我愜意地躺在溫泉之中,享受著水的溫柔和溫暖。每個毛孔都充盈著幸福的滋味,我靠在溫泉邊上,將腦袋搭在邊上,放鬆每一根神經。
萬年邪冰側靠著,用右手支著腦袋,左手輕輕地劃著水面,眼睛看著自己的手。「你把副本的內容全部告訴我們,難道不怕我們超越你們嗎?現在每個公會都提防著其他公會,生怕別人超過自己。」
我沒有看邪冰,只是直直地看著斜上方,像是自言自語。「像我們這樣的公會估計上千,想要不讓別人超越是不可能的。我希望暴徒組織能夠成為我們的盟友。在到達40級的時候,據說有30人副本,或者更多。如果需要與其他公會合作,我希望是你們。」
「可是,我看你和我們會長似乎並不是朋友,據說當時,你們還大打了好幾次。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敵人的敵人則是朋友,你們與極炫不合,是我希望與你們合作的原因。如果哪天你們放棄了自我,附庸於極炫或者其他公會,或許我就不會這麼想了。當然,你們如果附庸了別的公會,也不會和我們合作。我想多了,呵呵……」
「金會長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比較清楚。他如果想要附庸別的公會,一開始的時候,就加入極炫了。極炫之所以那麼龐大,那是因為只要有人申請加入,他們就會同意,並且邀請任何可以邀請的散人。他們甚至派人到新手村蹲著。」
「真不知道極炫的會長是怎麼想的,公會龐大並不容易管理,內部也會產生分歧。」
「是啊,在外頭的時候,你知道我是在說什麼。」
「嗯。」我知道她是在說喪屍橫行的兩年。
「我就是和我妹妹一起。從一個團隊到另一個團隊,一旦發現任何細微的變化,只要有人開始言語衝突,意見不合,我們就立馬離開毫不猶豫。在那個時候,我想死在同伴手中的要比死在喪屍口中的多吧。」
「或許吧。」我低下頭,感覺有些疲倦,矮了矮身子,讓水沒到我的下巴。
邪冰沉默了,因為我們似乎找不出別的話題來說了,就鑽入了溫泉裡頭,游到妹妹萬年妖火那裡去了。
我不再想升級、經驗、裝備,或者是公會的事情,整個人鑽到水裡讓我腦袋上暗金色的頭髮也享受一下溫泉的美妙。
細小的氣泡慢慢地從我的鼻口湧出。仔細觀察覺得它們很可愛。我是真的累了,就連眼皮也有些酸痛,所以我閉上了眼睛。
溫熱的水讓我有些暈暈乎乎的,我竟然在溫泉中睡著了。死亡在睡夢中發生了。
我的靈魂現在自己的屍體上,看著自己面部朝下浮在水面上。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淹死了?
小滿滿最先發現我死了,她遊了過來,不動聲色地復活我。
我復活了,重新回到煙霧繚繞的溫泉裡頭,感受溫暖的水和霧氣。
好美美也遊了過來,一臉擔憂地問道:「阿明怎麼了?被人偷襲了嗎?」
我沒有回答。
小滿滿一臉嘲弄,眉飛色舞地說道:「我們的阿明會長怎麼可能會被人偷襲。我看她剛剛是不小心睡著了,淹死在這裡頭了。」
「哪有!」我矢口否認,轉過身子,游回溫泉邊緣較淺的地方,重新享受美妙的溫泉。
這裡的感官享受實在是太逼真了,逼真到無法分清,身處現實還是虛幻。如果一輩子就在這遊戲裡頭過也不錯,至少不用愁吃喝的問題,還能夠享受美妙的溫泉。
我將腦袋靠在溫熱的石頭上,感覺自己身體中的不適和疲倦都通過毛孔排泄到水裡。不過十分鐘的樣子,睡意再次襲來,如果不是耳邊想起了詭異的笑聲,我想我還得再死一次。
「嗤嗤嗤……你居然淹死了,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怪童鞋突然在我旁邊顯形。
她的笑聲像是有特殊魔力似的,驅趕了我的睡意。「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皺眉看著她,很是不能理解。再看她已經到達30級了,不得不佩服她升級的速度。
怪童鞋棗紅色的頭髮緊貼著她的肩膀和臉頰,她用手撩了撩頭髮,說道:「當然是來泡溫泉的。」
湯泉谷離萬人角斗場大概也就一天的路程,所以我猜測道:「你是去角斗場看比賽的嗎?或者你是去那裡參加比賽的?」我注視著她的表情,希望得到某種真實的答案。
「嗤嗤嗤……你說呢?」怪童鞋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道:「你呢?你去角斗場嗎?暴走時代和極炫兄弟會的PK你應該會有興趣吧。」
「看高等級玩家PK能夠提高自己的PK水平,這樣的事情我當然不會錯過。」
「看人比賽的同時,難道你沒有那麼一絲想要看血色會長的念頭嗎?」
「這與你無關。」我將腦袋放入水中,凝神屏氣,試圖驅趕血色地獄的樣子,該死的怪童鞋,好好的,幹嘛非要提血色。
「嗤嗤嗤……還不好意思了。你和血色的事情西川有誰不知道的,我估計就連NPC都清楚。」
我將腦袋從水裡拿出來,抹了把臉,看著怪童鞋,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如水。「我和他沒什麼關係,那都是誤會,以及一些閒人的妄想而已。」
「是嗎?」怪童鞋表示懷疑,她揶揄道:「我想在大門口和人接吻那樣的事情,如果也是誤會的話,估計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誤會。好了,你不必再辯解自己與血色的關係,這並不是重點。」
「那什麼是重點?」
「嗤嗤嗤……你覺得自己和血色的戀情是重點?」怪童鞋反問道。
靠,中計了!這傢伙給我下套,我居然就這麼沒頭沒腦地鑽了進去。我無奈翻著白眼,然後把眼睛閉上不再理她,誰知道這傢伙等會兒又會怎麼捉弄我。
「怎麼?不好意思了?」怪童鞋並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如果你和我一起去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前排的位置,這樣你能更清晰地看到你的血色是如何戰鬥的啦。」
「不用了,我自己會去的。我們早點兒去,不用你安排也能有好的位置。」我閉眼說道,謝絕了她的邀請。說真的,雖然她是極炫的人,但我並不討厭怪童鞋,反而覺得她挺有意思的。不過,我不能因為這種私人的原因,而忘記自己和她處在兩個敵對陣營。
「嗤嗤嗤……是嗎?據我所知,兩天後的比賽,現在就有人去角斗場等著了。有些人是真的想看比賽,有些人只不過是想占個好位置,到時候賣個好價錢。西川兩大公會的5V5,很多人都想看呢。」
「那可真是奇怪,就為了看幾分鐘,最多十幾分鐘的比賽,提前兩天去排隊,我看他們是瘋了。」
「這你就大錯特錯了,PK可不是打BOSS。30級的PK,大多看的是技術和耐力,就算是把奶搞死了,還可以喝血瓶,一場戰鬥花上一兩個小時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又怎樣,反正我是不會和你一起去的。和極炫的人走得那麼近,天知道小道時報會怎麼寫。」
「嗤嗤嗤……真沒想到你也看小道時報,這裡頭的東西,半真半假,需要用腦子去鑑定的。而且誰說你的極炫的敵人了,誰規定你不可以和極炫的人出現在一個地方。你看現在我們就在一起泡溫泉。你看多麼友好的場面。」怪童鞋張開雙手。
我側過腦袋,睜開一隻眼,瞥著怪童鞋,說道:「得了,你們極炫早對我恨之入骨了。之前我在蜘蛛嶺打怪練級,你們極炫的總共有五個人守我屍體,兩個還在墓地守著,一副要把我守下線的樣子。」
「那是寒水勝雪的意思,並不是所有極炫都和那個傢伙那樣小心眼。」怪童鞋說到寒水勝雪的時候一臉鄙視和嫌棄,仿佛那傢伙比蟑螂臭蟲還討厭。「寒水勝雪不能夠代表極炫,他只是個沒人品的渣渣。」
「如果他真的是渣渣,你們的該隱會長又怎麼會讓他當副會長,又怎麼會讓他統領精靈族。」
「那是因為,寒水勝雪他……」怪童鞋立刻掐斷話。
「寒水勝雪他怎麼?」我追問道。
「沒什麼。你如果真的想尋求暴走時代的保護,那麼就直接加入他的公會。我想以你和血色的關係,他肯定不會虧待你的人的。」
「我自有主張。而且,我也並不害怕寒水勝雪針對我。打不過,我可以死,死了可以復活。如果被守屍大不了下線,下線了可以再上線,我還不相信能夠死一輩子。」
怪童鞋靠近我,將我的腦袋掰過來,直視我的眼睛,說道:「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被守屍強行下線的後果,我想你並不清楚。」
「什麼後果?」我有些緊張。
「強行下線之後整整一個星期不能上線。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
「那就意味著晚上要呆在那個像墳墓一樣的狹小房間裡,白天要離開大廈,跟著軍隊去清喪屍,並且還要吃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做成的膏狀食物。那就意味著隨時可能面臨著死亡。在外頭的死亡可不像遊戲裡頭可以復活,死了就是死了,永遠都無法復活。」
PS:在此祭奠明泉的第137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