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霧氣升騰瀰漫,大家享受著這末世之中難得的平靜。
陳金玉看著靠在他懷裡睡著了的妍妍,示意大家繼續聊,他抱著妍妍回到了車上。剛把那小丫頭放到床上,她就醒了過來了,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哥哥,我困了,我要睡覺。」她還沒搞清楚自己在哪裡呢。
「你這不就是在自己床上了嗎?快點睡吧,也不早了。」陳金玉看她一副迷糊可愛的樣子,搖著頭笑了笑。
「哥哥,你也睡這裡。」妍妍看陳金玉轉身欲走,挪著身子騰出了一個位置說道。
「不了,哥哥在這裡睡不好,還有,妍妍啊,不准和別人說我們在車上是一起睡的,知道嗎?可可姐也不准說。」陳金玉給妍妍打了個預防針,萬一她像今天一樣口無遮攔,別人的眼光就夠他受了,只是,怎麼有種掩耳盜鈴的感覺呢?
「為什麼呀?」妍妍問道。
這哪有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別人會以為我連小女孩都不放過啦。「因為那樣別人就會以為我們不純潔,不純潔,你懂嗎?」
「不純潔?我和哥哥一起睡就是不純潔嗎?」妍妍烏溜溜的眼珠子滿是疑惑,純潔得不得了。
陳金玉給她這話說的熱血沸騰,乾咳了一聲道:「咳咳,也不是這樣,就是別人會以為我們不純潔,就是做些男人和女人才會做的事……總之你不要說就好了,你睡吧,我回去了啊。」
妍妍迷惑地想了一會兒,還是有點迷糊,看到陳金玉要走,忽然聲音有些低落地說道:「哥哥,你給妍妍講故事好不好?以前爺爺就是這樣哄妍妍睡覺的。」
說著說著,她還有點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好啊,就是不知道你爺爺說什麼故事給你聽?我可能知道的不多哦。」陳金玉知道她是想爺爺了,親人離去的傷口,不是那麼容易撫平的,以前他早上叫她起床的時候,經常會看到她臉上未乾的淚痕,不知道是哭著哭著睡著了還是在夢裡哭了,真是惹人心疼。
「爺爺都給我講科學家的故事。」妍妍想了想說道。
陳金玉一腦門子的汗,這宋老頭還真是會勵志啊,三句不離本行,別人不都是講童話故事或者哼歌哄小孩子睡覺的嗎?這高人的境界就是不一樣!那妍妍豈不是生活在一個沒有童話色彩的童年?可憐的孩紙!怪不的情商和身材發育不成比例。
「哥哥給你講童話故事好不好?」以前給嘉嘉講過,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至於陳俊,不睡就請他吃竹筍炒肉!
「童話故事?好聽的嗎?」妍妍好奇道。
陳金玉已經不想對宋老頭做什麼批判了,點點頭道:「嗯,很好聽,那是另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只是說什麼好呢?現在已經證明,童話也並非童話,有太多的故事經不住中國孩子奇葩思想的考驗,不過,對妍妍來說這問題應該不存在吧?
說什麼好呢?當然是《白雪公主》、《灰姑娘》、《睡美人》之類的最能吸引小女孩了,用現代的話說,就是有代入感,容易產生共鳴!
陳金玉講了個他耳熟能詳的《白雪公主》,這故事他不知道對嘉嘉講了多少遍了,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來!
果然,妍妍一下子就聽得入了神,完全沒了睡意,陳金玉講完了她還意猶未盡,纏著他道:「哥哥,你講故事真好聽,再講一個好不好?妍妍還不困。」
那當然了,哪像宋老頭講的那些乾巴巴的勵志故事,還好她沒有懷疑白雪公主與小矮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嗯,妍妍還是很純潔的。不過,這好像事與願違了吧?這樣越講越精神,一晚上都不要睡了。
耐不住妍妍的婉言哀求,陳金玉只好又講了個《拇指姑娘》,拇指姑娘嚮往光明和自由,他們不也是一樣嗎?什麼時候這個世界才會沒有喪屍?不過那對陳金玉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了……
接著他又講了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又講了個《海的女兒》,還講了個《醜小鴨》,妍妍也沒有說出「天鵝本來就是天鵝」之類的真理……
一晚上把陳金玉累得夠嗆,嘴唇都快磨破了,可是看到妍妍興致高漲的樣子,他又不忍心拒絕她,看來這次回去之後得給她買幾本兒童讀物了,彌補一下她內心世界的缺陷……
還好小丫頭還懂得體諒人,給她一連說了十多個故事後,終於放過了他:「哥哥,你一定很困了,快點回去睡覺吧,下次再說給妍妍聽,嘻嘻。」
「嗯嗯,你也睡吧,又不關燈是吧?」我不是困,是累!陳金玉在心裡對自己說,不過看到小女孩又恢復了天真可愛的笑容,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了,再累點都還可以!
陳金玉出來的時候,已經星光漫天了,這晴朗的冬夜,夜空乾淨得很,數不清的星星清晰可見,一閃一閃的好像在眨眼睛,恍若另一個童話世界……
他聽到一些有規律的物體摩擦的聲音,走進院子裡一看,居然是秦嬋媛在院子裡洗衣服,幾十個人堆積如山的衣服分成兩堆,洗好的還不到一小半。她的動作有種既嫻熟又生疏的樣子,應該是最近習慣了幹這種活才這樣的,以前大概是養尊處優的吧?
陳金玉不禁有點愕然,他沒看時間,不過這也快有兩點了吧?她居然還在忙活,就算是心裡過意不去想做多一些也不用做到這種程度吧?
陳金玉走過去說道:「你還在洗衣服啊?很晚了,回去睡覺吧,看你的手,冷成什麼樣子了?」
「啊?陳先生你還沒睡啊?我,我很快就洗好了,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陳金玉不聲不響的出現嚇了她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什麼很快就洗好啊?還這麼多,你打算洗到天亮啊?我說過了,你只要把自己當成這裡的一份子就好,不必要攬那麼多活上身。」陳金玉對這個有點倔強的女人感到無語。
「這,這些衣服……」秦嬋媛看到他有點嚴肅的樣子,拘謹地說道。
「不理了,扔在這裡,明天起來大家一起洗,快回去睡覺。」陳金玉嚴詞把她趕回去了,自己才徐徐然往屋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