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天毅把死去隊員的車留給我們,車裡還有壓縮食品和水,我心說這安全區固然可惡,不過叢天毅這小子挺講義氣。&t;p>
我這麼想,也這麼說了,龍濤聽見我的話,說這算什麼,古昱救過叢天毅的命,報答一下是應該的。&t;p>
我說難怪叢天毅見到古昱不害怕,古昱如今是安全區的通緝犯,叢天毅見了他卻像見到救星似的。&t;p>
龍濤說安全區剛建立時,叢天毅想加入古昱的搜救隊,在古昱手底下做事,但叢天毅他爸是副艦長的老部下,執意讓兒子成為郭宇鵬的警衛員,叢天毅孝順,只得聽從安排。&t;p>
我哼哼道:「跟著郭宇鵬,這次差點沒命,要不是運氣好碰上咱們……」&t;p>
後半句我擱在心裡說,停屍間的六具活屍,就是他們的下場。&t;p>
全員都塞進車裡十分擁擠,綠皮吉普變成了軍用罐頭,副駕駛座都得坐倆人,我不得不放棄傀儡人,任他們自生自滅。&t;p>
剛擠進車裡,負責開車的龍濤就問我去哪,我們這輛是頭車,自然要給後面的人帶路。&t;p>
「都是不能去了,往北,回原始森林。」&t;p>
「北?你可別忘了,喪屍大軍就往北去了。」&t;p>
「咱們沒別的選擇,草原喪屍少,可開春後怎麼辦,你會放牧還是吃草?往南又必須經過都附近,東邊是安全區的地盤,和人比起來,我寧願和喪屍打交道。」&t;p>
「唉~咱這算是四面楚歌嘍。」&t;p>
「相信白君揚,他能鎮住北邊的傢伙。」&t;p>
「成,走著!」&t;p>
古昱等車開起來才問龍濤:「你的異能怎麼來的?」&t;p>
我也好奇的看著龍濤,他明明在我眼前死了,後來怎麼活的?還有了異能。&t;p>
「桑柔的血啊,我從她血液里繼承的異能,怎麼著?你自己沒有?」龍濤差異地回頭暼了我一眼。&t;p>
「沒,目前沒有。」&t;p>
「那我賺了,對了,你幹嘛捆著周禮,他犯錯誤了?」&t;p>
周禮和閆必行的人坐一輛車,我交待過閆必行看好他,提到他的事,我自然想到了斐雲妃,在古昱醒來的時候,就對暗影下達了殺死斐雲妃的命令,只是暗影那邊與我切斷了聯繫。&t;p>
這事可不一般,變異細胞要麼無法感染,一旦感染成功,傀儡人就會成為我的一部分,好像我的頭,他們自己不會把自己剪斷,而我又沒允許,只可能是有人背著我剪了,因此我敢肯定,暗影的失聯,一定跟斐雲妃有關。&t;p>
「我在保護他,你們記得跟上官默一起的那個女人吧,我懷疑她也有控制人的異能。」&t;p>
龍濤聽到這話,險些踩了剎車,他急急盯著後視鏡問:「周禮被她控制了?」&t;p>
我斟酌了一下用詞,說:「受過影響,我不確定這種影響的時效,為防萬一,綁著他觀察兩天。」&t;p>
三月的北方依舊是冰天雪地,食物和乾淨的水越來越難找,很多加油站的機器都壞了,不然就是已經被人光顧過。&t;p>
我們的處境日漸艱難,不過也有好消息,那幾個在第三次變異潮中挺過來的倖存者續覺醒了異能。&t;p>
和第二次不同,這次他們的異能都是『生產系』,有人能使植物迅生長、有人能使動物迅生長,還有人能淨化出純淨水。&t;p>
這仿佛是老天冥冥中的安排,滅亡、戰鬥、新生。&t;p>
錢曉惠的異能變得沒那麼稀有,她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充當起了搬運工,一百多斤的機械零件,扛起來就走。&t;p>
隨著光顧的城鎮增多,交通工具不再緊張,在某個淪陷的城市,我們撿了三輛軍用皮卡。&t;p>
而且在路過的城鄉結合部『洗劫』了兩家種子商店,韓爺爺種了一輩子地,他對這些非常熟悉,有關種子的事都是他做主。&t;p>
從有到無、從無到有,看著一天天壯大起來的車隊,令我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一個事實,只要人在,缺失的一切都會補回來。&t;p>
由於邊走邊尋找食物,我們的行進度十分緩慢,古昱在連續的三天高燒後,果然恢復了健康。&t;p>
他的空氣異能也有了大幅度提升,阿熒的怪力變成了巨力,她一個人可以拖走一輛運沙車。&t;p>
閒著沒事我做了些記錄,比如龍濤成為喪屍,喝了我的血才保住人性,但他當時並沒有繼承任何異能。&t;p>
這樣說來,應該和源石無關,源石的作用是讓喝過我血的喪屍不再依賴屍香草,若除去源石的因素,就只剩上古基因一條了。&t;p>
如果喪屍覺醒異能有兩條途經,一條是自然覺醒,一條是人為激,那妮妮便是前者,龍濤是後者。&t;p>
世界原本的規律,人類花了上千年時間才總結出一部分經驗,眼下推倒重來,難免令人覺得兩眼一抹黑。&t;p>
我儘量記錄著所有的變化,隨身揣了個小本本,將過去的所見所識,和正在經歷的新鮮事一一記下。&t;p>
也許是喪屍大行軍的緣故,這趟北撤,我們沒遇到大面積的屍群,起碼在公路和一些小城市、村鎮都沒遇到。&t;p>
我們避開了大城市,免得再讓車隊陷入群屍包圍,如果是中小型城市,就由我、古昱、龍濤、阿熒組隊探路,確認沒大的危險,才叫胡濤他們分批進去搜索物資。&t;p>
三月中旬,車隊抵達嫩江邊的一座城市,晚上我去市里找吃的,阿熒跟我一組,我們花了一夜時間,搜遍半個城市,最後卻空手而歸。&t;p>
「姐,這附近有…或者曾經有過營地。」阿熒從警察局出來,對靠在大門口神遊的我說。&t;p>
「武器全沒了?」我心中其實已經有答案了,便隨口問道。&t;p>
「槍、子彈、警棍,連手銬都沒剩一副。」阿熒皺皺鼻子,顯得有些不滿。&t;p>
我理解阿熒的心情,城中的食物和必需品全沒了,這一晚我們光看空貨架看到視覺疲勞,甚至居民樓里各家各戶的米箱都是空的。&t;p>
前人可是一袋泡麵都沒留,如果附近有營地,人數應該不少,實際上我們也不算白忙活,有營地就有物資,假設那座營地已經淪陷成喪屍巢穴,我們還是有希望找回些食物的。&t;p>
回江邊的路上阿熒問我是不是真的要把圖雅帶去未來的營地,這個問題近幾天來不止一個人問過我。&t;p>
我和古昱原本就打算用圖雅換安全區的研究成果,但生郭宇鵬被劫的事後,我和古昱重新商量了一下,覺得暫時別去摻和的好。&t;p>
都和上官默不知要拿郭宇鵬換什麼,如果他們也想換安全區的研究成果,圖雅這個籌碼似乎有點輕。&t;p>
所以這張牌只能暫時留著,都鋒芒太盛,那種我們從未見過的『灰燼彈』實在令人忌憚得很。&t;p>
兩邊都惹不起,我們便退幾步,悶頭先展自己的實力,好比玩角色扮演類的遊戲,衝鋒的戰士或群攻的法師已經由別人扮演了,沒準玩好刺客,一樣能翻盤。&t;p>
雖說圖雅是張底牌,但李懷清對她相當不客氣,除了吃飯上廁所,其餘時間都把她鎖在車後箱裡,眼睛上戴的眼罩從來沒摘掉過。&t;p>
隊伍里的人也十分默契,誰都不提目的地的事,有疑問就去頭車裡找我或古昱,圖雅折騰過一陣子,後來估計是沒體力和精神了,最近兩天非常安靜。&t;p>
我鼓勵了阿熒兩句,勸她別泄氣,車上的食物還夠大家吃兩天,白天龍濤和古昱會再到附近的鎮上找找。&t;p>
天將蒙蒙亮,我和阿熒返回江邊,距離車隊大概兩百米左右,忽然聽到一串槍響。&t;p>
放哨的人立刻抬槍回擊,倖存者也被驚醒,有人從車裡坐起來,又迅俯下身,藏到了車座底下。&t;p>
有人抱著槍從另一側跳下車,借著車體掩護向子彈射來的方向還擊,而他們還擊的方向正是江面。&t;p>
車隊休息的這一段江面十分寬闊,龍濤估算寬度大致在一千米左右,此時還沒開江,江面被白雪覆蓋,出現任何移動物體都能一目了然。&t;p>
因此放哨的人沒想到會突然遭到從江上來的襲擊,兩名守在車頂的值夜人中彈而亡。&t;p>
槍聲驚動了正在休息的古昱,他朝江面上擲出數枚空氣彈,伴隨著雪花飛濺的還有幾聲慘叫。&t;p>
四名身披白被單的人被空氣彈炸飛,然後重重摔回江面的冰上,沒一個爬起來的,江面忽地生出幾根藤條,捲住那四人的屍體,其中兩人突然爆炸,炸斷了藤條。&t;p>
人體炸彈這種做法,十年以前總能在電視新聞上見到,敢用如此極端的方式殺敵,無論偷襲我的是誰,都是不可小覷的敵人。&t;p>
我和阿熒跑到車隊近前,一切都結束了,這樣突然又短暫的襲擊事件,實在讓人措手不及。&t;p>
古昱從車上跳下來,立刻對龍濤說道:「馬上帶隊出,這只是試探。」&t;p>
的確,若真想滅掉我們的車隊,只派四個人太寒磣了,連人體炸彈都想得出來的人,怎麼會跟我們小打小鬧地玩?&t;p>
這時候沒時間檢查傷亡情況,我跳上頭車,阿熒回到韓爺爺和妮妮所在的車上,才通過對講機向我報了平安。&t;p>
老爸老媽和他們在一起,聽到他們沒事,我呼出一口大氣,剛剛那四個人用的子彈,可是連車門都打穿了。&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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