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輪迴系統 第三十章 幸福與悲哀

    readx;    「因此，不到萬不得已，對方是絕對不會聯手的。當然，還有個前提就是，讓對方認為我們展現出的力量還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不然對方一旦覺得我們的實力太過強大就不會在這麼傻乎乎的旁觀了。」

    「感覺好複雜的樣子……」李然微皺秀眉，感嘆著說道。

    揉了揉李然的小腦袋，楚坤微微一笑繼續向著前方走去。李嫣輕笑著拉住還在感嘆的李然跟上楚坤的腳步。

    末世降臨這麼多天的陽縣，已經聽不到末世前大街小巷小販的叫賣之聲，和錙銖必較的討價還價聲音，往曰熱鬧的大街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的人們此時卻是大部分滿臉嚴肅，腳步匆匆的走過，每個人都儘量拉開和陌生人的距離，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就遭到了對方的襲擊。

    小巷裡，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和一名臉色蠟黃，穿著落魄，乞丐模樣的男子目不斜視的互相迎面走去，就在兩人即將擦身而過的時候，兩人幾乎同時拿出一把小刀捅向對方，兩人似乎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他們看來應該是自己突下殺手，對方措不及防而被自己所殺才是。隨即反應過來的落魄男子不顧腹部流血不止的傷口，一咬牙拔出同樣刺在對方腹部的刀子，再次狠狠的捅向少年，反應不及的少年頓時被落魄男子連續數刀刺倒在地。

    見少年倒在地上，落魄男子丟掉手中的刀子，急忙在少年身上不停的翻找起來，待在少年懷裡找到一塊半個嬰兒巴掌大的餅乾後，立即猶如瘋魔般的狂喜，生怕再次被別人搶了似得一口吞下餅乾，又舔了舔手掌上殘留的碎屑。

    吃了餅乾的落魄男子就這樣靠著牆壁半躺在地上怔怔的發呆，渾然不覺自己腹部流血不止的傷口。看著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少年，落魄男子忽又雙手抱膝蜷縮起來嚶嚶的哭泣，而地上處在彌留之際的少年卻是燦爛的笑了起來。

    那笑容是如此的溫暖天真，如嬰兒一般的純淨不含一絲雜質，卻又讓人感受到莫名的心酸。

    陰暗的小巷，躺在地上流了滿地鮮血，處於彌留之際，卻帶著燦爛微笑的少年；穿著落魄，背靠著牆壁，卻雙手抱膝蜷縮起來嚶嚶哭泣的落魄男子；以及小巷外無人的大街上看著這一幕卻滿臉淡漠的青年，和青年身後兩個目光複雜，如天仙一般的美麗女子。

    這詭異的一幕卻構成了一副讓人感到震撼莫名的畫面。

    「楚大哥，為什麼我們剛剛不救下那個少年呢，我們明明可以救他的啊！」離開那個陰暗的小巷，平時靈動活潑卻心地善良的李然忍不住開口問道。

    楚坤扭頭注視著李然。年輕的臉上，古井無波的雙眼中，透露著一股不符合這個年齡的看透人間的滄桑感，楚坤開口淡淡的問道：「我們為什麼要救他？」

    「因為他很可憐啊！」

    「那麼，他哪裡可憐呢？」

    「他……他……」是啊，他哪裡可憐呢，因為對方快要死了嗎？少年想要殺人反而被殺，究竟是哪裡可憐呢？李然突然有些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如果當時躺在地上的不是那個少年，而是那個落魄男子，你還會覺得他可憐嗎？」

    「你可憐他的原因，歸根結底只是因為對方是個弱者，是個失敗者罷了。弱者，總是會引發同情心的。」楚坤意味深長的嘆息著說道。

    是這樣嗎，自己同情對方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對方是失敗者嗎，李然自問，她突然發現好像除了這個自己並沒有同情對方的理由。

    「而且，相反的，兩個人中，那個少年是最幸福的一個人，而落魄男子才是那個最應該可憐之人。」話語一轉，楚坤這時反而說起了屬於勝利者的落魄男子。

    聽了楚坤的說法，李然一怔，不解的問道：「楚大哥你說少年不值得同情我能理解，可是為什麼反而說少年是幸福的，落魄男子是可憐人呢？」

    以楚坤的說法，少年是殺人不成反被殺沒有什麼值得同情的地方，那麼明明屬於勝利者的落魄男子哪裡有值得可憐的地方呢。

    「落魄男子殺了少年之後是什麼表情？少年臨死之際又是什麼表情？」楚坤對著李然反問道。

    隨著楚坤的提醒，李然突然發現在少年臨死之際兩人各自奇怪的表情，是的，在李然看來就是奇怪，明明是勝利者的落魄男子卻在掩面而泣，身為連姓命都丟了的失敗者少年卻露出純真的微笑。這怪異的一幕，讓李然大惑不解。

    「少年幸福的地方就在於他快要死了，而落魄男子可憐的地方反而在於他還活著！」

    看著李然越來越加迷惑的表情，楚坤繼續解釋道：「死去的少年可以不用在為每天的食物而擔憂，不用在為這殘酷的末世而提心弔膽，對於少年來說，死亡反是一種解脫，解脫這無盡的痛苦折磨，哪怕這種解脫的方法是以死亡這種方式。」

    「恰恰相反，活著的落魄的男子卻要繼續遭受饑寒交迫的處境，時時擔心會不會有一天和自己擦肩而過的那個人也會突然間暴起殺死自己，每分每秒都在忍受著噩夢般的侵擾，哪怕對方依然活在這個世上。」

    「其實這都是很簡單的道理，你們之所以不明白，是因為你們永遠體會不到少年那種絕望到了極致，而甘願以死亡來解脫的心情；和落魄男子那種只要有一絲生存的希望，都要不擇手段苟延殘喘的活著的感受！」

    「末世降臨以來你們雖然也在經歷著和怪物不停的廝殺，但和他們相比，你們的生活就是天堂，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能明白那究竟是怎樣一種深深地絕望之感。」

    說道這裡，楚坤回憶起了前世的自己，那個時候的自己有何嘗不是如落魄男子一樣，只要有任何一點可能活下去的希望，都要繼續苟延殘喘。

    「可以說少年是懦弱而又聰明的，懦弱的選擇了死亡，聰明的選擇了幸福的解脫；而落魄男子是愚蠢而又堅強的，愚蠢選擇了活著，堅強的選擇了忍受這殘酷而又悲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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