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等山地車浩浩蕩蕩離開。愛字閣 www.aizige.com
離剛才那地不過三百多米的高地上,一個黑影跑回山洞,對裡邊的人激動講「他們走了!」
聽到徐俊生的話,山洞亮起微弱的光,無人歡喜。
同學們全都狼狽不堪,灰頭土臉的,沉重望著抱住施林哭個不停的顧蘊初。
剛才那炸彈就落在他們前頭。
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施林,扔開了夏思遠,將最前邊的顧蘊初拉進懷裡,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周全。
這次爆炸中,夏思遠被震得現在還耳鳴,張龍被炸沒了半邊肚子,人瞬間就沒了。
到於施林,雖然撲倒得及時,手腳都在,可因距離爆炸太近,內臟與骨頭幾乎被震碎,別說走,連坐起來都困難。
時宴便找了這處地方讓大家休息,自己帶著張龍的屍體將敵人引開。
這樣不管是剛才交戰的人還是祁州,一時半會都很難找到他們。
山洞裡,顧蘊初為了避免引來喪屍和敵人,緊抱住氣若遊絲的施林,壓抑的低低的哭得泣不成聲。
正是她這哭聲,讓所有同學都陷入前所未有的凝重,以及對死生最真實的反思。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直面死亡,尤其是張龍腸子都流出來的慘死,像電影畫面一樣深深刻在他們每個人的腦海,揮之不去。
並且,他們即將送走一個十分熟悉的同學,目睹生命流逝的全部過程。
等待死神的降臨,難熬的不是死者本人,是他身邊的人。
施林感到麻木的臉上溫熱的濕意,費力的睜開充血的眼睛,看為他感到悲傷的女孩。
他張口想說什麼。
可一張血,血便湧上來,嗆住喉嚨,讓他不住咳嗽。
這一咳,牽動全身,極致的疼痛使他根本說不出話,而骨頭被震碎,他連伸手摸一下她的女孩都不行。
顧蘊初見他醒來,哭著親吻他的臉,低語著「我愛你,我愛你,施林我愛你,你不能離開我,求求你別離開我。」
她不停親吻著他,每親一下就會說聲我愛你,像是要極力彌補和證實什麼。
施林明白她的意思,他想說,他一點也不怪她先前的冷落,想說他知道她愛他,可是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在她哭得逐漸失聲,將臉貼在他臉上時,他用力的微微蹭她一片濕潤的臉,示意自己沒有生氣。
得到他微小的回應,顧蘊初痛苦的閉上眼睛,滾燙的淚水無法抑制的流出。
逐漸從耳鳴中恢復過來的夏思遠,看淚流滿面,哭得隱忍而悲傷的顧蘊初,一時怔住。
這是他第一次看她哭得這麼傷心。
不同於她父母離世的無助與哭鬧,她現在沉默的哭聲,是痛到極致、是世界塌了、是會讓她成長又會讓她毫無所望的哭聲。
夏思遠被她哭得,忽然感到莫名的難過。
是為她感到難過,為原來這真是她的摯愛而難過。
在前二十年的人生里,夏思遠總以為她是那個長不大又任性妄為的女孩。總想保護她,不管是做生意還是交朋友,都怕她被人欺負。
可在這一刻,他意識到,她早已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悄悄長大。
她用她全部的熱愛去愛了一個人,為他回到夏城。
她用她全部的勇氣走在危險前端,為他們開闢充滿艱難險阻的山路。
現在,她在這種無以復加的痛苦,即將與心愛之人永遠分離時,也還是怕引來危險而壓抑自己崩潰的情緒。
夏思遠不知是因為她的長大對照出自己的幼稚,還是那股深深的無力讓他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無能。
這一刻,他頹廢得什麼也不想說。
即使是在所有同學都在安慰顧蘊初時,他這個最親密的朋友也沒有開口說句話。
徐俊生之前還因想追顧蘊初,故意把他們的座位分開。
現在他看這對即將生離死別的戀人,感到無比的羞愧。
他見顧蘊初根本聽不進他們的話,抹了把臉,沮喪的坐到夏思遠身邊。
徐俊生看了下向來飛揚跋扈的少爺,沒說什麼。
這種時候,能說什麼呢?
在死神面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沉默才是本能。
大家也深知粗淺的言語無法對顧蘊初起到任何的效果,便也都不再說了,把時間和空間留給她和施林。
最後這段時間,她一定不想被打擾。
在度秒如年,讓人心沉到窒息的安靜里,忽然有人講「我們要是不離開飛行器就好了。」
「就不會遇到喪屍,更不會遇到士兵。」
「張龍和施林同學也不會死。」
「是啊是啊……」
這聲音一起,不少人跟著後悔抱怨。
眼見他們的怨氣越來越大,陳秀站起來講「那些人也不一定是士兵,想抓住夫人的人,也不一定就會放過我們。」
徐俊生是帶隊的老師,雖然心裡也有些後悔,但後悔有什麼用?
他維穩的講「陳同學說得沒錯,我們現在應該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而不是陷在毫無作用的情緒里。」
那人反問「徐老師,你倒是說,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我們對這陌生的叢林一無所知,現在她又不見蹤跡,說不定早扔下我們這些累贅,自己逃命去了。」
聽到他的話,不少同學議論紛紛。
「是啊,她要真走了,我們怎麼辦?」
「別說喪屍和猛獸了,我們能不能順利走出這若大森林都不一定……」
突然一片低落聲之中,有人站出來講「你們這說的什麼話?!」
是蔣方明。
蔣方明剛也後悔離開飛行器來著,但他再怎麼討厭這個晚上,討厭做這個決定的人,也不准同學們這麼說時宴,畢竟她救過自己兩回。
他堅定的講「你們放心,夫人要想拋棄我們早就走了,不會等到現在。」
剛質問徐俊生的同學,同樣問他「那你說,現在她做什麼去了?為什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朱亮同學,你說的這麼久是多久?夫人明明才離開不到半刻鐘。就這麼點時間,你就開始想她了嗎?還是你現在已經離不開她了?」
蔣方明這幽默的話,在這種時候,沒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但被他這麼一說,同學們倒是冷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