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肯定想不到林娜能和周媛聯合起來在背後調查自己,也沒時間去想這些太費腦筋的問題。第二天上午,舒爾茨就帶回來一個壞消息,他和希貝克駕駛洪濤的獵鷹7x起飛,對南、東兩個方向進行了目視偵查。
結果發現濟南的喪屍大部隊已經過了德州一線,正在渡過馬頰河繼續向北推進。由於噴氣機無法以太低速度飛行,數量不好觀測。
但僅憑感覺,他們倆都說喪屍數量比前天看到圍攻濟南營地的還要多,且大致分成了四個部分,間隔十幾公里齊頭並進。
當天下午他們的觀察結果就被證實了,七輛倉皇向北逃跑的倖存者車隊一頭撞進了五環路,被正在修築防禦工事的復興聯盟抓個正著。
他們自己說是來自德州和吳橋,那兩個地方在凌晨被喪屍掃蕩了,幸虧半夜值班的人警醒,否則正在睡覺的倖存者一個都逃不出來。
洪濤得知情況之後二話不說,命令外勤隊把這30多人扣下,先編入後勤部幫忙修工事,但他們的車輛、物資一點沒動。
再派人轉告他們,願意留下的可以一起抵抗,不願意留下的等喪屍大部隊來了可以開著車繼續跑路。油料、補給品包括輕武器和彈藥都可以無償提供,就算是報酬了。
「再有類似情況發生就按此處理,但不要把臨時加入的人員太分散,儘量集中到一兩個工地上,讓他們少接觸咱們的人。」
但私下裡洪濤告訴了工地負責人一個原則,恐慌、膽怯都是傳染病,會通過語言、神態互相傳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亂,否則有多少督戰隊也白搭。
「看情況喪屍的推進速度比咱們預估的要慢一點,最少還有兩天時間可以準備。」藍迪頂著一雙熊貓眼,一邊幹活一邊還不忘了聽牆根。
他和洪濤一樣,也是一宿沒睡,配合那兩位直升機駕駛員總算是搞定了一架羅賓遜輕型直升機,現在正在往上面安裝熱成像設備。
「要是焦四還活著,我能讓它們至少一周之內進不了六環路……幹活吧,兩天時間也不多啊!」一說起喪屍圍攻,洪濤就覺得心裡憋悶,恨不得把那個姓趙的救活再千刀萬剮一次。
「要不你去休息會兒吧……」藍迪同樣不是很適應現在這個半天都沒幾句話的洪濤,說起來也怪,以前是嫌他話太多煩人,可現在話少了又覺得瘮人。
看著藍迪的熊貓眼,洪濤很想評價一番。白人,尤其是綠眼珠子的白人,一旦熬夜太狠不是眼圈發黑而是發紅,要是再耷拉幾縷金髮,簡直就是電影裡的死變態。
「一架飛機不夠……天上拖的時間越長地面上的壓力就越大。讓舒爾茨他們倆別飛了,跟我去平谷機場碰碰運氣。」
可是看看旁邊的小飛機,洪濤就一點不覺得困和累。這種觀光直升機載重量太小,即便把能拆都拆了,除了兩名駕駛員和一名投彈手也攜帶不了太多武器。而且一架飛機太不保險,必須得有備份。
實際上能用的飛機不難找,但能用的直升機確實不多。當初洪濤清理機場的時候就沒怎麼關注過直升機,因為他開不好這個玩意。
可能是大部分直升機都比較嬌氣吧,失去了必要的維護和保養,風吹雨淋日曬冰凍了一年之久,大部分都出現了故障。
固定翼飛機倒是有幾架還能開的,西山機場裡就有,可噴氣機不成。此時速度快反倒成了劣勢,必須找速度慢、滯空時間長、載重量大、視野還好的。
這樣一來就只有螺旋槳飛機可選了,但還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了,比如像c130,一兩個人根本玩不轉。太小了,比如單引擎小飛機,載重量又太低,來回來去光起飛降落補充彈藥了,沒效率。
時間就在忙忙碌碌中飛快的流逝著,轉眼間又過了兩天,喪屍大軍倒顯得不慌不忙,按照固有的速度一點點向北推進,沿途不斷的攻城拔寨、勢如破竹,慢慢靠近了復興聯盟的防線。
人類倖存者的防線也在一天天變化著,南五環路上,西起南苑機場東至五方橋,沿途十多個主要交通路口全被車輛堵死,為了防止被喪屍推開,很多車子都被焊在了一起。
沿著環路外側被挖開了一條深3米,寬4米的壕溝,裡面灌滿了水。這是20多台鉤機日夜不停挖了兩天多的成果,現在鉤機們仍舊在三環路外面不停的挖,即便喪屍來了,前面打仗後面還是挖挖挖,挖完了三環再去挖二環。
還別嫌慢,這已經是多方配合的最佳結果了。官廳、懷柔、密雲三座水庫連續不停放了近四天水,終於把西四環和東五環外變成了澤國。
即便還有部分地方沒被完全淹沒,喪屍們也不會選擇從東西兩側迂迴。這就大大縮短了正面防禦寬度,否則就算再來20台鉤機也挖不完這麼長的壕溝。
除了挖掘工作比較慢,計劃中的其它準備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到位了。五環路上每隔幾百米就有三四輛自行高炮、步戰車、坦克、彈藥車、油罐車等候,司機、炮手、彈藥手也裝備整齊,摩拳擦掌了。
對於他們中的大部分人而言,可能還沒經歷過人類和喪屍的大規模對戰,雖然聽上去挺可怕,卻很難把勇氣完全嚇沒掉,甚至有點躍躍欲試。
當然了,真打起來之後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對於生長在和平時期里的人來講戰爭並不真的可怕,常常掛在嘴上顯得無比英勇。
但當他們的幻想被現實擊碎後,馬上又會變得極度恐懼,甚至寧可被打死也不願在戰場上多待一分鐘。不過這次無論他們想不想、願不願意,都必須拿起槍作戰。
按照周媛和林娜的安排,每個火力點都會安排一個小組的憲兵。這些胳膊上綁著白色布帶的人會駕駛火力點上配備的坦克參加作戰,不過大部分精力卻盯著身邊的戰友。
誰敢擅自撤退、誰要是不聽命令,這台打喪屍沒啥效率的坦克就會成為收割生命的機器。沒有警告、沒有勸慰、也不用向任何人請示就可以直接開槍、開炮射殺。
「跑一個殺一個、跑兩個殺一雙,全跑就全殺,哪怕火力點沒人了,整條防線因此崩潰,也不允許有一個人活著離開。不願意上前線的人現在可以向各自的隊長提出來,我允許你們自行離開這座城市……」
這就是洪濤做的戰前動員,沒有後勤、沒有二線,除了通訊中心和幼兒園,所有聯盟成員上到六七十歲的老人,下到十多歲的孩子,有一個算一個已經全部就位了。
會開槍、槍法靠譜的端著槍、提著手雷和扎藥卷坐在臨時搭建的掩體後面;操作重武器比較熟練的,也駕駛著自行高炮、步戰車和加裝了輕重機槍的卡車嚴陣以待。
其他人則守在幾百米外的彈藥車旁邊,把一顆顆子彈壓進彈匣、一枚枚炮彈卡進彈鏈。連這個力氣都沒有的,就拿著膠帶把四塊肥皂捆在一起,中間塞上根火肋管,小心翼翼的放進木箱裡備用。
不遠處還停著幾輛大卡車,上面裝滿了更大的木箱子。有些已經被打開,裡面全是各種各樣的槍管、炮管。李想帶著機電組的骨幹已經把簡易維修機械架在了其中一輛卡車上,準備隨時為前線的槍械、機炮進行維修更換。
每隔五公里,都會有這樣一個後勤補給點,用來對前線的作戰人員給予支持,但唯獨沒有見到穿白衣服的醫護人員。
還真不是洪濤忘了,他把醫療部的醫生護士們也趕上了前線,能拿槍的就拿槍,不能拿的去搬運彈藥。和喪屍作戰根本不需要醫療,受傷了就是死,想活命的只能用子彈阻擋喪屍靠近,想死就啥也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