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好處呢?好處可太大了。人的思維是有慣性的,一次兩次、三次四次,次次都一樣,大家就會習慣的認為你正確,甚至會盲目信任。
哪怕這件事聽上去特別離譜,只要是洪濤提出來了,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先信了一半兒。有了這個光環籠罩,管理工作就能順暢不少。
但這次洪濤沒再耍心眼玩手段,當著所有管理層和理事會成員,就把提案放到了桌面上。不過這次的結果也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大部分人選擇了支持少部分人棄權,極少部分人反對,提案以壓倒性優勢通過了!
「我他媽就多餘說話……這下可好,又讓他得逞了!女的挑男的,挑上了還不能不從,大老爺們的苦之日來嘍……」
焦樵就是反對者之一,還是態度最堅決的。可惜一下子從大多數變成了極少數,反對無效,怨氣之大自不必詳述,散會的人還沒走遠就開始發牢騷了。
「怪不得林娜堅決不讓你當副部長,爛泥扶不上牆啊……」話音未落,一個甜膩膩的嗓音就從背後傳了過來。
「切,你是寡婦,當然樂意這麼幹了,能挑小白臉了是吧!」焦樵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敢明著罵自己是爛泥的是何許人也,暫代林娜出任內務部副部長的周媛。
不過除了林娜和半個洪濤之外他誰也不怕,哪怕身份很神秘、與洪濤之間關係也神秘,還有美女蛇外號的新任警察頭子,照懟不誤。
「你的意思是沒有新婚姻法,我就找不到小白臉了?」被人說成寡婦,還隱喻成賣弄風姿的壞女人,周媛非但沒生氣,還特意做了幾個充滿女性魅力的表情,聲音更加甜膩了。
「……有事沒事?沒事離我遠點,少發騷,小心我告訴林娜去!」不得不說的是,這個女人本錢很足,饒是焦樵對她並沒啥非分之想,此時也覺得心裡突突直跳,慌了。
「呦,剛剛還大老爺們呢,這麼會兒就扛不住啦?你和他比起來差太遠了,各方面都差。我坐在他腿上用盡渾身解數,也絲毫影響不了他的判斷力。你看看你,這還啥也沒幹呢氣都喘不勻了。」
見到焦樵怒目圓睜,周媛收起了媚態,不過換上的表情更氣人,居然是滿臉的鄙夷,絲毫不給留面子,句句話都戳在人心窩子裡。
要說周媛的話可夠惡毒的,當著一個男人的面把另一個男人夸上了天,還用自己當尺子把兩個男人丈量的清清楚楚,誰聽了心裡也不免有個疙瘩。羨慕、嫉妒、恨,是人性,洪濤經常利用人性,她也差不到哪兒去,全是箇中高手。
「我樂意……這種小把戲就免了吧,你再練十年也沒用!」但焦樵的反應太出乎意料了,他絲毫沒惱羞成怒,也沒有在心中暗暗嫉妒,表現的非常淡漠,就好像根本不認識遠處那個背影,也就沒啥可吃味的了。
「嗨……你讓我刮目相看了啊,林娜的眼光果然有獨到之處,我認輸!」這就讓周媛百思不得其解了,只能歸結於焦樵有什麼特殊能力,自我控制力超過了常人。
實際上她犯了個常識性的錯誤,不由自主的把現在的焦樵當做了完整的焦樵,對其以前的成長經歷了解的太少。
如果她知道焦樵是怎麼和洪濤認識的,之後的十年交往過程中又經歷過何種摧殘,馬上就會明白為啥自己挑撥男人之間妒火的把戲會失靈。
真不是焦樵控制力強,更不是看破紅塵,是因為挨那個男人揍的次數太多了,掙扎了十年也沒翻過身,已經提不起任何爭強好勝的心思了。
「那是,林娜選了我是她的福氣。你還別撇嘴,不服的話可以挨個聊,看看聯盟里誰比我強……50歲以上的不算!」
被人夸,尤其是被漂亮女人夸,誰都樂意聽,焦樵更樂意。頓時就忘掉了剛才的不快,拍著胸脯展開了自我推銷。
也不算太吹牛,在復興聯盟里要論長相,焦樵必須名列前茅。論身體不比誰差;論本事,雖然生活技能不太給力,可軍事技能強,一手百步穿楊的槍法連職業士兵都甘拜下風。
論資歷、論人脈……也全是上上之選,否則以林娜的眼光,就算有洪濤撮合也不會看上他的。不過說著說著,意氣風發的神態就暗淡了幾分,不得不加上個限制條件。
總有個陰影,在你吹牛逼的時候漂浮在眼前當尺子,把你的優點比得灰不溜秋毫無閃光的可能。既礙眼又礙事還驅趕不開、躲避不及,要多膩味有多膩味。
「就是你說不算的那個人,剛剛為你和藍迪把責任都化解了,結果卻落了一身抱怨。仔細想想,牛大貴是怎麼死的,29個人里有幾個外勤隊成員,又有幾個是特勤隊人員,而你自己和藍迪又是什麼職位。換防居然都能換成大撤退,丟掉了整條防線,你們倆可都夠稱職的!」
周媛一直也沒搞懂,為啥焦樵的能力不比誰弱,後面還有林娜出謀劃策,始終就不能占據部門領導的職務。現在終於有點明白了,這個人看上去比誰都聰明,實際上根本不是領導人的材料,或者叫不走這根筋。
他的好惡全發自內心感受,不是腦子不夠使,而是不願意去動腦子琢磨人,不習慣從整體上權衡利弊。嘴還快,想啥說啥,太容易被人摸到脈絡並加以利用了。
好在他和洪濤關係比較鐵,互相之間很了解,即便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也不會引來大麻煩。既然不是威脅,那自己就替洪濤擦擦屁股,教教他什麼叫政治鬥爭。
「……那他幹嘛不提前和我講一聲?!」焦樵聽明白了,也想通了,只是不太理解這種事何必非搞得和陰謀一樣偷偷摸摸,私下裡說一聲不就啥事兒都解決了。
「他能相信你,但不可能完全相信林娜。你們倆以前是怎麼交往的我不清楚,可我敢肯定,他很難相信任何人,也包括我。不過他很相信你,珍惜這份情誼吧,來之不易啊。」
一說到信任,周媛臉上就啥做作的表情都沒了,心裡也愈發沉重了起來。自打認識洪濤,從平難軍開始,兩人之間就在不斷試探,不斷增強著信任感。
就目前而言,成果還是很喜人的。自己願意信任他,他也願意信任自己,把很多關鍵的事情都交給自己去做。可是距離完全信任還有一段距離,比如牛大貴在昏迷中透露的事情,他就一個字也沒和自己提過。
「這還用你說,我們倆是十多年的交情,當初……算啦,提了你也理解不了。剛剛你說啥?牛大貴死了!」如果沒有外人提起,焦樵好像還沒仔細考慮過和洪濤之間的信任問題。
以前大家都是哥們,自己有事兒拿不定主意樂意去找他想想辦法,他一般也會幫忙。如果他有事兒了,有時候也會找自己幫忙,自己也會盡力,哪怕冒點風險。
時間長了,大家也就習慣了,就這麼簡單。可讓周媛一說事情就複雜了,你信任我多少,我信任你多少,這玩意咋衡量啊?
太愁人,索性不聊了,還是說說另一個讓自己很吃驚的事情吧。牛大貴受傷自己知道,不是說送到醫療實驗室里治療了嘛,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說起來這個傢伙是自己的屬下,平時訓練態度挺認真的,除了脾氣爆點、說話糙了點,動不動就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之外,人品並不差,甚至還有點憨。就這麼死了,即便沒人追究自己的責任心裡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