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全世界的火腿們不會都死光了吧……軍隊也死光啦?老美的核動力航母作戰群呢?常年流浪在偏遠地區的勘探隊呢?怎麼他娘的就沒一個信號啊!」
臨睡之前洪濤又去院子裡抽了根煙,順便坐在迴廊里把短波和中波頻段掃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全世界的無線電通訊好像都同時關閉了,只有自己這個套牌貨還在活動。
這還不是最令人絕望的,越來越純淨的本底噪聲才讓人心涼。以前總是詛咒那些無時無刻存在的干擾源,現在它們都消失了,反倒更讓人不安。消失的越乾淨就說明人類活動的跡象越少,範圍不是本市,也不是本國,而是全球!
今晚的嘈雜聲要比昨天好一些,毗鄰的52號院裡已經寂靜無聲了,東邊是塑料研究所辦公樓,好像沒什麼活動跡象,只有後院還能不時聽見點動靜,但不影響睡眠。喪屍們到了晚上好像降低了活動強度,難道說它們也需要睡眠?
「嗚嗚嗚……嗚嗚嗚……」可是依舊沒睡踏實,剛閉上眼沒多會兒,迷迷瞪瞪中就聽見有人在哭泣,聲音時高時低,還很飄忽!洪濤立馬就是一激靈,渾身汗毛倒豎,伸手抄起登山鎬,穿上鞋,側耳傾聽。
「咔嚓……洪哥,是你嗎?」此時臥室的房門也有了動靜,慢慢打開一條縫,傳來了初秋哆哆嗦嗦的詢問。
「把臥室燈打開……小點聲!」幸虧臥室門的把手上掛著一串鑰匙,稍有活動就會像風鈴一般發出響動,否則洪濤手裡的登山鎬有很大可能會掄過去。這女人起身下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啊,活見鬼了!
「你也聽見啦?好像是有人哭,在、在房頂上……」初秋聽到洪濤的說話聲立馬就拉開房門跑了出來,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縮在背後,手指了指屋頂,話都說不利落了。
「咦,這不是我的衣服嗎?」現在洪濤知道這女人走動為啥沒聲了,她根本就沒穿鞋,渾身上下只有一件圓領衫,上面露出大半個肩膀,下面勉強能蓋住少一半屁股蛋子,裡面還是真空的。
別問洪濤為啥能在黑黢黢的屋子裡看得這麼透徹,他那雙小眼睛沒有透視功能,但架不住賊手動作快,人家剛小鳥投林撲過來的時候就順勢摸過了!
「臥室里太……太熱了,……呀……它它它……又來了!」被問到這個問題,初秋才意識到自己目前的打扮和姿勢好像都有些豪放,但那股子飄飄忽忽的哭聲又響了起來,讓她原本要鬆開的手抓得更緊了,身體幾乎趴在了房東後背上。
八月底的京城夜晚,如果不下暴雨,那真是要多熱有多熱,即便把前後窗戶都打開,冒著被穿堂風吹歪嘴的危險也涼快不到哪兒去。根本就沒風,大柳樹的細枝條仿佛是長在畫裡,一動都不帶動的。
那麼古代人在沒有空調的時候是怎麼克服這種天氣的呢?除了把窗戶弄的儘可能多增加空氣流動、屋頂弄的一層木板一層泥一層瓦片減少被陽光曬透之外,還在建築物內部動了許多心思,比如說屋頂里的通風孔。
正經的四合院房屋都是起脊的,也就是尖頂的。尖頂下面要吊上頂棚,屋頂和頂棚之間就是個閣樓。但不住人也不放東西,這個空間就是古代的空調換風系統。
它在冬天的時候能保溫,夏天的時候能隔熱換氣,開關就在兩邊山牆的鏤空雕花圖案上。看上去那東西就是個裝飾,實際不然,它和屋頂里的空間都是通的。
冬天堵上,減緩屋頂里空氣流通的速度形成保溫層,防止房間裡的熱量流失。夏天打開,利用熱空氣上升的原理,變成兩個自然形成的煙囪,無聲無息的抽送著整個房間裡的空氣。
洪濤家的五間北房看似每間都有隔斷牆,還挺厚,可是隔斷牆只壘到過梁下面,實際上五間房的屋頂都是連通的。這麼設計就是為了方便空氣流通,不過也有個缺點,那就是不太隔音。
如果洪濤躺在最西邊工具間裡睡覺打呼嚕,那麼隔著四間房子,最東頭的衛生間裡都能聽清楚。聲音不是透過牆壁傳播的,而是在頂棚上面的空間裡徘徊,聽上去就好像有人睡在屋頂里。
「吱呀……仔細聽,不是鬼,是那孩子在撒癔症呢!唉,我還以為他天賦異稟,骨子就是個冷血呢,合算白天都是裝的……」
初秋就是讓這種建築結構給騙了,怎麼聽怎麼覺得是屋頂有鬼在哭,嚇的腿都軟了,連衣服都沒敢穿,忙不迭的出來給房東過手癮。但洪濤不會受騙,剛聽到這種忽忽悠悠很空靈的聲音就知道問題不是出在屋頂,而是隔壁、或者隔壁的隔壁!
「哎呦老天爺啊,差點把我心臟嚇停了……」初秋把耳朵湊到書房門縫裡聽了聽,終於長舒一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
「你這個不是改造過的吧?」借著初秋從自己後面探身聽門縫的機會,洪濤自然而然的用左臂環住了她的腰,稍微向上挪動幾寸,手就摸到了一個圓鼓鼓、熱乎乎、軟綿滿的大傢伙。
打籃球的時候,洪濤不敢說隨隨便便一手抓起籃球,但只要努力嘗試,十次里也有五次能勉強抓住。此時手掌也才將將覆蓋住,平時看初秋穿衣服又沒過分臃腫,甚至不如初夏雄偉,很不和情理嘛!
「……我沒那份閒錢……這孩子也怪可憐的……」感受著男人大手的動作,初秋的腿更軟了。實際上從昨晚和房東坐在沙發上一起看大片開始,她就做好了思想準備,隨時等著這個男人摸到自己床上。
在這個遍地都是活死人的環境裡,女人的傳統武器,相貌、身材、年齡、交際手段基本全失效了。即便美如天仙喪屍也看不懂,想活下去、想舒服一點的活下去就必須有個依靠、強力的依靠。
房東雖然長得很一般,還有點怪,但他能幹啊,殺喪屍就和宰小雞一般容易,找物資比逛超市還簡單,又會那麼多生活技巧,除了說話很難聽之外幾乎挑不出毛病。至於說他到底是三十歲、四十歲還是五十歲,好像已經不重要了。
「我更可憐,白天累死累活,晚上還得睡沙發,外面放個屁都得睜眼看看,無時無刻琢磨著你是否想得開。現在好了,又多了個小祖宗,白天和我裝無所謂,晚上做夢偷偷哭……」
張柯值得可憐嗎?洪濤一點都沒覺得。那孩子應該感到幸運,買彩票中大獎那種幸運。真正可憐的人正光著膀子、穿著小內褲站書房門外過手癮呢,你就不知道歪頭看看?
「……要不你去屋裡睡吧……我會點按摩……理療那種……」戲肉來了!初秋知道今晚怕是就要夢想成真了,可自己心裡咋就一點喜悅感都沒有呢。確實不是討厭他,但也提不起太大興趣。
「嘿嘿嘿……這可是你主動邀請的啊!先欠著吧,這大熱天的折騰半宿明天就啥也別幹了。」可是洪濤鬆手了,轉身回到沙發旁邊把登山鎬擺放好,確保一伸手就能拿到握柄,還試了好幾次,好像那個玩意才是女人的身體,摸起來更舒服。
「咣……」臥室門關上了,力量有點大。本來初秋想摔的,但沒敢,怕把後院的喪屍驚醒。這都是啥人啊,明明是他先挑逗的自己,可是等自己發出暗示又縮了,故意耍人玩,有意思嗎?
「難道說他真的有五十多歲了?」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等情緒平復下來,初秋又忍不住開始琢磨,這兩天裡她已經被房東折騰的快沒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