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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見到周圍人,全是毅然決然的表情,從這些表情中,杜清仿佛看到了答案。
走火入魔,在沒有把握叫醒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入魔者擊殺,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理。
杜清也知道,她也曾經見到過很多走火入魔的修士,一度認為那些都是心靈脆弱的糊塗蛋,而現在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才體會到當局者內心的絕望。如果杜清在玉城的時候,可以力挺許從的抉擇,那麼這一切都將會改寫,起碼局面不會變成這麼糟糕。
「師兄!」杜清大聲的叫道,眼角的淚花撲簌簌的往下流,她現在很悔自己一直沒有和許從說聲對不起,等到這一切發生後,悔恨都是徒勞的。
許從之前在玉城的壓力,最初是來自於師兄弟之間的懷疑,而師兄們的懷疑,起源於杜清的疑問。
「別過去。」這次輪到其他人攔著杜清,杜清太過感情用事,在玉城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亦是如此。
子裕略知一些清心訣這類的法門,但卻並不是很精通,現在只能試試。
「幫我控住他。」子裕望著血氣瀰漫身軀的許從言道。
「咻咻咻……」銀絲幾乎是話剛落音的時候,就從周圍憑空冒出,數枚鐵彈子撞擊在城牆內圍,銀線在鐵彈子歸入玉手和大手中時,同時收緊。
一頭是紅妝霓凰,另一邊是唐凌。
霓凰的一身武藝,和手中的紅傘都是唐凌給的,霓凰是唐凌最出色的弟子,同時也是乾妹妹。
唐門的規矩是,入唐門才能學習唐門的本事,唐凌本來是要收霓凰做徒弟的,但是霓凰不願意。
沒有人比霓凰更懂,世俗人對風塵女子的看法。
那種從心底由衷的厭惡,短時間不會從人心中消弭,
末日的法則,唐凌看的清楚,能夠有本事活著,就已經是萬幸。
唐凌並不在乎霓凰的身世,可霓凰在意,她時時刻刻穿著新娘的紅妝,就是為了無時不刻的提醒自己,不要期盼著愛情,她已經沒有資格擁有了。只有知道不能再有,心中才會無比的希冀。霓凰穿著紅妝,就是在滿足自己內心的缺失,就算是哪天身故了,她也不會帶著遺憾離世。
因為她倒下的時刻,就是她大婚的時候,生死循環,退入輪迴。
唐凌不屑於世人的濁見,當旁人問起他和霓凰的關係,他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她是我妹妹。
而且,但凡有人當面指出唐凌這件事中的不妥,就相當於和他宣戰。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唐凌卻真正的讓霓凰知道了家的溫暖。
「小心點,線上有毒。」唐凌提醒子裕的時候,也在提醒霓凰。
「嗯。」子裕和霓凰一同頷首,他們見到銀線的異色時,便已經小心了。
子裕散去身上的護體罡氣,真炎獅子的凝型化相,會讓許從的戒備之心愈發的濃烈。
為了將喚醒許從的幾率增大,子裕冒險的撤掉身上全部的防備,單有一指間,藏有一道喚醒許從的手段。
「許從,你做沒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的錯,我們向你道歉,向你賠罪,但是你要記著你是誰……」子裕一邊靠近許從的時候,嘴裡一邊和束縛著的許從言道,「你是道德劍陰羅三的弟子,你所修的功德足以救你,你如果現在敗給自己的內心,這麼多年的功德就白白葬送了。」
「一遇生死,功德兩消,我殺了一十八人。按功德算,我死後會入十八層地獄受苦一百八十年,方才可能被救贖。」許從雙眸唯一閃過的清明,還是在計算自己的功德數。
青城山供奉道德天尊,對這些生死的看法,不知道流傳下來多少稀奇古怪的文書,許從正是因為了解的太過深入,方才會如此迷失。
「這種情況,普通的清心咒是叫不醒的,除非你有遠超他的修為。」子裕準備冒險一試的時候,身側一團熱浪撲來,同時熟悉的聲音落入眾人的耳中。
「蘇子賢?」子裕輕笑道。
「靈台蒙塵,這傢伙是受了什麼不白之冤?」蘇子賢看的清楚,詢問道。
「還是先叫醒他吧?」子裕說著,蘇子賢這個鮮活的『道法詞典』在這,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清心術?
「他的運氣不錯。」蘇子賢輕笑著回答,然後蘇子賢無言的輕輕一指,隔空一道龍氣猛撲許從,正巧著第一縷晨光升過地平線。
紫氣東來,帝王之氣正盛,加上蘇子賢體內的水龍氣,足以清洗許從心中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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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蘇子賢沉聲輕喚,然後又是一句「還不醒?!」
許從的狀態從頹廢,進入到神情惶然,最後恍然大悟般的大徹大悟。
倒扣著的香壇仙爐緩緩的扭回正常的埠朝上,一陣清明讓許從的神智回歸了正常,大夢初醒的感覺,讓他運氣更大通暢。
「也算是你的造化,恭喜了,有了這層感悟,你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四重境。」蘇子賢見到許從身體的狀態,便向許從道喜著說道,許從迷迷糊糊的倒下,身上的銀絲一點點的松下,他軀體頓時無力。
「蘇子賢?」許從迷迷糊糊的聽著蘇子賢言語,見到蘇子賢的真相時,才驚訝的叫道。
「這傢伙一直沒有聽到我之前的話嗎?太尷尬了。」蘇子賢臉色偏青的回答,之前如果是自己在自言自語,那豈不是沒裝成高手?
許從訥訥的起身,四肢一陣無力的酥麻感,讓他再度跌坐回去,銀線雖然鬆了下來,但是上面的神經毒素還沒有完全解開。
許從腦袋雖然清醒,但身子是真的虛中帶乏,照這個形式下去,自己要馬上昏倒了。
唐門的神經類毒素效果猛烈,以前唐門做過類似的實驗,一滴神經毒,可以讓大象深度睡眠一天。
這種毒名為夢三千,是紅極一時的暢銷品。
「師兄,這是解藥。」杜清來的很快,蘇子賢和子裕還沒來得及退開,就被杜清給擠了出來。
「哦哦…」杜清手裡拿著唐凌給的解毒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的時候,許從接過小瓶子,仰頭就給灌了下去。
「這個是……算了……師兄感覺怎麼樣了?」杜清支支吾吾的指著精緻的玉瓶,但是最後卻依舊沒有說出口。
許從咂了咂嘴,一股古怪的味道,讓許從的臉皺出了一朵菊花,這是他喝過最澀的藥。
杜清見著許從在嘟囔著什麼,於是滿臉懊悔的和許從道歉「師兄,對不起,之前是我太幼稚了。我知道我道歉的話,你不一定會原諒我,但是我還是要和你說聲對不起。」
許從還沒來得及解釋的時候,身邊的眾師弟,便將他圍成一圈,齊齊的來了個標準的90度深鞠躬,異口同聲的說
「師兄,對不起。」
「你們這……一起對著我鞠躬是什麼意思?」許從一臉黑線,被人圍成這樣安慰,心中實在不舒服,要是換句台詞,自己身邊都可以擺上菊花了,「退開吧,作為師兄,我從來沒有生過你們的氣,終歸還是我自己心智不堅,所以才會走火入魔。」
許從勉強起身,身體內的毒素還沒有解,但是已經漸漸的恢復正常了。
許從不禁懷疑這解藥的真實性,然而這樣的念頭還沒有升起,粉色的裙擺便出現在他的眼帘中,語氣頗為不滿的少女,嬌聲冷斥道「的確是你自己心智的問題,你信奉道德天尊,不應該是鑽牛角尖的性格,這遇到一點打擊,竟然會搞得自己心崩潰?我還真是開了眼。」
粉裙少女是東方家的憐夢,以前和許從有過一些交際,曾經兩人跟隨各自的師尊,分別拜訪過各自的門楣。
「我不准你這麼說師兄!」杜清維護許從道,許從還沒來得及做任何的解釋,不過憐夢卻指著許從手中的藥瓶說「我也不想過來指著他的,但是我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許從……我來這裡是因為我想告訴你,這解藥是外敷不是內服的。」
憐夢說到最後的時候,俏臉上滿是戲謔的神情,身側站著的南宮如月,也是掩著嘴止不住輕笑。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我都吃下去了……」許從仿佛剛剛吃的不是藥,而是某些腥沖的穢-物,許從心說味道怎麼那麼怪?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這個藥可不是治拉肚子的。」憐夢繼續嘲諷道。
「那現在怎麼辦?」許從苦著臉,他剛剛一口悶了藥水,現在空蕩蕩的瓶子,倒不出半滴。
東方憐夢卻表現出一絲俏皮的教唆著「你求求我,求我,我可以告訴你呀。」
許從臉色鐵青,他可不會像一個女人低頭,特別還是東方憐夢。
「憐夢,你就別逗他了,哪有那麼大的區別?」南宮如月看不下去的說道。
東方憐夢白了一眼自己的閨蜜,這個時候竟然臨陣投敵,幫著許從說話,她是沒想到的。
而許從聽到如月的話,悄然鬆了口氣。
東方憐夢不準備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許從一直是道門內的天才少年,從小打大都是壓著她一頭,所以東方憐夢是不會客氣多損許從幾句的。
不過東方憐夢還沒開口的時候,一側的霓凰見到這邊熱鬧,便來此處攪場子。
風情萬種的嬌軀緩步靠近,雖然經過一段時間的交戰,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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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沾染了些不乾淨的東西,但這些卻成了別樣的修飾,讓霓凰風韻猶存。
「真是好久沒見到這麼可愛的小-弟-弟了呢,這麼年輕的四重境劍修,味道應該會比其他男人好很多吧?」霓凰的香舌很是誘惑的舔了下自己紅唇,眉目含情的對許從拋媚眼。
許從一怔,心中沒有多餘的想法,他第一反應是這是誰?第二反應是驚恐的後退驚叫「赤傘霓凰?!」
許從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周圍的弟子們紛紛後退了半步,赤傘霓凰的艷名,可是聞名遐邇的。
「喂,人家長的有那麼可怕嗎?至於嚇成這樣嗎?」霓凰逼近許從,許從硬生生的被逼到了城垛上,退無可退。
周圍的道門中人,紛紛不敢再看的搖搖頭,心說許從這下子算是廢了。
好容易從心魔中解脫出來,現在什麼都還沒享受呢,就又被霓凰給盯上了,命不久矣。
霓凰盯上的男人,沒有活過三天的,最後都是生生的爽到死。
這樣的艷事,說起來風流倜儻,但終究是有辱斯文。
許從無從退避,只好閉著眼睛,不敢再看。
「這位阿姨,能不能有點先來後到的禮貌?」憐夢看不下去的說道,心說欺負許從起碼要排隊吧?
而東方憐夢的話,有些歧義。
「這位小妹妹是想和人家搶男人嗎?」霓凰可沒有絲毫猶豫的便問了一個露骨的問題,不過這一插曲,讓許從虎軀一震。
「你!……」東方憐夢想著反駁,卻不敵霓凰的巧舌「這就害羞了嗎?我可是堂堂正正過來搶男人的,怎麼樣?小-弟-弟,你是喜歡這樣天天欺負你的處子呢?還是喜歡姐姐這樣溫柔體貼的熟女?姐姐可是老手哦,房中術之類的門道,包教包會的呢~」
霓凰說出來的話,讓許從滿臉通紅,東方憐夢的俏臉,也是火燒雲一樣的紅過半張臉。
「好了霓凰姐,注意點影響,你別嚇到孩子們。」子裕提醒霓凰別踩過界了,霓凰卻直接把矛頭指向子裕,挑-逗著言「人家最近寂寞空虛冷嘛…弟弟這麼關心人家,不如這幾日你來陪姐姐?」
「不敢不敢,弟弟最近身子骨太虛了,嘿嘿……」子裕連忙退了幾步,機智的回答。
「霓凰,別鬧了,快回來。」唐凌站在不遠處,冷著臉叫道。
「好的哥哥。」霓凰衝著許從丟了個飛吻,然後嬌軀擦肩而過的走向唐凌。
一陣香風吹過,許從悄然的鬆了口氣,唐凌說「放心好了,藥水內服和外敷效果一樣的。」
「多謝。」許從拱手謝道。
唐凌點點頭,然後和霓凰走遠了些許,兩邊拉開距離。
霓凰這一鬧,讓許從和憐夢霎時間不知道該聊什麼。
蘇子賢見著這樣的一幕,心中不禁佩服霓凰牽紅繩的技術,這一鬧,許從和憐夢算是建立了感情基礎,稍加時日,說不得又是一對神仙眷侶。
「子賢!」蘇子賢發怔的時候,從樓梯處蹦跳著出現的倩影,猛地撲到蘇子賢的懷裡。
蘇子賢不用特意的去感知,便知道是冉冉,轉身後,見著冉冉一身的行頭,應該是從醫院取的,標準白大褂,擼-著袖子。
蘇子賢感覺到冉冉抱的很緊,比起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緊。
「這才幾天沒見,臂力見長。」蘇子賢輕笑著說道,冉冉的臉貼著蘇子賢的胸膛,像是在聆聽蘇子賢的心跳。
「很疼嗎?」冉冉鬆開手,問。
蘇子賢摟著冉冉,古怪的笑「下次可以再緊點。」
「什麼嘛?」冉冉見著蘇子賢的笑容里不懷好意,這種賤笑,總讓她渾身不舒服。
「又長漂亮了,怎麼樣?回去後,我們把事情辦了?」蘇子賢忽然面色鄭重的問。
「什麼事情?」冉冉不明所以的問,蘇子賢小聲的附耳說「你不是已經想好了做我小老婆了?」
「什……什麼!」冉冉面色桃紅,然後支支吾吾的說「我我不做,你…你找嵐嵐姐吧。」
「小老婆可不在乎多少。」蘇子賢抿嘴靦腆一笑,然後察言觀色後又說「那我只能把你嫁出去了,我最近有個好兄弟正好缺老婆……」
「誰說我不願意!」冉冉爭辯,不過下一秒直接捂著臉躲到一邊去了,不再多言半句,嘴裡嘟囔著「壞死了,就知道欺負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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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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