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判長白青霜的控制下,黎明圓盤轉動了9圈。
9圈之後,圓盤開始震動。
天空中的黑雲如同找到了宣洩口一樣,開始向白色的黎明圓盤中央聚集。
這些黑雲如同一把錐子,狠狠地刺穿了一環的大地。
然後,大地開始龜裂!
齊格飛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地,尤其是眼前一分為二的一環大地,完全說不出話來。
塵土飛揚,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黑雲摧毀,腐朽了。
但地面之下出現的東西,也是齊格飛前所未見的。
古老而陳舊的金屬階梯,猶如末日防空洞一樣的聚合集數炮塔。
這些炮塔大多已經被徹底損毀,齊格飛甚至能在上面看到某種動物的牙印!
除此之外,還有牆壁上各種各樣的雕像,符文,每一種都是他沒見過的,至少內環的教科書上,是沒有記載的。
這裡,似乎有著和人類完全不同的一段歷史。
他下意識的看向周圍的守衛,可這些勢力強悍的內環慕光者們,好像對眼前的一切完全沒有察覺一樣。
依然目光深邃,平視著前方。
齊格飛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見多了這樣的場面。
可他自己覺得,就算是見過很多次這樣的畫面,依然會感覺到震撼吧?
「這些人還真是淡定啊,這種情況都能面不改色。
看來我距離這些守衛一環的慕光者,還有很遠的距離。
審判長大人,這裡是什麼?」
「末日的庇護所!」
「末日的庇護所?」
齊格飛有些奇怪地看著白青霜,好像不太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齊格飛騎士,你以為的末日是什麼?」
「智械危機?暗能入侵那種?」
「那些,都不算是真正的末日,因為那個時候的人類,還有希望。」
齊格飛不清楚白青霜所說的希望到底是指什麼,不過他還是願意繼續聽下去的。
「真正的末日,是絕望,掙扎,沒有一絲絲的光明,也走不出黑暗。
人們想要追尋黑暗中的生機,可真正的黑暗,根本沒有任何的生機。
廢土聯盟,是真正經歷過末日的地方!
當人類經歷過末日的降臨,才進入了末世時代。
末日沒有擊倒人類,人類也隨著時間的推移,建立聯盟。
這才有了如今的廢土時代。
人類,從來都不是直接進入某一個時代的!
在最黑暗的年代裡,這裡就是人類的希望,也是最後的庇護所。」
白青霜的表情依然十分淡然,可一旁的齊格飛卻感覺到了白青霜語言裡的感情和觸動。
不是同一個時代,依然可以感受到當時的絕望和恐懼麼?
不過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白青霜要帶他來這個地方。
這裡,應該是整個聯盟都要保守的秘密吧?他這樣的小角色,真的有資格來到這裡嗎?
「原來人類還有這麼多的歷史,這些事情,聯盟的教科書里好像都沒有記載。
不過這裡還真是壯觀啊!」
「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感慨,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也很驚訝。
好了,別發呆了,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哦,好!」
齊格飛跟在白青霜的身後,緩緩走入了這個屬於人類的最後庇護所。
轟隆隆。
在兩人進入庇護所之後,黎明圓盤重新轉動。
一分為二的大地重新聚合,一直到這個時候,周圍的守衛似乎在回過神來。
其中一名守衛看了看身旁的同伴,有些疑惑的問道:
「喂,剛才好像發生了什麼?你有感覺嗎?」
「沒有,可能是你的錯覺吧。」
「都別說話了,守衛黎明圓盤是榮耀之舉,這個地方可不是給你閒聊的。」
「是!」
如果齊格飛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這些人好像對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知覺一樣。
無論是龜裂的大地,還是突然出現的末日庇護所,他們都沒有察覺。
甚至連審判長帶著齊格飛來到這裡的印象,都已經變得很模糊了。
不過這段記憶只是模糊,並不是完全不記得。
「我記得剛才審判長來這裡了,她人呢?」
「審判長來了,沒有吧?你是不是看錯了。」
「可能最近沒有休息好吧。」
「就是,我反正是沒看到。」
「都閉嘴,難道還要讓我說一次嗎?」
守衛的隊長有些嚴厲,不過他自己的內心也有些疑惑了。
剛才,他好像也看到了審判長,可這些隊員說沒有看到審判長。
難道,他也看錯了嗎?
……
在齊格飛和與白青霜打開庇護所的時候,內環教區的一角,一個十分樸素的木屋裡。
躺在病床上已經有將近3年的老人突然醒來。
他的所有頭髮已經枯萎,脫敗,臉上的皺紋和老人斑像是印章一樣明顯。
整個身體散發著一種只有將死之人才有的味道,很難想像這樣的人,曾經站在過山巔。
老人渾濁的雙眼好像隨時都有可能逝去。
不過他還是努力地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凝聚的意志讓他的雙眼也逐漸清明起來。
「3年了,她終於還是這麼做了。
心竹,這次只能委屈你了!」
老人顫顫巍巍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這個動作,讓旁邊正在打盹的教徒澤莫猛然驚醒。
「教宗冕下你在做什麼?您是要起來嗎?」
「出去!」
教宗樊鎮有些嚴厲的說道,此時的他,似乎又成為了曾經那個站在聯盟權力至高點的男人。
一旁的教徒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更是帶上了一些嘲弄的笑容。
「教宗冕下,你這是要做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樊鎮看著這一幕,立刻就知道了這個傢伙早已經背叛了自己。
現在的他,已經是白青霜的人了。
如果是以前的話,這樣的角色他能夠只手滅殺。
但如今情況不同,他的精力不夠了,所以這個時候他也不想再說話。
只是簡單的將雙手合十,聖輝緩緩散發而出。
澤莫立刻拿出了自己隨身的電話,就要打電話通報白青霜。
可教宗樊鎮像是有所察覺一樣,手中的聖輝猛然爆發,一陣白色的衝擊波將澤莫撞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澤莫的實力很強,這樣的一擊似乎並不能把他打暈。
他一臉驚恐的看著床上的教宗,轉身就要逃跑。
可教宗樊鎮並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一束白光透體而出。
光輝灌注在澤莫的身體裡,他七孔都開始散發光芒,這樣的狀態讓他變得有些像一個光人。
光芒持續的時間並沒有很久。
很快,被光束洞穿的澤莫就冷靜下來,眼睛也逐漸恢復了清明。
「澤莫大人,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了?」
門外的其他守衛在這個時候也已經聽到了屋子裡的動靜,疑問起來。
澤莫看了看床上的教宗,突然開口:
「沒事,教宗冕下翻了個身,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
你們好好守衛就行了,這裡有我在,沒關係的。」
「是,辛苦澤莫大人了。」
澤莫的眼神說不上迷離,不過在說完這些話之後,他就緩緩地走到了教宗的旁邊,單膝跪在地上,看著教宗。
「冕下,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教宗樊鎮面無表情的看了澤莫一眼,有些吃力的搖搖頭。
「暫時沒有,等著吧。」
「是。」
教宗手裡的光輝越發暗淡,這些光輝並不是消散了,而是逐漸凝聚,在教宗的手裡變成了一顆小光球。
這顆光球怎麼說呢,如果呂落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十分驚訝。
因為這玩意,和冥源火種非常相似。
他們的性狀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屬性了。
光球逐漸凝實,變成了一個玻璃珠大小的樣子。
這個形態,比起呂落之前得到的冥源火種還要精小很多。
「澤莫,把窗戶打開一點。」
「是。」
澤莫順從地來到床邊,打開了一條不算很大的縫隙。
而教宗手裡的光球,也順勢飛了出去,速度極快。
做完這一切之後,教宗樊鎮這才有些吃力的鬆了口氣,不過這個時候的他,臉上終於帶上了一絲笑意。
「白青霜,你終於等不及了!齊心竹,會成為你的毒藥。」
內環的範圍本來就不大,光球的速度又很快,所以正在和萬靜聽著羽落匯報內容的齊心竹,很快就有了感應。
「這種感覺……是老師?」
「齊心竹,你怎麼了?」
一旁的萬靜見齊心竹一直在看另一邊的窗戶,有些奇怪的問道。
「萬靜大人,我感覺到老師在呼喚我。」
「你的老師?教宗冕下?」
萬靜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種時候,教宗早都已經臥床不起了,齊心竹是怎麼感覺到的?
可就在她想要反駁的時候,那股不算強烈,但又很突出的聖光之力,也出現在她的感知範圍內。
「這股力量,真的是教宗?」
光球突然破窗而入,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鑽入了齊心竹早已經舉起的手心。
「額!」
光源入體,齊心竹的七孔,在一瞬間爆發出比之前澤莫還要強烈數十倍的光輝。
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光人!
這個時候的議事廳人非常多,而齊心竹現在的形態,就顯得有些怪異。
不只是怪異,應該用聖潔和神聖來形容。
就像是一個屬於黎明教會的聖潔之所在,是教會應該擁戴的聖女!
「我的聖光啊!」
很多教徒不知所措地看著齊心竹,到了這個時候,羽落的消息似乎也已經不再重要了。
懲罰呂落的事情也可以暫時擱置。
畢竟在教會裡,沒有什麼事情,是比當面見到聖光更值得他們高興的了。
「齊心竹,大人。」
一些虔誠的教徒居然當著許多人的面,對著齊心竹單膝跪地。
這是他們內心所有的願望,因為現在的齊心竹,太過於聖潔和純淨。
這樣的狀態,就是他們理想中的樣子。
「聖女大人。」
「聖女大人。」
人群熙熙攘攘的跪下了一大波。
這倒是讓另外一批沒有感受到齊心竹聖潔,或者感受到了也不願意有所表示的人,變得尷尬起來。
萬靜這個時候也很尷尬,畢竟剛剛白青霜讓她做的事情,只是看好齊心竹罷了。
「你還好嗎?心竹?」
沐浴在光輝之下的齊心竹緩緩吸收著這些能量。
她沒有著急說話,而是感受著這股能量的源頭在哪裡。
很快,她就恢復了正常的狀態,她先是扭頭看向了萬靜。
「我沒事,萬靜大人,不過我現在可能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做,可能要失陪一下了。」
萬靜微微皺眉,白青霜讓她看好齊心竹。
這種看好,在萬靜的理解中,就是儘量不要讓齊心竹離開自己的視線才對。
那麼,現在自己應不應該跟在齊心竹的後面?還是放任她離開?
「哦,呵呵,雖然不知道剛才的你發生了什麼,但我能感覺到聖光之力在你的體內生長。
你一定是有了什麼機遇或者頓悟吧?
這樣的機會不多,我很明白的。」
萬靜說著,又扭頭看向其他人。
「諸位,齊心竹教士在聖光之力的造詣上,似乎又有所頓悟,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這樣打擾她。
讓齊心竹教士好好的領悟一下這次的機遇。
也許,她會成為更加靠近聖光的人也說不定。」
那些下跪的教徒這個時候自然沒有意見,他們依然一臉虔誠的看著齊心竹,大聲的呼喊道:
「恭送聖女大人。」
看著這些人態度的轉變,萬靜微微皺眉。
眼前齊心竹的狀態,很明顯已經徹底改變了一些教徒內心所想。
好在看到這一幕的人並不算很多,不知道會不會對白青霜的統治有所影響。
這種能力,這種純粹的光,或許這就是天選之人吧。
這種情況,和剛才教宗的那股力量也有關係嗎?
萬靜不清楚,她只能繼續觀察。
齊心竹對於萬靜的舉動還是十分感激的,她朝著萬靜微微點頭。
「多謝萬靜大人,那我先走了。」
「去吧。」
齊心竹離開了,議事廳有關於呂落和穆飛被抓的事情,還在繼續。
可萬靜的心思,早就已經隨著齊心竹的離開而離開了。
她不動聲色地挪步到議事廳的門口,悄然無聲的走了出去,遠遠跟在了齊心竹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