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容易讓人忽略年紀的青年,坐在辦公桌的後面,很隨意的坐姿,卻有一種煌煌大氣。筆尖和紙張摩擦的聲音和整個房間融為一體,裊裊升起的茶香讓江鐵成的心一下子安靜下來,他的腳步不由自主放輕了。帶他過來的兩個戰士在門口就停下來了,並未跟著進來。
「江先生,請坐。」
在江鐵成剛好做到座椅前的時候,劉危安停筆抬頭。
那一瞬間,江鐵成有一種錯覺,仿佛劉危安一直這樣含笑看著他,愣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本來無所畏懼的心莫名出現了一絲慌亂:「敗軍之將,不敢入座。」
劉危安也不強迫,微笑道:「聽說,你和唐教官共事過。」
唐教官!
江鐵成身軀微微一顫,眼前恍然浮現了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站在他永遠觸碰不到的地方用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怒罵:「快點啊,你們這些浪費糧食的垃圾,我在這裡等的腳都生鏽了,再不加油,我們就要輸給海軍那群廢物,老子的字典里還從沒有輸這個字,如果有人敢給我加字,看老子事後不讓你們體會生活為何如此燦爛」
林中之虎、深海蛟龍、雪山之鷹、沙漠之狐再多的外號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厲害,正常的特種兵能在一個領域突出已經極為難得,他在多個領域保持記錄,很多記錄直到如今都無人能破。他是他們這一屆當之無愧的特種兵之王。還未畢業,已經超越了教官,很多時候,他這個隊長充當了教官的角色。
最後考試的時候,遇上了危險,教官身死,是他帶領所有的隊員經過九死一生成功突圍之後又出人意料的深入敵境,把所有入侵者消滅,為教官報了仇,開著對方的直升機大搖大擺回國。從此之後,他擁有了統一的稱呼,唐教官。
是唯一一個還未畢業就獲得了教官稱號的學員。
「實際上,唐教官並非我們這一屆的,他應該屬於下一屆的學員,他是臨時插班進來的,年紀比我們年輕,而且參軍時間不足一年,剛剛進來的時候,大家都看不起他,分隊的時候,沒人和他組隊。唐教官那個時候年輕氣盛,沒人和他組隊他就一個人一隊。磨合演練的地點放在地球上的一處原始森林,那裡環境惡劣,不少植物和昆蟲都還沒被發現,演練時間是10天,穿過森林便算成功,唐教官8天就出來了。而我們10支隊伍99人是被人救出來的。救援的教官見到我們的情況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江鐵成說道這裡的時候,臉上露出的不是苦笑,而是懷念。
「我們99人被吊在樹上差點餓死了。」
「吊在樹上?唐教官做的?」劉危安忍不住問。
「沒錯,實際上以唐教官的實力,最多3天就能做出森林,其他五天他用來把我們都捉起來,讓後吊樹上,又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在短短的幾天年馴服了一條水桶大小的森蚺保護我們,不然的話,就算不餓死,也會被蚊蟲叮咬而死。」即使如今的實力是曾經的數十倍,江鐵成說道唐教官依然是崇拜的語氣。
蟒蛇的氣息可以驅蚊,這一點,
劉危安是知道。但是在幾天之內想要馴服一條森蚺,蟒蛇家族裡面體型最大的品種,這就不是力量大可以做到的了,還得懂技巧。按照年級推斷,特訓的時候,唐教官也才20歲左右。
「厲害!」劉危安稱讚。
「唐教官在這裡嗎?」江鐵成忍不住問。
「沒有,喪屍之亂開始,我就和他失去了聯繫,不過他這麼厲害,不管在哪裡,都會活得好好的。」劉危安道。
江鐵成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他100%相信。
「唐教官雖然不在,但是叮咚在,你應該認識叮咚吧?」劉危安問。
「叮咚!她在哪裡?我能見見她嗎?小時候我還抱過她,那個時候沒奶*水,我們幾個抓豹子、抓老虎給她餵奶——」江鐵成大喜。
「沒奶*水?什麼意思?她母親呢?」劉危安眉毛一提,「叮咚到底是唐教官的女兒還是侄女?」他對於這個問題一直沒弄清楚,總感覺唐叮咚和唐教官的關係比看見的更複雜。
「教官沒說嗎?」江鐵成臉色微變,猶豫了一下:「這個事情我不好說,你等教官回來再告訴你吧。」
「坐下吧,我們來談談你的職位問題。」劉危安點了點頭,看來其中還有隱情。
冷水區。
呂際仁從樓梯上滾落下來,立刻被人發現,十幾個戰士立刻衝過來查看動靜。
「你們是誰的手下?」充滿無窮威嚴的聲音讓十幾個戰士的動作一下子僵硬起來,但是心中卻鬆了一口氣,不是喪屍就好。
一個士兵打開了燈光,呂際仁的視力已經不懼黑夜了,他看見了士兵的動作,鄒了一下眉頭,還是沒說什麼。
「啊!」
看清楚眼前之人的面貌,十幾個士兵都嚇了一大跳,腰一下子彎下來了。
「呂家主!」
「你們是誰家的人?」呂際仁的眉頭鄒的更深了,如果是呂家的人,見到他只會叫家主,前面加一個『呂』的只會是外人,而有資格這樣叫的,只有冷水區的其他四大家族。
「我們是馬家的人。」士兵戰戰兢兢道,雖然呂際仁胸前一大攤血跡,看起來狀態不好,但是他們清楚,這種級別的高手,哪怕就剩最後一口氣,殺死他們也是易如反掌。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呂際仁臉上恢復了平靜,內心卻不平靜,這裡是呂家的管轄區域,不見呂家的人,卻出現了馬家的人,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現象。
「我,我們不清楚,只是家主讓我們過來,好像好像」士兵一邊說一邊偷看呂際仁的臉色,小心翼翼。
「好像什麼?」呂際仁瓮聲問。
「好像說呂家出現了叛亂什麼的,讓我們幫忙鎮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們只是負責外圍,沒機會進去。」士兵小聲道。
「把馬玉陽叫過來。」呂際仁淡淡地道,馬玉陽是馬家之主。
士兵連反抗的心都沒有
,老老實實去通知家主去了。馬玉陽來的很快。
「馬玉陽見過呂家主。」馬玉陽姿態放的很低。
馬玉陽是馬家之主,做的是服裝生意,雖然因為時間短,沒有做成自己的品牌,但是三大星球地球、火星、水星都有他們家的分廠,他做生意的理念就算,就算只有一枚銅板的利潤,也做。因為這種極端的賺錢玉望,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發家致富。
冷水區六大家族,現在是五大家族,有一個家族已經滅亡了。其他是四大家族都是幾代人的積蓄,只有馬玉陽憑藉一己之力撐起了一個家族。馬家從發展到現在也不過25年的時間,短短的二十多年就成為發展成為一個家族,馬玉陽的能力可想而知。
見到真人,卻會發現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面容普通,聲音普通,氣質也普通。
「馬兄不用多禮。」呂際仁平靜的目光看著他,「馬兄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我迎接,如今倉促見面,真是失禮。」
「呂家主這是誤會我了,是貴三叔派人傳信給我,要不然,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來打擾啊。」馬玉陽趕緊解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呂際仁心中愈發的警惕。
「大約一個小時之前,貴三叔派了呂水谷來找我,說呂家發生了戰亂,讓我出兵幫忙。我覺得其中疑點甚多,但是又擔心耽誤正事,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著人過來,不過也不敢貿然進入,停在這裡,打算派人打聽一下在做計較。」馬玉陽道。
呂際仁心中一沉,呂水谷是三叔的心腹,連他都派出去了,可見情況之嚴重,臉上卻不動聲色:「相比馬兄已經調查清楚了吧?」
「說來慚愧,我打聽了一些情況,但是卻更加的糊塗了。」馬玉陽道。
「還請馬兄告知。」呂際仁一副請教的語氣。
馬玉陽連道不敢擔,然後才道:「有兩個版本,一個版本是呂家內亂,有人想趁著呂家主不在,取而代之,還有一個版本是說陳夏義背叛呂家,謀取呂家的地位,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之中。」
「呂水谷怎麼說的?他人呢?」呂際仁問。
「呂水谷說陳夏義帶人攻擊呂家,至於他人——」馬玉陽臉上露出黯然,「呂水谷因為傷勢過重,說了幾句話就去世了,連搶救都來不及。」
「好一個背叛。」呂際仁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一層煞氣,眼神冷靜的讓人可怕:「馬兄有興趣陪我走一趟嗎?」
他雖然用的是詢問的口氣,但是意思分明是肯定。
「只要呂家主不嫌棄,我自然樂意盡一點綿薄之力。」馬玉陽不敢不答應,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呂家主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去,裡面的情況怕是不容樂觀。」
他看出了呂際仁的情況不是太好,胸口的血跡太明顯,而且起伏不定的氣息也說明他受傷不輕。
「無妨,跳樑小丑而已。」呂際仁眼中閃過一抹冷厲的殺機,他已經很久不動怒了,這一次,他決定不在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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