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骯髒的死亡天使,我記得你應該叫做梵?」白天賜悠然的收回了光劍,然後向後退了幾步。
「骯髒?那你又算什麼。」
「你說什麼呢,我可是有些聽不懂。」白天賜笑眯眯的,「難道安可不是你殺的嗎?」
「你在說什麼。」梵的語氣越發的低沉了。
「唉,可憐的安可,就這樣被一個死亡天使一劍斷頭,這得讓斯通家族有多心痛啊。」白天賜像模像樣的嘆息著。
「要知道斯通家族的人可是一向的護短,你就這樣把他殺了,難道不怕他們的報復嗎?」
「哦,對了,作為一個新來的死亡天使,你很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但是不要緊,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白天賜搖頭晃腦的笑著。
「人,好像並不是我殺的。」梵冷冷的說道,眼神中不由的閃過一道寒光。
「不是你殺的?那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麼?」白天賜攤了攤雙手。
梵不由的握了握拳頭,但是隨即就放鬆開來,「就算人是我殺的,又能怎樣?有誰規定競技場內不能殺人嗎。」
「規定?哈哈,你還真的相信哪些規定?」白天賜譏諷的笑著,「你很快就會知道最後到底會怎樣。這裡可不是死亡天使,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如果你也是一名死亡天使,那麼我想你現在一定不會這麼說。」梵同樣譏諷回應道,和死亡天使的陰謀論比起來,閻羅人完全就是在小打小鬧而已。
「是嗎?其實從你加入拜倫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就已經被註定了,而且很快,你很快就會知道你最終的結局。」
「但願你的實力比上次要強一些,或者說比他要強一些。」梵瞥了一眼無頭的安可。
「實力?」白天賜突然笑出了聲,「你以為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用純粹的力量來詮釋嗎?一個人再強,難道還能敵得過千軍萬馬?」
「多動動腦子,」白天賜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時候智慧可比單純的力量強得多。」
「那你盡可以試一試,或者說,你們可以試一試。」梵著重的強調了「你們」這兩個字。
白天賜聽後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就舒展開來。
他先是像模像樣的觀望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然後煞有介事的說道,「這個地方對我們來說可是有些擁擠,不若我們換個更開敞的地方決一勝負?」
梵淡淡瞥了一眼白天賜,然後略帶譏諷的吐字道,「如你所願。」
這下倒是輪到白天賜有些吃驚了,在他的預想中,想要讓梵答應他的請求本應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是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
「很好。」白天賜點了點頭,然後想也不想的瞬間加速,向著林外的空地飛速駛去。
而當他終於衝出了樹林之時,他突然踉蹌了一下,面對著數萬名的觀眾突然大吼出聲,「你這個骯髒的死亡天使!安可都已經向我認輸了,可你為什麼要偷襲殺死他!」
這一聲驚天的大吼,徹底引爆了觀眾們本就強烈的情緒!
「什麼?白天賜他剛才說了什麼?」
「安可認輸之後被人偷襲殺了?殺他的人就是那個死亡天使?」
「該死的死亡天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從那個骯髒的組織走出來的傢伙,都是這樣的人!」
「他們不守規矩!」
議論聲一波接著一波,很快就被憤怒的人浪,傳遞到每一個觀眾的耳朵里,而當數萬名觀眾的吼聲匯集在一起的時候,那沖天的憤怒足以令任何人感到心驚。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瘋狂的看台之上,只剩下了這一個聲音!
而伴隨著這沸反盈天的憤怒,梵終於從林間慢慢的走入了空曠的空地之內。
白天賜很滿足於自己製造這一切,普通人最是好騙,只要能夠抓住他們的心理,想要掀動起他們的情緒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竟然真的就這麼跟出來了,我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自信還是愚蠢?」白天賜歪了歪腦袋。
「這就是你們計劃的第一步嗎?」聽著那躁動著全場的憤怒吼聲,梵只是平淡的看著白天賜。
白天賜再次皺了皺眉,因為梵再次的強調了你們這兩個字。
「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一直聽著你的廢話,然後順著你做任何的決定嗎?」梵突然嘲諷的看著白天賜。
「因為你拖延時間的本事,可真的是不怎麼樣。」
白天賜的臉色終於開始變了。
「你以為我聞不到你開賽前留在我身上的特殊味道嘛?還是你以為同樣的招數會在我身上見效兩次?」
「原本我以為你會是第一個抵達的人,但是結果是你故意引來了安可,你這多此一舉的舉動暴露的東西可不止一點半點。」
「你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等待其他的人。趙啟靈和你是一夥的吧,還有那個弗雷也是,或許還有更多的人。你們早就制定好了所有的計劃,而先前的發生在訓練場的爭端,只不過是你們故意表演給其他人看的。」
「只不過你們並不清楚的是,其實早在那天我就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你們的戰鬥只是在表演,你們的每一次攻擊都沒有盡到全力,而且你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強烈的敵意。」
「你看出來的東西可真不少,」白天賜笑了笑,「那你還看出什麼了?」
「為了防止有人打亂你們的計劃,你們首先要下手的目標,就是那些實力強大的對手,比如安可。」
「而你拖延時間的原因,是在等趙啟靈他們解決掉自己的對手,然後開始對我合圍,我說的對吧?」
白天賜的表情終於不再保持先前的淡然,而是緊緊的眯著眼睛。
「你最不該做的,就是在近距離向著他們發送我的位置,我的能力可是感知,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掌控。」
「所以說,有時候你要動動這個。」梵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要總是那麼想當然。」
「哈,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計劃,那你為什麼還要配合我拖延時間?」
「為什麼?因為我根本就不在乎。」梵突然笑了,「其實我得感謝你們。」
「什麼?」白天賜緊皺著眉頭。
「我確實來自你們口中那個骯髒的的死亡天使。但是從我逃離組織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願成為一名純粹的死亡天使。」
「閻羅人之所以排斥死亡天使的原因,無非是兩者觀念的巨大不同,你們熱衷於很多無聊的事情,但是我得承認,這些東西或許真的是讓你們更加具有『生機』的原因,所以我想試一試,試一試以你們的方式,會不會讓我得到些許的改變,但是改變卻需要一個契機。」
「而你們就是這個契機,所以我姑且就以你們閻羅人的喜歡的方式,來應對你們的計劃。」
「什麼樣的方式。」白天賜的語氣越發的低沉了。
「什麼樣的方式?」梵稍稍抬了抬頭,而後縱眼望去,競技場的看台之上處處都是憤怒的喧吼。
「你們是想激起他們的憤怒,然後為自己的合圍找一個更好的藉口,其實你們根本用不著這樣麻煩。」
梵語氣微微的頓了頓,感知脈衝隨即發散而出,「他們終於快要來了,而且人數有點超乎我的想像,但是這並不要緊。不如趁現在你告訴我你們聯合的原因吧吧,你不是想要拖延時間嗎,我給你充足的時間。」
「狂妄!你真的以為憑你自己,就可以戰勝我們所有人?至於我們聯合的原因,等你成為了我們階下囚的時候,你會知道的!」白天賜的眼眶之中滿是受到輕視的憤怒。
「所以你就是這樣拖延時間的?但是我更加好奇的是,為什麼一向自視甚高的你們,會這麼『看得起』我。」梵擺出一副竭盡全力幫助白天賜拖延時間的樣子。
「哼!」白天賜怒哼一聲,「你真的以為戰勝你需要我們聯合嗎?這只是為了維護我們之前的約定而已。而要戰勝你,憑我一人足矣!」
梵咧嘴笑了笑,這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發笑,「我會拭目以待的。」
他這樣的說道,然而他的語氣里,沒有一絲應有的緊張和嚴肅。
或許這就是任性吧,但是梵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拒絕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