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李念青用一隻拴著繩子的大個魚叉捅穿了大烏賊,向漁船招手的燦爛模樣,雷伏波和他的船員們集體凌亂了,這根本就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啊!可是船上有望遠鏡,分明能看清楚那烏賊有氣無力的等死模樣,這是已經成功了的樣子啊!直到老魏催了幾聲之後,雷船長才回過神來,趕緊招呼弟兄們靠上去,放繩開弔,連頭帶尾六十幾米的巨型烏賊近三十噸重,這一通折騰,好不容易才把它吊上去扔進保鮮倉。//無彈窗更新快//
然後又是那頭抹香鯨,想不到它還真的被烏賊給憋死了,死了的抹香鯨,不過二十噸出頭,比烏賊好吊的多,折騰了半個鐘頭就給扔上了甲板。剝皮拆骨這種事,當然是要交給船老大這種內行去做了。
雷伏波相當激動,搓著手道:「以前我做學徒的時候,曾經跟老大見識過一次開膛,想不到,這輩子我也有親手來一次的機會!」
八名船員協力合作,從下午三點一直折騰到七點半天黑時分,才算把這大塊頭開了膛。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那個龍涎香的位置終於露了出來。這事就和揭匾開幕一樣,要比較有份量的人去做。所以還是雷伏波自己來,老頭激動的合手默默祈禱幾句,整個人就鑽進了鯨肚子,一會的功夫,悶聲悶氣的吼了一句:「猛子,進來!」
猛子,是雷伏波漁船的大副,比兒子還親,塊頭也比一般人強悍幾分,聽到老大喊自己,有點意外的同時,臉上浮出個驚喜的笑容,連忙跟著鑽了進去,隨後幾分鐘,兩人折騰著,一路吭哧吭哧的拖出一大坨臭哄哄的玩意來。
我操!滿船人都被這東西震驚了。老魏的聲音都有點顫抖:「這麼大一塊,起碼也有兩百公斤!老雷啊,這回真發了!」
雷伏波顧不上全身血腥和那股子古怪的臭味。大搖其頭:「老魏,這事可不能亂說!這東西是人家李兄弟自己弄回來的,我們只是幫忙處理一下,可不能昧了良心。」
李念青已經通過皓月查過了抹香鯨的資料。知道這種生物體內的盲腸結石,就是著名的龍涎香,這玩意價比黃金,最近的行情不錯,一克就可以賣到二十美金。眼前這一塊。起碼兩百公斤,就算處理之後損失一點,那也差不多能賣四百萬美金!這筆錢對他來說,或許只能算個毛毛雨,可對這些以捕魚為生的漁民來說,算不上是個天文數字,卻也足夠讓人心動!
很奇怪,在雷伏波說出這句話之後。李念青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而在場的其他船員居然也沒有任何人出言反對。只這一點,就讓人佩服不已。看來,雷伏波這船上的人,都是些有原則的老實人。
夜晚的漁船燈水通明,大伙兒都鼓足了一把勁,要在日出之前就把這頭抹香鯨料理完畢。這抹香鯨可不只是那坨結石值錢。這鯨油、鯨皮、鯨鞭、鯨骨、鯨眼、鯨舌頭……沒一樣便宜貨,人家李兄弟放了話。既然大家那麼給面子,那他就只取那塊龍涎香。其他的部分,就當是給弟兄們的一點酬勞,大夥拿去賣了分錢補貼一點吧。
這麼便宜的事,上哪兒揀去!想不到,這次原本只是出海幫忙的遊玩,卻能揀到這麼便宜的事。這還不算,船艙里還扔著一頭近三十噸的大塊頭墨魚王呢,李兄弟說了,他對這些東西不怎麼感興趣,大家處理了換錢就是,用不著再拿來煩他。
有這麼大股力量支持,一群漁民們幹勁十足,不到午夜就把整個抹香鯨分割完畢。大夥一起聚在甲板上把酒言歡,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濃濃的成就感。
李念青再也感覺不到那股淡淡的敵意,只當是自己這麼揪了人家出來,影響了大夥收入,所以讓其中某人心有怨言,如今有了收穫,甚至比他們自己跑出來打一船魚還要強,那股子怨念自然也就消失了。如今一切平安,皆大歡喜,他自然樂觀其成,也放下了擔憂,和老魏商量起了處置龍涎香的事。
雖說這東西挺值錢,可在李念青眼裡還犯不著。不過這龍涎香的各種用途倒讓他很是動心,這麼大一塊,如果利用的好,有可能起到更大的作用。不過查了查資料才發現,這龍涎香雖然和牛黃狗寶麝香之類一樣,但它卻有個非常大的弊端,就是不能像其他幾種結石那樣直接使用,必須有個很漫長的漂煉過程才行。
而這個所謂的漂煉,其實很簡單,就是把這東西浸泡在海水中,直到這黑色漸漸退去,變成白色才算上品,色澤越深,檔次就越低。而要想讓這東西完全退成白色,就需要上百年的漫長時光。
這可要了命了,難怪那些人一入手就直接賣了呢,敢情還有這麼個說法。不過這個過程對李念青來說,卻算不上什麼要緊事。身為煉丹宗師,他要是連這麼點能耐都沒有,那也白混了。眼下就先把這東西收起來,等回去之後,再抽個時間,好好的精煉一下,直接把它淬鍊到上等品質就是。
第二天一大早,船員們接著去處理那頭大烏賊,李念青則再次下水,因為馭獸訣的層次較低,他和昨天新收伏的那群小弟之間感應也不怎麼強烈,這一入水之後,馬上就有了回饋。果然不愧是海底土著,經過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地毯式搜索,這些傢伙還真發現了不少有價值的線索。
李念青在海底尚著小弟們留下的線索過去查驗,果然發現了許多瓷器殘片,根據這些瓷器殘片在海底的分布狀態,史密斯做了個推演計算,然後指出了沉船可能存在的方向。李念青根據這個消息,重新調整了小弟們的搜索方向。
漁船中,猛子、雷海濤等人正在一起分工合作肢解那頭烏賊王。
雷海濤掃一眼甲板上和老魏聚一起聊天的老爹,確定他沒法聽到自己聲音,很神秘的向旁邊問道:「猛叔,你說那個李老闆,能不能找到寶藏?」
猛子渾不在意:「哎呀,這個可說不好。要是別的人,我肯定不看好。可要是他,我還真拿不準。昨天那事你也見了。換了是別人講給你聽,你信不?」
雷海濤目光流轉,一臉嚮往。嘆聲氣:「嘖,我要是能弄到李老闆那麼一套潛水服就美了!」
猛子翻眼白他一下:「你不想讓你爹打折腿就死了那條心!那海里是好玩的嗎?你要有李老闆那兩把刷子,別說你爹支持,他就想攔也攔不住!可你小子掂量掂量自己那身能耐。昨天李老闆在小艇上那幾下,你做的到嗎?人家敢下海,那是人家有那過江龍的本事!你小子下海,純粹就是想變魚糞!」
旁邊一個滿臉憨厚的漢子插嘴:「猛子,你說那李老闆。是什麼來頭?看著還沒海濤大呢,怎麼就那麼本事呢?」
「誰知道呢,這個世界,大著吶。像咱們這種井底之蛙,哪裡見過真正的厲害人。我聽說,在北方,有好多隱世的武者家族,人家那子弟。就和武俠電影裡演的那樣。厲害著吶。估計,這李老闆,也就是那種世家出身的吧。」
「切!什麼北方,你怎麼知道咱們南方就沒有那種人啦?沒聽說南拳北腿嗎?說不定啊,咱們南方的隱世家族,也有比李老闆還厲害的人呢。」
猛子笑而不語。悶頭切割著烏賊,又被大家打趣幾句。才道:「既然是隱世家族,人家的事當然不想被別人知道了。咱們不知道。那也不奇怪嘛!只不過,人家李老闆是咱們這趟的僱主,咱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可不管人家是什麼來歷。現在,人家李老闆又給了大夥這麼大一筆好處,咱們要是不賣點力氣,實在說不過去。我看啊,還是踏踏實實先把烏賊王弄好了是正經。」
「哎呀,猛子哥你那麼急幹嘛呀,反正李老闆說了,這玩意歸咱們了,快慢還不由著咱們自家?何必那麼拼?」
猛子翻個白眼,不屑道:「要我說你什麼好?可別忘了人家李老闆和魏老闆來是做什麼的!咱們現在有空料理這東西,完全是因為人家李老闆那邊暫時沒動靜,一旦人家手上有了貨,咱們哪裡還有時間再弄這個?」
「你的意思,李老闆這次下水,有可能找到寶藏?猛子哥,不是我小瞧李老闆,他雖然有可能真是隱世家族裡的高手。北方旱鴨子在陸地上行,這咱服。可要論這水裡的把戲,他還能超過咱們兄弟去?不就是仗著那身潛水服嗎?真當我沒看到過是咋的,那種檔次的潛水服,最多只能潛到百米深度,想再往下,門都沒有!這一帶是什麼情況,猛子哥你能不清楚嗎?一百米,連個邊都摸不著,還想在那深度找到寶藏不成?」
「對啊,猛子,這寶藏咱們聽說也有十幾年了吧,這些年,咱們這些兄弟,還有那些打著鬼心思的傢伙們,來來回回多少趟了,怎麼沒一個摸著邊的?要真的能在百米處就找到海底的東西,那寶藏還能留到現在?早被人端乾淨了!依我看吶,李老闆可能就是在糊弄這魏老闆,不過這次有那塊龍涎香打底,魏老闆也不虧了。如果老這樣走,說不定,他們不用找寶藏,直接打大魚就發了呢。」
猛子翻個白眼,正要說話,一陣嘀嘀的警報聲吸引了注意力,連忙撲過去一看,馬上變了臉,大聲吼道:「所有人注意,李老闆上來啦,準備接應!」那是個簡單的聲納聯絡系統,李念青要上來時,可以提前通知船上人員。
所有船員放下手頭活計,迅速占據了各自崗位,甲板上準備好了接應,百米開外,李念青浮出了水面,身後卻好像還拖著什麼東西。
咦?老魏和雷伏波以及船上其他人都有點好奇,這傢伙昨天上來的時候,拖了條金槍魚,下午揀了個大漏,今天下了一趟海底,這又是弄回什麼了,不過大夥雖然能看出來他手裡拖著東西,卻沒法看清到底是什麼。只能等著他慢慢靠過來,放下接應網,接駁之後起吊。
嘩,李念青手中的小網脫離海面,海水四濺中,緩緩被吊上甲板。
這是?老魏最激動,快步搶到那小網前,雙手都抖的有點不聽使喚,狠狠互抽一下,小心的接住那一大包露著各種骨白光芒的物事。
「慢點慢點,一定不能磕碰!」老魏興奮的像個孩子,大呼小叫,一群人小心翼翼的去護持那網東西,以致於旁邊的李念青都沒人理了,只能鬱悶的自己爬上甲板,倚著船頭柱坐在那裡笑吟吟的看著大家忙活。
一群人將那包東西小心的卸下來,慢慢落地,一點一點解開網繩,隨著老魏一件件將裡面的東西取出,大家的目光越來越亮,瓷器!全是上好的完整瓷器!
媽祖娘娘在上,李老闆真的找到了寶藏!所有人都震驚了,十幾年來,在這一帶海域打魚的漁夫們,多多少少都偶爾能弄到幾塊瓷器殘片,大夥也早就猜測到這裡應該有個什麼沉船類的寶藏,可經過這麼多年,那麼多人的反覆尋找,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誰能想到,這一次,就真的讓這個李老闆給做到了呢!
「宣德款!」老魏翻過一隻小巧的瓷盤,發現後面的字跡,登時手舞足蹈,興奮道:「宣德款!這是第七次下西洋的寶船!錯不了,錯不了!」
哈哈!老魏雙手捧著那隻完整無缺的盤子,高興的跳起來,猛然一回頭,發現了坐在船頭沖自己直笑的李念青,一下尷尬了,連忙招呼雷伏波幫忙找張毛毯出來,他要仔細清理這些寶貝。交待完畢,這才匆匆跑過來安慰李念青,讓李念青好一通笑。
直到這時候,老魏才想起正事來:「兄弟,真的找到寶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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