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蘇畫從小可是按著皇后的標準,教育起來的!她正是太知道,一個有著謀逆外家的嫡長子,一個對皇帝有威脅有多大。
就算景佑現在也許不會信晧兒有謀逆之心!或者,會因為晧兒的身體狀況,而會減小一分對他的疑慮,但是這些在蘇畫看來,機率實在太小了。
看看景佑對叔父他們的處置,直接就在鬧市之中,把叔父處以上古之極刑,這是開國以來,第一次實行這麼嚴酷的律法,由此亦可看出景佑對這種事的零容忍。
但是若此時有人進言,說萬一晧兒想到蘇河之案時,會不會憤懣?這樣,景佑還能饒得過晧兒?就算是晧兒身體不好,可是身份在那擺著。就憑這個,景佑縱是現在不處置晧兒,心裡的疑慮就種在那兒了,萬不會輕易被消除掉。
蘇畫非常明白這一點,不然,也不會在這種公開場合,用自行請罪的方式,來逼迫景佑表態了。
蘇畫心裡甚至還有備用的方案,萬一這計不成,她就公開晧兒的脈案,當一個病人,總比做一個死人強。當然,這是最後的一個方法了。
不過,當看到景佑把兒子推入劉榕的懷中時,她真的由衷的鬆了一口氣。她的兒子這回是真的保住了!
她那時才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一直信劉榕比晧兒那個所謂的丈夫多得多。當景佑讓劉榕來保護兒子時,她就知道,景佑對兒子從來就沒有疑慮,他和自己一樣想保護他。於是,那一刻。她才真的安下心來。
「你家這回真的欠我一條命。」劉榕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著蘇畫。
「什麼?」蘇畫不解,她也想好了,等跟太皇太后謝完恩,就把晧兒托給太皇太后,自己就自請出宮修行,以贖家族之罪。讓晧兒在劉榕的羽翼之下。好歹能活著。結果。劉榕這時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蘇畫這些年雖說看不得劉榕好,但不得不說,她從來就沒親自動過手。她內心深處。她從來就沒想過劉榕死。
有時,她會覺得這個冰冷的宮廷之中,因為有劉榕和她吵架,才沒有讓她真的成為死人。
現在沒想到劉榕會突然這麼說。自從顏如玉死後。這宮中偶有小動作,但都不是再針對劉榕了。她真的不知道劉榕在說什麼。
「你娘給我下毒,但當時我沒孩子,只是讓我遲幾年要孩子,這事我算了;後來那些宮人們向我下毒。還有湖南的暗殺,雖說沒有證據指向你,但是你真的不太乾淨。不過呢。那會我也沒孩子,我也治好了。我還是算了;但是,這回你叔叔派人暗殺皇上,我真的流產了,所以,你們蘇家還是欠我一條命。」
「讓我還?」蘇畫想想,活著的蘇家人,就她一個了,她還真的賴不掉。剛剛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
劉榕救駕的事,早就發過明旨,而具體的,景佑也派人回來跟太皇太后匯報過。因為要解釋為何會拖延行程,也要說明劉榕為何會流產。當時蘇畫想的是劉榕這輩子也不會失寵了,一個把男人的命看得比自己命還重的女人,會得到男人一生的愛重。更何況,還賠上他們的孩子,這共同的心疼,讓他們聯繫得更緊。
但如果按劉榕現在說的,自己還真是欠了她一條命。刺殺景佑的那個江湖人是叔父派的,而劉榕是為了救皇上,自己以身擋飛刀的。這麼一看,邏輯上是說得通的。所以,她的意思是,她可以不管景佑救兒子,但是讓她保佑仇人的兒子,這是不可能的嗎?
「不是,我就是告訴你,你們家這一世,還是欠我一條命!」劉榕對她淺笑了一下,搖搖頭,提裙進去了。其實,劉榕還真沒什麼意思,劉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所以她與蘇家還是犯沖,她最倒霉的事,都是蘇家造成的,明明這一世,她和蘇畫的關係沒上一世那麼差,蘇畫也沒上一世那麼霸道,但他們還是糾纏在一起,那麼就只能說,他們天生犯沖,沒辦法的。
蘇畫低頭苦笑了一下,每一次,她想進一步時,劉榕就會在門口砌上厚厚的石牆,好像生怕她進去了。
看來,她還是不能出宮了。劉榕的意思很明確了,她們還是敵對的關係,她不會在皇上面前進什麼讒言,但也別指著她為他們母子說什麼好話。若是自己讓看晧兒,她會瘋的。
就像當年,她原本想與她交好的,但她寧可與鄂月雨交好,都不肯對自己稍假辭色;自己生病,求助於她,她不為所動,可是一但自己說,讓他看孩子,她立馬跳起,讓人請胡大夫了。
這就是劉榕,就跟他們上一世有深仇大恨一般,而這份恨,讓她永遠無法化解,於是明明走到今天,他們都相互糾結著,卻都不肯親手置對方於死地。就像自己,她真的有事時,她第一個求助的對象一直都是劉榕。而這些年,劉榕也從來就沒有讓她失望過。但他們好像只能僅此而已了。
「娘娘進去吧!」秦嬤嬤看自家娘娘又失神了,忙上前提示著。
蘇畫忙脫了斗篷,自己跟了進去。
一進屋,屋裡的熱氣倒是烘得她一陣的頭暈,她默默的跪在了厚厚的地毯之下,上回來,還是向太皇太后求助,這回就是謝恩了。
「快起吧,終於塵埃落定了,皇帝這回做得好,哀家甚慰。」太皇太后雖說對蘇畫這身衣裳非常不滿,但是場面的話卻還是要說的。
「蘇氏謝太皇太后恩典,也謝太皇太后的救命之恩。」蘇畫還是誠摯的給太皇太后行了三硊九叩之禮。晧兒也早就暖和過來了,看到母親這樣,跟著一塊認真的在蘇畫的後面,學著做著。晧兒的規矩一直不錯,做得倒是有模有樣,看他認真誠摯的樣子,連劉榕的心都跟著暖了一下。不過,她的眼睛更多的還是瞟向了自己的女兒。(未完待續)
ps:今天累死,走了一萬七千步,四處跑著給領導辦學歷認證。現在去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