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菁菁醒來的時候,大家齊刷刷的在準備她的母親身後事,有好多人都前來弔唁,那個時候翡翠見她醒了便為她準備喪服,領她到堂前跪拜,她們說身為子女要守喪,所以也要對每一個過來拜祭的人行一個禮,還要在他們面前哭得很大聲,可是當時她卻哭不出來,一點聲音都沒有,想是大家都以為這個可憐的少女先後失去父親,母親都已經哭傻了,出不了聲了,所以心裡是滿滿的同情。
可是後來顧菁菁想了想,母親去了也是好的,這樣她便可以與父親見面,向他贖罪,就是不知道父親願不願意再接納她,再原諒她。
而後將軍府敗了,沒有父親,母親的將軍府,好多人都紛紛嘆息著離開,而她顧菁菁也被顧盼接到顧府,顧盼待她算是極好的,他說她的一切都要像他的規格準備著,大家猜想也許她是顧盼的侄女兒,又可憐她年紀輕輕失去了父母,也紛紛對她投以同情,也就對她的身份沒有什麼可懷疑的,可她渾身卻不自在,畢竟顧府不是自己的家,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何況顧盼還是自己的……與母親背叛了父親,她想著,就更加不喜他了,無論他對她如何好,她的心裡依然存有恨。
之所以對顧瀟一直存在憤恨,主要是因為這個女人表里一套,心裡一套,里外不一。在她入住將軍府的時候她便領教過。
她有一個大她兩歲的表姐,她叫顧瀟,但打從第一眼見到她時,她便不喜這個女人,不僅僅是因為她是顧盼的女兒,更是因為她的性格。還記得有一次顧盼要給家裡人做新衣裳,顧盼要求裁縫多做幾套衣裳給她,然則顧瀟吃醋,竟將送來給她的衣裳偷偷地用剪刀剪成一條一條的,那時候,她就對顧瀟充滿敵意。
有一年,她十五歲的時候,夏國京都有那麼一出舞秀,只要是贏了,便可揚名,日後嫁與皇族貴胄便指日可待。
那一年她也參加了,對於自己的舞技,她信心滿滿,於是很快地她在眾人面前脫穎而出,那一刻好多人都知道了京都顧菁菁,同時還有顧瀟。
雖說她的入圍是在情理之中,但是若她與顧瀟比試,不是她自誇自己,她的舞技的確比顧瀟略勝一籌。當時她心裡有那麼一刻小私心,就是當著所有京都百姓的面,打敗顧瀟,讓她丟臉,讓顧盼丟臉。她要讓他們知道,她顧菁菁有本事,她要大家記住她顧菁菁是夏國常勝將軍的女兒,所以她要贏,可是這些期望,卻在那一個晚上毀了。
那個黑夜烏雲的晚上,看不見半點星星,一團烏雲將殘缺不圓的月亮遮擋住了,而她的房裡來了稀客,顧瀟自她搬進相府的那日起她便沒有踏足她的暖閣,可是今晚她卻堆滿笑容的來看她,對於她的舉動,當時她摸不著頭腦!
那晚她進房便說,「菁菁,明日你要跳什麼曲目?」
聽不假思索,也許正是因為自己太過自滿,才小瞧了她,她說,「我跳鳳求凰,你呢?」
她問的時候顧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略微帶點請求道,「菁菁,你的舞跳的比姐姐好,明天你能不能不跳?」
她一聽,立刻動怒,喝道,「憑什麼?」
她回答,「明日姐姐想在喜歡的男子面前跳出最好的舞,如果你贏了,我的好他便看不見了!」
顧菁菁不是善茬,她聽後自然不予理會,她說,「表姐,我理會你的心情,但是明日我依舊會全力以赴,因為我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
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太傻了,完全沒有經過思考,也沒有想過說出這句話所付出的後果!
直至早上出門時,她與顧瀟一同出門,顧瀟的轎子在前,而她的在後,但突然她似乎覺得這轎中被人動了手腳,發出胳肢胳肢的聲音,但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正如她所預料到的一樣,她從轎子裡摔了下來。
還記得那個時候,顧瀟走到她的跟前,以勝利者的姿態跟她說:「菁菁,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
她扭斷了筋骨,她扯著顧瀟的手問:「為什麼?」
顧瀟說:「有你在,我贏不了!」
於是她頭也不回的重新做到了轎子裡,往那比賽點出發。因為顧菁菁沒有去參加最後的決賽,毫無懸念的自是顧瀟奪得了頭魁。後來她才知道,顧瀟口中所說喜歡的男子就是夙思羽。
清晨,日光傾灑而下。
顧府里,侍婢如往常一樣到顧盼的書房裡打掃,這是她的工作,不管是什麼時候。可是當侍婢打開門的一剎那,一聲尖叫將府里的上上下下都引導了此處,眾人集聚於此,看到的是顧盼的屍首倒在地上,只見他的腹部還插著一把匕首。
鳳儀宮——
顧瀟一大早便是右眼一直跳個不停,總感覺今日心裡極不舒坦,仿佛空落落的,也不知是出於什麼緣故。當碧兒沏茶給顧瀟的時候,仿佛是冥冥之中一樣,茶杯落地,發出破碎的聲音。
碧兒惶恐下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顧瀟不怒,只是好奇。
就在這個時候,鳳儀宮外有太監急沖沖的跑上殿來,全身上下一陣哆嗦,只聽他口裡一邊跑著還一邊喊著:「娘娘,不好了!」
顧瀟微怒:「本宮好著呢!」
太監慌張下跪,回道:「娘娘,是……是國丈他……」
一聽是顧盼,顧瀟頓時便問:「怎的?找著國丈了?」
太監點頭說,「是找著了!不過……」
「不過什麼?」顧瀟見那太監欲言又止,心想不太妙,又想起剛才右眼狂跳,心裡不舒坦,害怕又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太監說:「今早國丈府上傳出,是那打掃書房的侍婢發現國丈死在了書房裡!」
「什麼?」顧瀟吃驚,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她讓自己冷靜下來,平復心情,問:「你說國丈死在自己的書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