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港風情畫 242、視察

    送走陳容美，俐智揚著大哥大說：

    「老闆，胡小姐剛剛給你打電話，她問你什麼時候回別墅？」

    俐智懷疑早上陳維雲起床時，胡凱莉根本沒有睡醒。

    「我今天不回去。」陳維雲略顯不耐煩，

    「你去找她，把她送到灣仔酒店，然後聯繫方劍雄，給她在《辛普森一家》裡安排一個配音角色，戲份不要太重，龍套都無所謂，片酬開高一點。」

    這差事……俐智下意識問，「老闆，讓樰哥去辦更合適吧？」

    「阿樰今天給夏文希的老媽過生日。」陳維雲昨晚聚會時找過林樰，沒有時間，「你不想去就算嘍，打電話給她，讓她過來，我親自給她說。」

    「我這就去辦。」俐智下車後撫了一下額頭，剛才真是犯暈了，她是秘書，老闆怎麼吩咐就怎麼做，真不該暴露情緒。

    她快步坐上老彭的車，讓老彭載她去南灣道的別墅，心想一個鬼妹而已，只當回去清理垃圾。

    停車場分開。

    陳維雲返回鱷魚恤大廈。

    這棟大廈正在改頭換面，頂層的夢工廠招牌已經豎起來，三間公司也差不多完成搬遷。

    不過頂層的停機坪仍在修繕當中，一樓廣場重新設計了水池，又增加一批動畫角色的藝術雕像，晚些時候才能竣工。

    今天是周日公休假期，但公司有不少特殊業務，像是漫威文化的漫畫、報紙與雜誌，本港娛樂的電影拍攝與放映，周末反而最忙碌，這些部門的同事必須留在崗位上。

    陳維雲先去二十六樓。

    整層樓都屬於《漫威日報》與《時尚夢工廠》的編輯工作室，樓上一層全是行政單位，總經理林敬業在二十八樓辦公。

    地下室有四層，全是停車場，陳維雲坐電梯上到一樓時，進來幾位背著照相機的年輕人，他們的裝扮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兩個字，『狗崽』。

    「老闆好！」他們原本嘰嘰喳喳，結果見了陳維雲瞬間熄火，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再吭，心想老闆今天怎麼到公司來了？

    有位短髮靚女見電梯摁到2樓，挪到陳維雲身邊，壯著膽子問，

    「老闆，你來視察編輯部的工作嗎？」

    「來看看！」

    陳維雲點點頭，他發現靚女有點眼熟，但他叫不上名字，「昨天拍到什麼新聞了嗎？」他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靚女，但平行時空有印象。

    「月底是亞姐決賽，我負責跟拍亞姐候選。」靚女手上沒有熱素材，她其實最想拍陳維雲，老闆的任何新聞都是勁爆點，可惜領導們有嚴令，老闆上什麼新聞，什麼時候上，必須總經理林敬業親自拍板，副總都沒有權利過問。

    「公司與亞視有合作，亞姐值得報道。」陳維雲看見了靚女的工作證，名字是『查曉欣』，他立刻回想起來，原來是香江狗崽之母。

    88年查曉欣因為偷拍亞姐亞軍曾曉燕的旗袍照而轟動全港，旗袍照其實很正常，問題是旗袍下面沒有穿內褲，查曉欣小角度成功抓拍到露點，並刊登在她自己創辦的城市周刊上，一炮而紅，不止紅了曾曉燕，也紅了查曉欣。

    陳維雲對查曉欣的評價是『八婆中的八婆』，通過採訪的形式把香江明星的私生活散播出去，以達到娛樂大眾的目的，這女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深刻領悟到香江八卦文化的精髓。

    「有一個叫黎艷珊的候選人很不錯，你重點跟一跟。」陳維雲要把查曉欣提拔上來，專門追報嘉禾與金公主旗下藝人的緋聞。

    下半年他會全力狙擊這兩間公司，院線、藝人、股東，搞垮一個算一個。

    查曉欣知道陳維雲與邱得根的關係，既然提到黎艷珊，那這個女人拿到亞姐冠軍的幾率肯定最高，但她猜不出陳維雲指派她的用意，正要詢問時，又聽陳維雲說：

    「報道完亞姐決賽，你去找林敬業，他有新任務交給你，你做好準備。」

    說完電梯門打開，陳維雲先一步出去。

    查曉欣一下子愣住，老闆親自下任務，這意味著什麼？

    「哇，阿欣，幾句話就贏得老闆賞識，你真是犀利！」

    「恭喜啦阿欣，讓總經理直接派差事，你離升職不遠了！」

    身邊的同事們開始圍著打趣。

    「我剛剛入職幾個月，哪有那麼容易升職。」查曉欣表現很鎮定，心裡在好奇新任務究竟是什麼。

    她走出電梯，朝樓道張望一眼，發現陳維雲進了攝影室，自從上周公司新戲《一屋兩妻》上映，女主角梅燕芳趁勢推出今年的第二張專輯《百變妖女》，並連續兩周登上公司雜誌《時尚夢工廠》的封面，新造型前衛新潮，受到香江年輕女性的火熱追捧。

    公司旗下鱷魚恤品牌也與梅燕芳簽訂了代言合約，並圍繞梅燕芳設計了幾款女性服裝，接下來一個月都會在《時尚夢工廠》上做宣傳，等服裝推向市場時，爆銷將會顯而易見。

    這是陳維雲的運作策略，使用明星推動服裝銷量，並為梅燕芳打造了衍生品牌『鱷魚恤之花』，假如此次營銷取得成功，張國容的『鱷魚恤之風』會立刻上馬。

    他為此招募了香江著名服裝設計師劉裴基，請這位大師擔任旗下明星的服裝設計總監。

    「安妮塔，看著鏡頭！」

    攝影師正在拍攝寫真照，忽然發現梅燕芳眼神不集中，立刻提醒了一句。

    這時劉裴基上前說：「讓安妮塔休息一會兒。」

    梅燕芳小跑到陳維雲跟前，她走神的原因是看到了陳維雲，「老闆，能不能給你提個意見？」

    「提嘍，儘管提。」陳維雲拍拍沙發，讓她坐在自己身邊，這個女星目前的吸金能力簡直是無敵級，如果林清霞與陳柏強沒有在歐美走紅，這兩人在香江的市場價值也比不上她。

    梅燕芳的專輯過於暢銷，以至於培養一大批死忠歌迷，無論梅燕芳從事任何活動，他們都不計原則的捧場，《一屋兩妻》上映十天，票房破了一千五百萬港幣，上周新一期的《時尚夢工廠》，賣過十萬冊，銷量比《明報周刊》高了三成，穩居商業雜誌首位。

    這個年代的潮女人氣，與平行時空的小軒肉差不多。

    「我的保鏢太多啦。」梅燕芳開始發牢騷，

    「而且管的太嚴，我上衛生間她們都要跟著，一點隱私空間都沒有，干擾到我的日常生活，聚會都聚不成，我朋友都在誤會我，講我架子大，搞的我很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