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想要殺他,先殺朕
無名困惑的看向鳳瑾,鳳瑾眸中深沉晦暗,透著無名看不懂的光芒。19樓濃情 19luu.
那一劍即將刺中無名時,卻被人緊緊抓在手中。
屋子裡寂靜無聲,只有鳳瑾手中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時細微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所有人都愣住了,無名心痛的看著鳳瑾,低低喚了一聲:「陛下」
鳳瑾死死抓著裴琇的劍,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她面無表情的盯著裴琇,冷冷道,「想殺他可以,先殺朕吧!」
裴琇眸光浮浮沉沉,手心攥緊了又鬆開,來回反覆了好幾次,才咬牙切齒的問道,「陛下真要拿命護著他?」
「他是朕的人!你要殺他,可以!先殺了朕吧!」
鳳瑾寸步不讓,無名怔怔的望著她。
裴琇死死盯著鳳瑾,想要從那張冰冷蒼白的臉上,看透她的心思。
可是,他看不透。
那雙昔日只有他的眼睛裡,變得幽深如海,光芒幽幽,他也看不透。
不知何時起,那雙眼睛裡,再沒有他的位置,無名取代了他,一個只知殺人滿手血腥,卑賤如狗的暗衛取代了他。杭州19樓濃情
裴琇真的很想殺了無名,將他碎屍萬段,千刀萬剮!
他精心養在深宮裡這麼多年的女孩兒,從十歲養到十六歲,從懵懂無知,到含苞待放,再到悄然綻放,光華奪目,女皇是他一個人的!
裴琇不肯退讓,鳳瑾就那麼死死抓著劍鋒,不肯放手,鮮血一滴一滴滴在錦被上,無名心急如焚的盯著鳳瑾手上的傷口。
他想勸她鬆手,可是他知道不可以。
這是女皇和裴相的戰爭,誰先退讓,誰便輸了。
裴琇和鳳瑾四目相對,刀光劍影不斷,暗潮洶湧。
裴琇臉色鐵青,拼命壓制著即將噴薄而出的幾乎可以摧毀一切的怒火,而對面的鳳瑾,則平靜多了,甚至可以,她蒼白的臉上,毫無波動,似乎受傷的人不是她,跟裴琇針鋒相對的人也不是她。
裴琇在賭,賭她是不是真的會為了無名賠上性命。
鳳瑾也在賭,賭裴琇除了她之外,找不到合適的棋子,賭他現在還不敢讓她死。
雙方對峙著,誰也不肯妥協。
僵持之際,鳳瑾忽而勾唇一笑,身體慢慢往前,將脖子對準鋒利的劍鋒,「來啊,殺了朕吧,只要裴卿把劍往前一送,就能刺穿朕的脖子,很容易的。.19luu. 手機19樓」
「陛下,你料定微臣不敢嗎?」
每一個字眼,都像是從裴琇的牙縫裡逼出來,他死死盯著鳳瑾,眼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對,你就是不敢。」
鳳瑾慢慢往前,脖子抵住劍鋒,晶瑩似雪的肌膚上,一血珠出現,紅艷艷的,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仿佛一顆硃砂痣。
無人看見,裴琇的手微微一抖。
鳳瑾的手將劍鋒抓得更緊,鮮血染紅了錦被,追進來的綠衣一見那麼多血,剛要驚呼,被鍾嬤嬤凌厲如刀的眼神嚇住,硬生生把驚呼聲吞了回去。
鍾嬤嬤朝綠衣使了個眼色,帶她退下,輕輕把門帶上,將偌大的寢宮留給他們三人。
無論這裡面發生什麼事,都不是她一個奴婢能知道的。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人從裡面拉開,裴相一臉陰鬱,雙目赤紅的走了出來,腳步有些踉蹌。
鍾嬤嬤低垂著臉,等到裴相的背影消失在宮門口,才帶著綠衣進了屋子。
鳳瑾坐在床榻上,無名正在給她包紮手上的傷口。
那柄軟劍被主人丟棄在地上,劍身都是血。
鍾嬤嬤剛要撿起劍丟出去,鳳瑾淡淡的開口,「擦乾淨了,讓人送去相府。」
鍾嬤嬤應了,拿著劍剛要退下,又聽鳳瑾幽幽道,「告訴裴琇,這是他的東西,可要保管好了,下一次再敢拿劍對著朕,要麼他一劍刺穿朕的喉嚨,否則朕一定拿這把劍把他的心剜出來!」
鍾嬤嬤恭恭敬敬的應了,帶著劍退下。
綠衣和無名一起,幫著鳳瑾處理了手上的傷口,剛想處理她脖子上的傷口,鳳瑾擺了擺手,「不必了,一個口子而已。」
見她臉色蒼白如紙,一血色也沒有,綠衣眼圈一紅,忍著淚道,「奴婢去給陛下熬些補血的湯藥。」
出了房門,綠衣一個人躲去廚房,聲的哭了起來。
「傻綠衣,這是好事,哭什麼呢?」
鍾嬤嬤走了進來,坐在綠衣身邊,微微笑道。
綠衣抬起淚光的眼,不高興的道,「鍾姑姑,陛下都受傷了,你還好事?我看錯你了!」
鍾嬤嬤現在已經是掌事姑姑,大家都叫她鍾姑姑,不再叫鍾嬤嬤。
鍾姑姑也不生氣,輕聲道,「陛下得償所願了,還不是好事?」
綠衣不解的看著鍾姑姑,鍾姑姑了她的額頭,「你呀,什麼時候可以聰明一,侍奉陛下,光有忠心是遠遠不夠的。」
「求姑姑指。」
鍾姑姑嘆息一聲,娓娓道來,「陛下不是衝動之人,突然以身犯險,是在試探裴相的底線,裴相的退讓,讓陛下捏到了裴相的弱。」
綠衣皺了皺眉,「姑姑是,陛下去抓裴相的劍,不是為了無名?」
「一半為無名,一半為試探。」
綠衣怔住了,語氣變得落寞,「難道陛下對無名沒有真心嗎?」
「傻綠衣,你懂什麼是真心?」
鍾姑姑微微一笑,目光變得縹緲,「帝王的真心,伴隨著的是無奈,重任,苦澀,以及權衡取捨。陛下對無名,自然是有真心的,只是她也有她的不得已。」
「姑姑是,將來陛下可能為了別的,比如江山,比如平衡朝堂等等,放棄無名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將來的事誰知道呢。」
鍾姑姑笑容里有了一絲憐憫,「也許,為了江山,為了黎民百姓,陛下連自己都會放棄,更何況旁人。」
綠衣神色怔忡,幽幽道,「那這樣來,當皇帝也沒那麼快活。」
鍾姑姑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一絲痛惜,「當個陛下那樣的皇帝,自然是不太快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