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流言
「都不是!」
裴琇眸光一閃,難道女皇還有他不知道的勢力?
「是朕!」
裴琇一雙銳利深沉的眼睛,死死盯著鳳瑾,鳳瑾始終唇邊含笑,任由著他看。 19樓濃情
裴琇看了半晌,忽而嘲諷一笑,「陛下對自個也太自信了!」
「朕再無能,不也逼彎了裴卿的膝蓋?不也逼得裴卿慌亂之下出了差錯,弄死了唐中德父子,給朕落了把柄,深更半夜的進宮來和朕談條件?」
裴琇忍著一腔憤懣,冷冷的盯著鳳瑾,「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出錯,陛下放心,以後微臣會提高警惕,防備著陛下的!」
鳳瑾勾唇一笑,眸光流轉,眼波兒似水往裴琇面上滑過,她微微一笑,紅唇輕啟,輕聲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等著了,裴卿可千萬不要讓朕失望。」
她嫵媚含笑的模樣,輕聲細語的神態,不像在和裴琇針鋒相對,倒像是在和情人約定幽會的時辰。
裴琇狐疑的看她一眼,鳳瑾始終在笑,裴琇什麼也沒看出來,他皺了皺眉,轉身離開。 19樓濃情
剛走出幾步,又聽見鳳瑾微微含笑的聲音,「裴卿,唐中德已經死了,吏部尚書的人選,裴琇可有主意?」
裴琇心神一凜,陛下終於按捺不住了,要露出真實意圖了嗎?
裴琇轉過身,目光深沉的看著鳳瑾,「陛下想要誰?」
鳳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裴卿選的是陳侍郎吧?既然裴卿已經先選了,那朕只好選黃侍郎了!」
裴琇目光如炬的盯著鳳瑾,「陛下想讓黃侍郎當吏部尚書?」
鳳瑾笑而不語,默認了。
屋子裡靜寂無聲,不知過了多久,裴琇一聲冷笑打破了靜寂,「既然陛下想要,微臣不敢不從。」
轉了這麼大一圈,原來是想扶黃侍郎當時吏部尚書,起來,黃侍郎什麼時候投向陛下的?
無論如何,陛下拿這個作為交換條件,那他會讓她稱心如意的!
裴琇在心底止不住冷笑,他冷冷的看了鳳瑾一眼,轉身離開。 19樓濃情
看著他的背影,鳳瑾的唇緩緩上揚,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
翌日一早,唐家的事才傳到文武百官耳中,一開始有人議論裴相權勢滔天,剷除異己,很快,那股聲音就壓了下去,而另一股聲音冒了出來,女皇陛下身為皇帝,無權無勢,兩手空空,連喜歡的男人都護不住,唐家出事了好幾天,陛下依然心如刀割,夜不能寐,日不能食,日漸消瘦,憔悴不堪。
這個聲音跟之前的聲音並無差別,都在指向裴相篡權。
更可怕的是,這個聲音一開始只是在文武百官里傳來傳去,當裴琇壓下後,它居然傳到了大街巷,越演越烈。
當裴琇派人去追查時,那股風聲突然銷聲匿跡,無處可尋。
裴琇知道,這件事一定是女皇的人在暗中搞鬼,目的是破壞他在民間的聲望,為女皇將來親政開始造勢。
流言的可怕之處在於,明知道它可怕,卻無力阻止,人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深宮之內的皇族,神秘高貴,還夾雜著愛恨情仇,更是讓百姓們津津樂道,欲罷不能。
越是打壓,百姓們越信以為真,流言傳得越狠。
所以,只能去查,查出散布流言的人,可是,當裴琇的人追查時,一切偃旗息鼓,就好像流言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可誰都知道,流言過處,某些東西已經發生了變化,至少裴琇原本在民間堅挺無比的聲望,已經有了一絲裂縫。
年關將近,帝都看似平靜無波,但在平靜之下似乎潛藏著一股洶湧暗潮,在等著將帝都攪個天翻地覆。
而唐家的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唐中德貪贓枉法的罪名沒有落實,但同樣的,當時帶兵闖入唐府,逼死唐中德父子的劉校尉也沒有受到懲罰。
所有人都認定了,陛下無力為心愛的男子翻案,只能任由著裴相弄權。
唐家的事情發生不到十天,因吏部尚書不能長久空缺,黃侍郎升任吏部尚書,他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大一個餡餅居然砸在自己腦袋上,興奮得擺了好幾桌,請了親朋好友喝酒。
陳侍郎原本以為尚書一位手到擒來,可沒想到臨到頭了居然換了人,每天看著原本和自己同級的黃尚書,整日對著自己指手畫腳,趾高氣昂的,陳侍郎心裡憋著一股氣,終於忍不住在某一天夜深人靜時去了相府。
「你急什麼?本相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辦成。」
聽了陳侍郎的抱怨,裴琇淡淡道,他的身體已經恢復,重新處理朝政,現在輔政大臣少了唐中德,只剩三人,齊老狐狸是陛下的人,明里暗裡和他斗,宋明中立,裴琇壓根不把齊老狐狸放在眼裡。
陛下手中沒權,齊老狐狸再蹦躂得歡,單靠他一人也成不了事。
朝中大權,再次捏在裴琇手裡,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可暗中似乎有很多東西發生了變化。
比如,上早朝的時候,朝堂上再也不是裴琇一人了算,無人敢吭聲的一言堂。
齊老狐狸總是和裴琇爭,一開始,無人敢幫腔,漸漸的,開始有人幫著齊老狐狸話,尤其是新任的吏部尚書黃尚書,大概他也知道,自己能當上尚書,完全是因為裴相選中的是陳侍郎,而女皇陛下肯定是不會用裴相的人的,所以,黃尚書費盡心機向女皇展示忠心。
裴琇察覺到這種變化,一句話也沒,等著時機殺雞儆猴。
臘月二十五,年假前的最後一天上朝,從這一天開始,文武百官將休假,直到正月十五之後才重新上朝。
這一天早朝要結束時,裴黨的一個官員突然跳出來,揭露黃尚書買官賣官,貪贓枉法,縱容家僕搶奪百姓的田產,還打死了人。
消息一出,朝堂立即炸了,裴黨明顯有備而來,人證物證都準備齊全,確有其事,甚至還有被害者家人寫的血書,字字血淚,控訴著黃家的暴行,黃尚書當場臉色慘白如紙,直挺挺的往後倒去,暈死在金鑾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