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昨晚,溱兵就是驚弓之鳥,一點動靜,都能嚇的他們渾身繃緊。
「將軍,士氣大損,不宜再進攻了。」親衛大著膽子開口,「咱們且退五十里,調整好隊伍再收拾蘇閒。」
胡津眉目陰沉,下令退兵,現在這種狀態,已經無法強攻了。
逼著他們上,也只是給蘇閒送人頭,成就他的威名。
「相爺。」
侍從到梁孟近前,看了看他,低下了頭,小聲道:「胡津敗了,三十萬大軍,折損了三分之一。」
「蘇閒呢?」
「不,不過百。」
屋裡瞬間寂靜,落針可聞,親衛額頭滲出冷汗。
「到底低估了他。」
梁孟聲音低沉,眸子如古井般深不見底。
「讓胡津回來,全速撤退,傳信到都宣城,令曹管趕赴邊境。」梁孟緩緩開口。
「派一隊死士過去,想法弄來一桿長槍。」
「是。」
侍從汗也不敢擦,急步往外走。
梁孟朝遠處凝望,眼睛眯了眯,蘇家非天命之人,這蘇閒為何百般都弄不死。
當真可恨!
年紀輕輕,卻狡詐如狐,兇狠如狼,威猛如虎,大敵也,絕不能留他,梁孟眸子沉沉。
「大捷!」
「大捷啊!!!」
寧陽城,男子哭著高呼,「蘇元帥破敵十萬,我軍傷亡不過百!!!」
眾人停下腳步,互望一眼後,搖頭一嘆,「又瘋了一個。」
「大捷!」
「蘇元帥破敵十萬,我軍傷亡不過百!!!」
歇斯底里的吼叫響徹天際。
眾人皺眉,疑惑的對視,這瘋病咋還會傳染?
「大捷!」
「蘇元帥破敵十萬,我軍傷亡不過百!!!」
一聲聲暴吼,讓眾人呆愣住了,難道是真的?總不能一批都瘋了。
從不信,到驚疑,最後所有人都扯著聲哭泣,「破敵十萬,十萬啊!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所有人自發跪下,朝盤山的方向磕頭,蘇家回來了,回來了!!!
有蘇元帥在,楚國無虞!!!
再多的話,比不上一場勝仗,這一刻,沒人再質疑李易,這一刻,所有人從心裡擁護他。
之前是因為蘇家的光芒,蘇紀兒子這個身份,眾人才選擇追隨他,但現在,光芒在李易自己身上,蘇家只是錦上添花。
百姓再容不得旁人詆毀李易,恨不得為其效死。
「盛侍郎,大捷!」
嘭的一聲,盛父的房門被撞開,兩個激動的衛兵沖了進來。
盛父手裡的湯勺落地,嘴巴大張,眼珠子瞪得圓圓的。
「以三萬人對陣三十萬,破敵十萬,死傷不過百,此等戰績,就是蘇紀蘇元帥也做不到啊!」
「虎父無犬子,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衛兵唾沫橫飛,激動的身體都顫抖。
「盛侍郎?」
見盛父久久沒作聲,衛兵喊了句。
「您老不高興?將軍也是被騙了,等回來啊,他鐵定跟您賠禮道歉。」
「我今兒就讓廚房給你燉雞。」
「這瞧著好像不是不高興。」另一個衛兵皺起眉,「你看盛侍郎臉都紅了,還抓著喉嚨,怕是讓噎了。」
「噎了?」
「臥槽,救人啊!」
衛兵過去拍盛父的背,「盛侍郎,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你要死了,我怎麼跟將軍交代啊!」
「蘇元帥肯定不信你是噎死的,楚國不能再起戰亂了啊!!!」
兩個衛兵輪番使勁,終於把盛父喉嚨里卡著的丸子弄了出來。
盛父喘了兩口粗氣,虎目一瞪,指著衛兵的腦門就是一頓戳,「不就是捷報嗎,大驚小怪!」
「下次再撞門,老子抽死你們!」
「愣著幹什麼,找戶部拿銀子去,擺九百九十九桌,宴全城百姓。」
像這種凝聚人心的時刻,李易不在,盛父自然要為他操辦好。
「哦,好。」
衛兵捂著腦袋麻溜的往外跑。
「能在戶部當侍郎,這心態就是不一樣,破敵十萬呀,他愣是沒多大的反應,不像我們」
「哈哈哈哈」
耳邊傳來的爆笑聲,讓衛兵停住了話頭,靜默了會,他接著開口,「回來的時候,還是請個大夫備著吧,萬一瘋了,能扎回來」
隨著捷報傳開,各地都是歡呼雀躍聲,宰雞宰鴨的慶賀。
之前的頹氣,一掃而空。
「元帥,溱軍退了。」田戒湊李易耳邊說道。
李易抬起眸,「胡津狂妄是狂妄,但能領兵,也不是傻子,這種情況,再跟我耗著,損失只會越大。」
「盯著吧,隨時來報。」
「楚國不是無主之地,能由他來去自如。」李易面色淡冷。
「芸兒到何地了?」
飲了口水,李易問起了芸娘。
眾所周知,他的軟肋是盛芸,此番大捷,梁孟定是惱怒,他這邊不好下手,目光勢必投向他身邊之人。
「已經到隋州了,明里暗裡都有都前衛防護,元帥不必擔憂。」
李易點了點頭,大乾境內,他還是放心的。
「小姐,要不還是請個大夫吧,胡亂拿藥,出事了怎麼辦。」
歡吉把藥方還給芸娘,說什麼都不去。
芸娘揉了揉額頭,「我這就是讓娘補的,一些促消化的藥,能出什麼事?」
「不行,姑爺交代了,凡事不能馬虎。」
「正好夫人燒香去了,我去請大夫來。」
歡吉說完,不等芸娘勸阻,大步走了。
「真是反了,都學會拿李易壓她了。」芸娘揉了揉有些墜痛的小腹,每天兩盅補湯,加上安胎藥,她是真的要撐不住了。
等到了紫京城,得趕緊跟娘坦白。
芸娘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剛要喝一口,瞧著從外進來的盛母,芸娘水杯差點沒拿住。
「娘,你不是燒香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芸娘起身迎向盛母。
「燒香要多少時間,廟會是熱鬧,但我心裡惦念你,不看著,你哪會乖乖把安胎藥喝了。」
「都是要當娘的人了,還由著性子。」
盛母點了點芸娘的額頭。
芸娘不依的笑,眸子朝外看了看,希望歡吉慢著些,這要撞上了,那可全完了啊。
「娘,今兒挺燥熱的,你不去歇息會?」
安胎藥喝完了,見盛母沒走的意思,芸娘狀若無意的笑道。
「別的地兒,睡也睡不好,還不如同你說說話。」
盛母擦去芸娘唇角的藥汁,這方面是一點沒變,只要不喜歡的,絕對喝的臉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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