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剛回到自己的屋裡。
她在武家很特別,既不是主家人,也不是下人。
她是武宏麗的奶媽,算武宏麗的半個娘,不但把武宏麗拉扯大,還參與了家族鬥爭,幫武宏麗剷除競爭對手,順利獲得天女傳功,成為天女傳承人。
所以武宏麗相當信任她,給她安排了一棟單獨的小院住著。
吳媽剛泡了一壺茶,就聽見有人敲門。
「嬤嬤,是我!」外面傳來武昊倫的聲音。
吳媽對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沒什麼好感,但畢竟人家姓武,是這座大院的主人,她再得武宏麗的信任,也不能給武家的人擺臉色。
吳媽開了門,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是昊倫少爺啊,怎麼跑我一個老媽子屋裡來了,不知有什麼吩咐?」
武昊倫笑道:「你可不是老媽子,你是嬤嬤,將來宏麗姐做了女皇,你就是太后了!」
吳媽剛想謙虛兩句,忽覺下腹一痛,低頭一看,一把匕首插進了她的肚子。
吳媽愕然地看著武昊倫:「你你」
接著,她就看見厲承忠從武昊倫身後走出來。
「怎麼,是不是很痛?你不是打心眼裡瞧不起我麼?你不是在武宏麗面前打我小報告嗎?」
厲承忠把武昊倫扒拉開,面對吳媽,一把握住插在她小腹上的匕首,面露猙獰之色。
「讓你瞧不起我!讓你打小報告!讓你說我壞話!你說啊!再說啊!說啊!」
厲承忠瘋狂地叫囂著,匕首不停地捅,在吳媽身上捅了幾十個洞。
首到發泄得差不多了,才一刀插進心臟。
吳媽的身體緩緩向後倒下,至死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殺了吳媽,厲承忠又提著刀,轉身往其它的院子走去。
「你真的要殺了武家全家?」武昊倫有些驚恐地看著他,「那也是我的家人啊!」
「哼,家人?」厲承忠厲聲道,「你以為你在做什麼?毒死了武宏麗,吸了她的功,你就是叛逆,是反賊!你覺得武家還容得下你?不把他們殺光,你遲早要死在他們手裡!」
說罷,提著刀出去了。
武昊倫驚愣了片刻,便也跟著去了。
就在他們走後,花園裡身影一閃,李阿西閃進了吳媽的屋子。
他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吳媽,眼中沒有一絲憐憫,然後便迅速離開了。
整個武家,籠罩在一片血光之中。
厲承忠和武昊倫殺瘋了,見人就殺。
厲承忠在出家前,曾是道上的大魔頭,專門采陰補陽,後來被玄門追殺,不得己改頭換面,去五台山找了座小廟出家,做了和尚。
他本就法力高強,出家後,在五台山學習,得了佛法傳承,半佛半魔,修為了得。
整個武家,他唯一懼怕的就是武宏麗。
因為武家的神功,傳女不傳男,所以武家的男人在他眼裡就跟廢物一樣。
武昊倫也是武家的天才,揮刀自宮後,更是發現修家傳的絕學事半功倍。整個武家,他算得上是武宏麗之下最強的高手之一了。
這兩個人要殺人,武家沒人能擋得住,何況誰也不會防備他們。
他們先把武家的幾個高手全都殺了,比如大管家平陽,另一個女人武詩琪。
殺了這些高手後,他們就開始了屠殺模式。
老的、小的,無一倖免。
當武昊倫把刀刺進武家老太爺武晉誠的心臟的時候,武晉誠的眼神是迷茫的,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的親大侄兒為什麼要殺他。
殺了一圈,厲承忠仿佛終於把內心積壓多年的怨氣發泄光了,滿身血污的他站在院子裡仰天大笑。
「只剩下武宏麗了!昊倫,以後是我們的天下了。等你吸了武宏麗的元功,我帶著淨光天女去激活古佛蓮台,到那時,天下就是我們的了!哈哈哈哈!」
武昊倫靠過來,抱住厲承忠的腰,媚聲道:「承忠,武家沒了,我只有依靠你了,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
厲承忠哈哈笑著,返身一把將武昊倫撲倒在地上。
「我怎麼會捨得丟下你呢!」
兩個人就翻滾在血污之中。
不遠處的屋頂上,李阿西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
翻雲覆雨之後,厲承忠和武昊倫前往武宏麗閉關的密室。
半路上,武昊倫忽然停下腳步:「差點忘了,伍玉奇那小妮子還活著呢,我去看看。」
厲承忠也沒在意,只說了句「動作快點」,就獨自前行了。
武昊倫返身往關押李阿西和伍玉奇的下房走去。
來推開門,看見自己的手下和礦工像柴禾堆一樣堆在地上,李阿西和伍玉奇都不見了。
武昊倫才知道自己小瞧了李阿西,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屍體,罵了聲:「蠢才!」
正要離去,忽見屍堆里他的一個手下的手動了一下。
武昊倫就上前把上面的屍體扒拉開,剛要把手下拉出來,忽然一隻手從屍堆里伸出來,一拳砸在他的咽喉。
咔嚓一聲響,那個多餘的不和諧的凸出的喉結碎了。
但他畢竟修為極深,強大的筋骨和勁氣保住了整個脖子,喉結碎裂也沒要他的命,只是短暫地窒息了一下。
武昊倫一隻手抬起護住受傷的地方,防止對方變招,另一隻手立刻反擊,一拳砸向屍堆。
這一拳,只砸得血肉橫飛。
地上多了一個大坑。
然而,下面並沒有活人。他不但沒有擊中目標,反而因為全力出手,讓他無法變招,加上剛才受了傷,氣血調動也變慢了一拍。
一道寒光閃過。
武昊倫的頭掉了下來。
李阿西站在邊上,手裡握著一把長刀。
這把刀,是他從武家老太爺屋子裡拿出來的,算得上一把寶刀。
以此刀,砍下武昊倫的頭,算不算是為武晉誠報了仇呢?
李阿西忽然想起了伍玉春。
這種宿命的輪轉真是奇怪。
或許,他也早己在那時死去,他的生命定格在親手殺死伍玉春的那一刻。
如今的他,只是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或者是宿命的延續而己。
武昊倫的腦袋骨碌碌滾到他腳邊。
李阿西想起剛才花園裡血污中不小心看到的那一幕,幾乎作嘔,厭惡地跳開來,連手中的刀也丟了,匆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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