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跟林青峰見面,李凡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林青峰是一個麻煩的話,他就是想躲都躲不掉,那又為什麼不直接面對呢?林青峰是一個麻煩嗎?他並不這麼認為。他是醫生,林青峰求他給某個病人看病,這種事情,無論從什麼角度去看,它都不是壞事吧?所以,那又為什麼不見一面呢?
第二天上午,林青峰果然派了一輛車來接李凡。
開車的司機不苟言笑,沉默少語,無論李凡怎麼問他病人的情況,他都只有三個字,不知道。問了幾次沒有結果,李凡也懶得去問他了。
司機將車開到了一個居民小區。很普通的小區,老舊的磚混結構,沒有電梯。隨處可見窗台上晾曬的衣服,甚至是小衣小褲什麼的,很扎眼。富人是不會住這樣的小區的,權貴也是不會住這樣的小區的。
下了車,李凡的心裡忍不住冒出了一個疑問,「婧小姐說林青峰是一個能量巨大的人物,沒有可能住這樣的小區吧?」
「李醫生,請跟我來。」這是司機主動跟李凡說的第二句話,第一句話是請李凡上車。
「嗯,請帶路。」李凡客氣地道。
司機走前帶路,進了一幢居民樓。
李凡跟著他爬了三層樓梯,最後在一道防盜門前停了下來。
司機伸手敲了敲門。
房門打開,林青峰出現在了門後,看見李凡,他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笑容,「李醫生,請進。」
李凡進了門。屋裡的家具和電器都很普通,沒有一件是值錢的東西。不過,屋子裡收拾得很乾淨,物件的擺放也很整潔。
林青峰伸手就將門關上了,他的司機被關在了門外。
兩人就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請坐,我給你倒杯水吧。「林青峰說。
李凡笑道:「不用客氣,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喝水的。」
林青峰聳了一下肩,指著飲水機上的空空的水桶說道:「我還真怕你要喝水,不然我就得去廚房水龍頭上給你接一杯了。」
這個林青峰,李凡覺得有些無語。
李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的視線忽然停在了茶几上。茶几上放著一隻槍套,槍套里裝著一支銀色的*。
這支槍燃放李凡對林青峰的職業充滿了想像,心裡暗暗地道:「他是幹什麼的呢?」
「玩過槍嗎?」林青峰坐到了李凡的對面。
李凡說道:「玩過,不過打得不准。」
「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一支。」
李凡愣了一下,搖頭說道:「謝謝,不過我不需要。」
林青峰將裝著*的槍套抓了起來,掛在了腰帶上,一邊說道:「剛剛在廚房裡洗菜,帶著槍不方便,所以就取下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李凡說道:「還是別說槍的事情了,病人呢?」
「你稍等一下,我去叫她。」林青峰起身進了一個房間。
很快,一個女人就在林青峰的攙扶下走進了客廳。
李凡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沒法移開了。
她是一個很奇特的女人。她的一張臉有半邊都被燒傷過,皮膚上滿是火藥衝擊過似的的黑斑。
但沒有傷痕的那半邊臉卻是白皙,臉型也很好,看上去很漂亮。她戴著一隻很大的墨鏡,看不見她的眼睛。不過從她走路的姿勢上,李凡已經看了出來,她的雙眼根本就看不見東西,她是一個盲人。
其實,除了那半邊被燒傷或者是炸傷的臉,這個女人絕對算得上是一個性感尤物,因為她的身材也是很好的,前面豐滿,後面也是肥沃*,再加上一雙長腿和纖巧的腰肢,想不惹火都不行。
看到這個女人,看到這種情況,李凡的心裡忍不住暗暗地道:「林青峰就是一個怪人,他的司機也是一個怪人,現在出現的女人也是這麼奇怪,他身邊的人,似乎都不尋常啊。」
林青峰扶著女人走到了沙發前,女人坐了下來。
「其實你不用扶我,這是我的家,我熟悉這裡的環境,沒問題的。」女人說了一句話,她的聲音略顯沙啞。
林青峰說道:「她就是我朋友,亞美。」頓了一下,他又對亞美說道:「亞美,坐在你對面的就是李凡李醫生,他是我特意請來給你看病的。」
李凡打了一個招呼,「亞美小姐,你好。」
亞美看著李凡的方向,「李醫生,你好,我聽玉峰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可惜,我現在這個樣子,我都沒法看見你長什麼樣子。」
李凡問道:「多久的事了?」
「兩年了。」亞美說道。
「怎麼受的傷呢?」李凡問。
亞美沒有說下去,她的神色也顯得有些痛苦。李凡的問話似乎是觸動了她心中的傷痕,她不願意去回想。
「抱歉,我只是想詢問一下受傷的原因,沒有別的意思。」李凡說道:「如果你想讓我給你看病,我得先了解一些情況。
」
亞美的嘴動了動,卻還是沒說。
林青峰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兩年前,有一次我和亞美去執行任務,也就是在那次任務之中,亞美為了救我,她自己卻被炸傷了。她的雙眼,她的臉……」說到這裡他說不下去了,他的眼中滿是自責和恨意。
林青峰這樣的人物居然會去執行什麼任務,李凡對他的職業更好奇了。不過,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而是知道得越少越好。所以,他只是聽著,沒有過問。
「李醫生,就拜託你給亞美看看吧。如果你能讓她重見光明的話,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林青峰說。
李凡說道:「不要說這樣的話,我是醫生,給病人看病治病是天職。」頓了一下他又說道:「還是讓我先看看吧,畢竟已經兩年的時間了……我不知道行不行。」
以林青峰的身份和能力,這兩年的時間來,他肯定給亞美找過不少的醫生,但結果卻只有一個,那就是亞美到現在都還看不見東西。她臉上的傷疤也還存在,沒法根除。這樣一種情況,哪個醫生又敢打包票他一定行呢?
李凡起身走到了亞美的身邊,摘下了她的墨鏡。
墨鏡下的臉完全是一張陰陽臉,半邊雪白,半邊滿是焦黑的傷疤。尤其是受傷的左臉,靠近眼睛的部分,那地方的肌膚已經扭曲在一起了,看上去很猙獰。她的雙眼灰濛濛的,缺少水分,看上去很乾燥。這樣的雙眼,別說是醫生,就算是普通人一眼也能瞧出她是盲人。
「這兩年,你們怕是找過很多醫生吧?」李凡隨口問道。
林青峰說道:「國內,國外的醫生都找過,但是……都說沒有辦法。」
「我本來已經失去了希望了,不想再找什麼醫生了,可這段時間玉峰經常在我耳邊提到你,給我說了很多關於你的故事,我也漸漸燃起一點希望。」亞美有些緊張地道:「李醫生,你看我這雙眼,還能看見東西嗎?」
李凡坐到了她的身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邊說道:「我先給你把把脈,了解了解情況再說吧。」
林青峰也很緊張地看著李凡,生怕李凡診了脈,然後說出他不想聽到的診斷。
好半響李凡才鬆開亞美的手腕,說道:「亞美小姐,我將你的情況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臉,一部分是你的眼睛。我先說說你的眼睛吧,你的眼睛神經受損,導致失明,常規醫療手段是沒法給你動手術的,市面上的藥也沒法給你治療。」
亞美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我就知道沒有用,國外的眼科專家給出的也是同樣的診斷。」
林青峰著急地道:「李醫生,你僅僅是把了一下脈就能知道病根所在,那麼你一定有辦法治療是不是?你快說呀!」
李凡笑了笑,「辦法確實是有,不過我只有四成的把握。」
「哈哈!」林青峰激動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能治白啟明的漸凍人症,還能治公孫遠仁的瘋病,什麼疑難雜症到了你這裡都沒問題,你一定能讓亞美的眼睛重見光明的。四成,怕是你最保守的估計了,在你的心裡肯定是另外一種估計,我猜應該是六成的希望吧?」
李凡頓時愣了一下,驚訝地看著林青峰。讓他感到驚訝的是他的心裡真是這麼估計的,他有六成的希望治好亞美的眼睛,他之所以說只有四成,是出於一種保守和低調的目的。也倒是的,他說六成,給亞美一個很大的希望,可萬一治不好,那豈不是又傷害她一次?
然而,讓李凡最感到驚訝的是林青峰這個人,他的觀察力實在是太嚇人了,就連一個人的心理活動都能準確地判斷出來!
「真的嗎?真的嗎?」亞美也激動了起來,剛才的憂傷一掃而空。
「是這樣的。」李凡說道:「不過,治療的過程會很麻煩,時間也比較長。」
林青峰打斷了李凡的話,「這好辦,我有辦法解決。李醫生,你再說說第二部分吧。」
李凡心裡暗暗地道:「我都還沒說是什麼問題,他就說有辦法解決,他能看穿一個人的內心嗎?真不愧是是妖人啊。」心裡雖然這樣想著,但他面上卻不動聲色,接著說道:「至於你的臉,亞美小姐,我想聽聽你找過的那些美容專家的說法。」
「那些美容專家告訴我,說我的臉皮已經徹底燒毀了,因為皮下組織也受到了損壞,就算是植皮也不容易存活。」亞美說道,頓了一下,她又說道:「李醫生,如果能讓我的眼睛看到東西,我就心滿意足了,這張臉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我已經看淡了。」
李凡笑道:「你恰恰說錯了,你這張臉,我倒是有九成的把握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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