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日記 第25章：夜長

    托尼一臉尷尬，但話題是他提出來的，只能向杜林介紹了兩種女妖。

    首先日光女妖，女妖自然是女性生靈死後轉化而來，這是一種幽靈體，但日光女妖不懼怕陽光，它們通常是未婚而因暴力行為死去的年輕女性轉化。

    這種女妖在盧布林很少見，因為牧師太多，受害者往往會在轉化之前就承受數倍於他們可承受的神聖洗滌，然後入土為安。

    施暴者就更別提了，村鎮路口的絞架終年都有會一個『雅座』虛位以待。

    而在人類諸國，現在日光女妖也極為少見，只有那些鄉村和戰亂地區，才有可能出現這樣的悲劇。

    托尼大哥他們在北方林地里找到的就是這樣的悲劇——小小的村子，被海盜洗劫，雖然海盜們最終也被吊死在碼頭，但村子裡死去的可憐人也沒辦法活回來。

    而幽光女妖是日光女妖的『親戚』，它們只能夜間出現，與日光女妖一樣，它們會攻擊那些出現在它們感知範圍里的生命。

    托尼的大哥運氣不好，他們去的那個村子不但有一個日光女妖，還有三個幽光女妖，入夜之後他們一行五人被幽光女妖襲擊，幸運的是隊伍里有原初造物主的虔誠信徒，會反靈體法陣，這才在法陣里苦熬了一夜得以生還。

    但這麼一來，托尼大哥的晉升就沒辦法完成了，而且幾個大教會聽說了之後決定派出他們晉升者去擊殺幽光女妖，還表示如果托尼大哥萊萬如果找不到人處理日光女妖，他們也就一併笑納了。

    杜林一下子就明白了——在人類世界，矮人鑄造之神勢力並不大，哪怕托尼的大哥萊萬·史塔克是一個虔誠信徒，但遠水也救不了近渴，而幾個大的人類教會雖然也給了萊萬時間，可時間不等人，如果最近三五天萊萬湊不齊人，他的晉升任務就得完球，日光女妖可不好找，下一次天知道要等多久。

    杜林哪怕鐵石心腸，也不能昧著善心咒別人死，畢竟很多邪惡的靈體生前都是無辜的可憐人。

    想到這裡，杜林有了主意——對於靈體，並不需要職業對口，在杜林上輩子的時候，很多時候只需要專業對口就能夠血虐這些妖魔鬼怪。

    「我可以試試。」想到這裡，杜林開口接下了這份活。

    「可別，要是讓我父親知道了，我大概會死。」托尼連忙擺手。

    「別廢話，你一個矮人怎麼能這么娘娘腔，告訴你哥，下午我們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把事給辦了。」

    「真的？」托尼還有些不可思議。

    「下午我準備一些好東西來招待日光女妖，你看好。」杜林也沒再說什麼，心想這種靈體上輩子也超渡了不少，還不如人難殺。

    要不然怎麼叫與人斗，其樂無窮。

    ………………

    萊萬最近很頭痛，因為他已經為他的晉升花光了所有零花錢，但之前的失誤讓他僱傭來的助手們都選擇了退出，而因為問題出在他的身上，就連佣金也沒辦法退。

    所以，萊萬這幾天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做為長子，他不可能去問弟弟妹妹們借錢，可如果沒有錢，他一個走機械師途徑序列六的匠師要怎麼才能變出助手來幫他解決那個該死的日光女妖。

    教會也不可能派人幫忙——如果連晉升都沒辦法依靠自己的力量來辦到，那萊萬也不用再做什麼晉升了，無論是主教還是神明，都會對他感到失望的。

    就在他考慮是不是要去問朋友借錢的時候，他的弟弟帶著一個小小的草原精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萊萬，我給你找了一個好助手！」弟弟托尼拍著胸口打著保票，但萊萬認了一會兒眼前這個有點眼熟的小東西，然後才在後知後覺中一把拎住了托尼的領子：「你是想幫我還是想害我！」

    「萊萬，我是來幫你的。」杜林伸出手抓住了萊萬已經握緊的拳頭，免得這個雙重意義上的暴躁老哥一拳將自己的弟弟臉打花。

    「您……我的鐵錘啊，您是施術者不錯，但您又不是牧師，那可是幽靈啊，是我們難以處理的靈體怪物啊。」萊萬說到這裡嘆了一聲：「而且我沒有錢僱傭您了，小先生。」

    「這一單看在托尼是我哥們的份上，免費了。」杜林說到這裡雙手叉腰：「現在為什麼還要站在這裡，萊萬，你的工坊呢。」

    「……謝謝，請跟我來吧。」萊萬很顯然也沒有別的辦法，他示意杜林跟上，同時又瞪了自己弟弟一眼：「這一次我記住你了，托尼。」

    「一句謝謝就夠了。」托尼沒了撲面而來的暴力威脅，立即皮了起來。

    然後被哥哥抽了一頭皮的弟弟苦著臉跟在杜林身後走進了他哥哥的工坊。

    「靈體是很難對付，但在盧布林，對付靈體怪物我們還是很有心得的，你的槍呢，萊萬，霰彈槍有嗎。」杜林一邊問，一邊示意托尼將他手裡的提包放到製作桌上。

    同時自己也沒閒著，推著一張椅子來到桌前，然後站了上去。

    萊萬將三把霰彈槍放到了桌上，其中就有杜林11型。

    杜林笑著拿起這把槍，確認了一下編號，甚至還是杜林自己產的，杜林一共做了一百支槍，這支編號是084。先確認槍里沒子彈，杜林擼了三下唧筒，又對著靶子區扣了兩次扳機，然後用肉眼確認了膛線的磨損，這才笑著問萊萬：「你很喜歡這把槍，沒怎麼用過。」

    「對，您造的槍就像是藝術品，多打一發我都心痛。」萊萬的實話實說讓杜林一樂，將槍放到桌上，杜林從工具包里的雕刻工具。

    「您這是……」萊萬有些不解，但這不妨礙他提出問題。

    「靈體畏懼神聖的力量，無論這種力量是何種來源，我們可以在彈頭使用滲銀工藝，可以在槍口加裝神聖附魔束口，但最有效的，就是將整把槍銘刻上神聖的符號，在你的槍上，我將使用雙母神的銘刻，你不是她的信徒，我要徵求伱的意見。」

    信仰不是小事，杜林來自另一個世界，在那裡神明已然不顯，但信仰依然存在；而在這裡，信仰的神明更是強大到能夠來到現實世界，所以必須問一下。

    「……這是您賣給我的槍，您想加點什麼那是您的事情。」萊萬說這句話的時候垂首，這是在懺悔，他想忠於他的信仰，但杜林向他描繪的東西太過美好——像是雙母神的神聖銘紋，它針對所有邪惡，是非常寬泛的打擊性銘紋。

    神聖符文銘刻，這是一門非常嚴苛的技藝，一些信仰忠貞之人都不一定能夠學會，只有那些真正心靈手巧的大工匠，才有資格銘刻這種銘紋。

    而且各個神明對於銘紋都有不同要求，有些神明要求銘紋銘刻者必須是自己的信徒，有些神明要求這個信徒還得是什麼等階的工匠，有些異神更是連性別與年齡都有要求，而最嚴格的甚至連使用者都必須是信徒。

    雙母神的要求非常簡單，只要是信徒就行，如果不是信徒，只要你是草原精靈也可以，如果兩者都不是，那使用者只要攻擊目標是邪惡也不是不行。

    當然，你要拿槍打無辜也沒問題，就是神罰從天而降的時候希望你的腦殼能夠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