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劍道往事 第十章 霸下劍豪

    回家路上，神代羽唉聲嘆氣，雖然同桌到處騷擾女同學，引來極道報復，但畢竟是自己好友，不能不管。

    他單放手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但沒人接。

    不會真靜音了吧？

    神代羽狐疑著打開line。

    line是即時通訊軟體，類似華國的微信。

    神代羽的line頭像是一把半出鞘的武士刀，刀身有雪花紋，反射著光芒，刀柄連著青色流蘇，頗為古樸，暱稱是本名。

    草泉的頭像是頭金色的炸毛獅子，暱稱很霸道，獅子王！

    點開金毛獅子頭，神代羽給他傳訊：草泉，校外有人點名蹲你，出來時記得報警搖人。

    想了想，他又發了條：看到請回復！

    然後，他邊等回復，邊蹬著自行車回家。

    沒多久，神代劍道場在望。

    劍道場約莫一個足球場大小，外面是一圈青色圍牆，不高但足以擋住路人的視線，大門是木質，古樸厚實，但裂痕暗生，門上是紅木招牌，刻著神代劍道場一行大字。

    大門外，停著一排自行車。

    神代羽將車鎖在邊上，開門而入，聽到左側訓練道場方向傳來的陣陣清喝聲。

    神代劍道場的『客戶』是附近兩所國中學校的學生，家裡都是中產，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這些家庭單獨請不起劍豪教練，所以組團來神代劍道場，還打了九折，不然，他們就威脅去另一家劍道場。

    為了劍道場的生存，霸下劍豪只能忍痛簽下屈辱條約，以至於午夜夢回，他都想銀行出道，困龍升天！

    神代羽在劍道主場的玄關處換上鞋子，忽然有些好奇霸下劍豪是怎麼誤人……傳道受業的，順便也想打探一下極道的信息，於是他沿著環廊朝訓練道場走去。

    「少主您回來了！」環廊中間，一名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正跪在地上拿抹布擦拭木質地板，大汗淋漓，旁邊是一個水桶，水桶旁的木板上有水漬。

    他模樣清秀，眼珠子靈活，轉來轉去，不像是閒的下來的主。

    這是霸下劍豪十年前撿回來的孤兒阿和，現在負責神代劍道場的衛生，做飯賊難吃。

    「嗯，好好干。」神代羽沖他點頭，打過招呼後繼續走，來到訓練道場外。

    隔著木質推拉門，神代羽輕輕打開一條縫，往裡看去，光可鑑人的實木地板上，二十多名身穿黑色道服的國中學生排成三列，高舉白柄竹劍，弓步向前，正一遍遍賣力的朝前劈砍著，踏步聲與清喝聲整齊劃一。

    訓練方陣前，身穿同色道服的霸下劍豪昂首挺胸，雖然四方臉、小眼睛，但宗師氣度十足，他右手不時指點，大聲糾正著他們動作中的瑕疵。

    這位就是霸下劍豪，十五年前被原身父親帶回，和神代羽亦叔亦師，感情很好，平時喜歡小酌，但酒量一般，很菜。

    半餉後。

    「好了，大家先休息會吧。」霸下劍豪拖著聲音道。

    「霸下師傅，我上網聽人說霸氣出現之初，劍豪都是修行呼吸法，呼吸法真的存在嗎？」一個清脆的聲音收起竹劍，發出疑問。

    「笨蛋！這個世上根本沒有呼吸法，都是這麼大歲數的孩子了，怎麼還能相信網上的謠言？」霸下劍豪指手畫腳，激動的大聲否認。

    呼吸法？

    鬼滅之刃？

    神代羽露出詫異之色，旋即他想到了綠頭劍士索隆和光月家臣錦衛門，前者能化身阿修羅，鬼氣纏繞，後者能以劍引火，辟出火焰斬擊。

    還有他自身能聽到劍呼吸的事情！

    神代羽忙凝神細聽，裡面又傳出一些問答聲，但和呼吸法無關，沒多久推拉門打開，霸下劍豪負手而出，一派宗師氣質。

    「叔。」神代羽退後兩步，「我回來了。」

    霸下劍豪踱步而出，威嚴如獄，打量他幾眼後輕聲道：「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倉庫旁邊的露天訓練道場，霸下看著神代羽，平靜的臉龐逐漸激動，甚至失控，他手舞足蹈，口沫橫飛，牆裂抗議並表示要立即結工資走人，然後，銀行出道，衣錦還鄉！

    因為，他在這裡工作不僅工資低，沒有獎金，沒有社保，現在連隱私都沒了，上班時間竟被偷聽、偷窺，毫無隱私和尊嚴，最重要的是沒有未來！

    與其在這裡卑微的蹉跎歲月，不如放手一搏！

    激動過後，霸下劍豪滿臉的唏噓感慨：「羽啊，你別勸我了，我都想好了，我出道後你就當不認識我，見我一次不認識我一次，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叔，不至於，真不至於。」神代羽知道這位時不時就發小孩子脾氣，忙配合他演戲，給他道歉、調工資、承諾買社保，並鄭重表示，如果自己不幸身亡，就由他來繼承劍道場！

    你要的未來，我給你！

    神代羽豁出去了。

    霸下劍豪氣壞了，他掏出一張a4紙：「臭小子就知道給我畫餅，你放書房的遺囑我都看到了！」

    他氣急敗壞，說話都不利索了。

    「改，馬上改！」神代羽忙搶過a4紙，用鉛筆將霸下的大名寫上，強調他是自己遺產的指定繼承人！

    霸下劍豪拿過塗改過的a4紙，眯著眼滿臉狐疑：「這有法律效力？」

    「有，肯定有！」神代羽指著那行鉛筆字，「我親筆寫的！」

    霸下劍豪裝模作樣的看了半餉，眯著眼滿意點頭，然後，他小心翼翼的將a4紙折好，並貼身收藏，道：「我謹慎的考慮過了，銀行出道的風險還是有些大，先緩一緩吧。」

    這種事也能緩啊……槽點太多，神代羽都不知道該從哪開始吐。

    不過說到底，還是自身不夠強大啊，若我是劍豪……第一個就把你開了，不結工資那種！

    神代羽惡狠狠的想著，然後，他轉移話題，詢問起三鷹市的極道組織。

    「三鷹市的極道組織只有一個，黑龍社團。」霸下劍豪心情愉悅的給他科普知識。

    黑龍社團雖然是極道組織，但做事總會留餘地，也不碰三毒，相比起那些五毒俱全、殺人不眨眼的危險極道組織要好太多，三鷹市警署也樂得有這麼個極道組織維持地下世界秩序，所以就放任黑龍社團壯大，直至成為三鷹市唯一極道組織。

    霸下劍豪四十五度角抬頭看天，唏噓道：「羽啊，你是不是惹上人家了，別怕，讓他們揍一頓，氣消了就好。」

    我謝謝您。

    神代羽胸口發脹，很想給這位劍豪結賬，讓他捲鋪蓋走人，有多遠走多遠。

    「好了，我要去教那幫小崽子了，你自己修行吧。」霸下劍豪雙手負後，抬頭挺胸，要踱步離去。

    神代羽趕緊叫住他，問道：「叔，我剛才聽到呼吸法，那是什麼東西？」

    「是早期的一種劍道修行方式。」霸下劍豪頭也不回的說道。

    神代羽一怔：「叔，真有呼吸法？」

    「啊，有的。」霸下劍豪點頭。

    這麼幹脆就承認了？

    神代羽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剛才在訓練道場可是當著二十幾名學員的面，義正言辭的否認了呼吸法的存在。

    而且你還收了他們的錢……神代羽不忍直視。

    霸下劍豪似看穿他心中所想，惆悵著開口：「呼吸法已經被時代拋棄，對他們來說，還是不知道的好。」

    神代羽回神，忙詢問什麼是呼吸法。

    「什麼是呼吸法？如果你想知道……」霸下劍豪有問必答，「呼吸法其實就是指人類的呼吸。我簡單舉個例子，我們平時走路用鼻子慢慢呼吸，但跑步時呼吸節奏就會改變，急促或者悠長，因人而異，明白了嗎？」

    跑步呼吸急促是因為腎虛吧……神代羽默默吐槽，並點頭表示理解，然後，他看著霸下劍豪靜待下文。

    霸下劍豪也看著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分鐘過去，神代羽麵皮一抽：「沒了啊？」

    霸下劍豪點頭：「嗯，我講完了。」

    哈，竟然真的講完了……你是什麼鬼啊你就講完了？！

    神代羽滿肚子槽不知該怎麼吐，大腦都缺氧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