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藍心急如焚,可這些小腳伶仃,瘦骨嶙峋的女人們,根本就沒有力氣往上爬。
聽見日本鬼子回來了,反而本來爬到半途的,受到驚嚇,手腳一軟,還有跌到地上的。
劉玉藍顧不上那麼多,只能跑到一個女人身後,兩隻手掐住她的腰,使勁往起抱,只有站起來,才有再爬上大卡車的可能,也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這些女人也知道,紛紛迸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力量,紛紛往卡車那車斗子裡頭爬。
也有兩個女人嗷嗷哭:「別管我們了,你們快開走吧!我們實在是真的沒一點力氣了!」
這也不怪她們,整天在日本鬼子這裡受到非人的折磨,吃的還是稀粥,又被關了這麼久,哪裡能有力氣呀。
可就差這臨門一腳就有可能逃出去,劉玉藍真的是不忍心扔下她們任何一個人,使勁把其中一個女人推上去,又拉著另一個女人的手,讓她抓住車斗子,已經上了卡車的女人們從上頭使勁拉,總算是把女人們都拽上去了。
可劉玉藍自己,那真是一丁點的力氣都沒有了,手腳顫抖,心臟直突突。
這就是累得脫力了,渾身沒勁了。
女校長這時候已經上車了,見狀連忙跟車上幾個女人一起,使勁抓住劉玉藍的手,想硬把她提了上去,用了幾次勁,都沒成功。
劉玉藍看日本鬼子越來越近了,再不開車,估計都走不了,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讓所有的人陪葬,大聲喊:「別管我了,快開車,走!」
說完,她拿起槍來,手哆嗦,胳膊哆嗦,勉強能瞄準,對準跑過來的日本鬼子「啪啪啪——」就是幾槍,直接幹掉了兩個日本鬼子,剩下跑在前頭的日本鬼子,趕緊趴到地上,開始還擊。
這時候原來在駕駛室裡頭的高大女人,端著槍從院子裡頭竄出來了,也不知道她幹啥去了,剛才忙著幫那些女人們爬車斗子,都沒人注意到她啥時候又跑回去大院子了。
她一跑回來,就看見還有劉玉藍一個人,沒有上車,「嘭」打開車門,一把就把劉玉藍給薅上去了。
這力氣大得,可真是跟拎一隻小雞崽子一樣,就把劉玉藍給薅駕駛室裡頭去了。
劉玉藍一懵,這女人力氣好大!
還沒等她坐穩當呢,就見高大女人一個健步就竄進駕駛室,一踩油門,大卡車猛地一下子就衝出去了。
劉玉藍根本沒提防,腦瓜子「嘭」就撞車窗上了,把她撞得眼冒金星,腦瓜子瞬間就起了個大包。
可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生死關頭,不趕緊跑那才是傻子呢。
後頭車斗子裡頭坐的那些女人們,也嗷嗷直叫喚,被大卡車晃得東倒西歪地。
看她們的大卡車嗷嗷就沖日本鬼子衝過去了,日本鬼子嘰哩哇啦地嗷嗷喊著,開槍打得車身啪啪作響。
劉玉藍拿起槍從車門伸出去瞄準,也開始還擊。
高大女人這車技相當的高超,簡直是瞬間就到了日本鬼子的面前,日本鬼子嚇得嗷嗷直叫喚,趕緊滾到路邊草叢裡頭,不然估計都得讓大卡車壓死幾個。
這些人就在後頭追她們,還有的日本鬼子跑回院子去,也準備開車追她們。
等日本鬼子們跑回去,準備發動車輛的時候,才發現,這些車的油箱都被打漏了,氣得日本鬼子只能一頓嘰哩哇啦,從後頭跑著追劉玉藍她們的大卡車。
那高大女人從後視鏡裡頭看見日本鬼子們,在地上邁著他們特有的小羅圈腿步子,嗷嗷追她們。
臉上難得露出來一絲笑容,對劉玉藍說:「大院裡頭的車,那油箱都被我打漏了,一時半會的,他們只能跑著追咱們。
這樣,咱們還能多一絲逃出去的勝算。」
劉玉藍也是頭一次坐大卡車,哇,這車跑起來就是快啊,旁邊的那房子,樹木啥的,在自己眼前那是「嗖嗖」地就過去了。
這大車可真好啊,比鄉下那驢車和馬車、牛車啥的,可快多了。
劉玉藍這年紀,可還不到二十歲呢,也還是個小孩兒,擱現在來講,大學還沒畢業呢。
所以,對新鮮的,沒見到過的東西感興趣,那可太正常了。
雖然現在是在生死逃亡,也擱不住她這好奇心呢,看著後頭那日本鬼子被大卡車落下去多老遠,日本鬼子那槍的射程都追不上來,咯咯就樂了。
又聽高大女人這麼一說,更高興了:「啊,那可太好了,那咱們是不是就安全了?」
高大女人搖搖頭:「沒有,現在還沒有安全。還不能放鬆警惕。」
「啊?咱們不是有這大快車嗎?跑得這麼快,他們又沒有車,追不上咱們,咋還沒安全呢?」劉玉藍不知道這大卡車叫啥,覺得車開起來飛快,自然就叫上「大快車」了。她也疑惑,她們的大快車開得這麼快,日本鬼子都攆不上了,咋還不安全呢?
「我只是把日本鬼子南區的汽車油箱打漏了,日本鬼子還有個北區,如果北區也有汽車,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的。」高大女人面無表情地說,只是把車開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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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大卡車開得再快也有限,因為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那麼好的路,路都是人踩出來的小路,極窄不說,路兩旁還都是灌木,大卡車也沒辦法開得太快。
高大女人從後視鏡里,往後頭看了看,突然壓低聲音,嚴肅地對劉玉藍說:
「我跟你說,後頭車斗子裡頭的女校長,和那個開鎖頭的女人,有可能不是簡單的慰安婦。更極其有可能,她們倆根本就不是中國人。」
劉玉藍眼睛瞪老大,啥?怎麼會呢?女校長跟開鎖女人,可都說得中國話呀。而且,明明女校長,跟那個開鎖的女人,一直都有在幫忙所有的女人,逃出來呀。
心裡驚慌,劉玉藍用手捂住嘴,害怕自己喊起來。
高大女人小聲對劉玉藍說:「你找個東西,把我胳膊上的這個傷口割開,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快!」
劉玉藍看見這高大女人的胳膊上,有個巨大的傷疤,明顯是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已經潰爛發炎。
劉玉藍不知道這高大女人的用意,啥玩意,這傷口裡頭還有東西?
高大女人已經在催促:「磨蹭什麼?我們沒那麼多時間猶豫,快點!」
劉玉藍顫顫巍巍地,左右看了看,啥也沒有啊,自己那匕首還在自殺那小姑娘的胸膛上,要是拔下來,人就得馬上死了,所以自己也沒忍心,匕首都沒有,咋劃開傷口呢。
突然她看見地上有塊還挺尖利地碎玻璃。
這是當時高大女人開槍射擊車門,把車玻璃給震碎了,有一塊就下車裡了。
雖然心裡還是不解,但是像高大女人說的,她們沒有時間猶豫不決。
於是一狠心,直接拿碎玻璃,把高大女人的胳膊上的那個傷口,給割開了。
裡面的膿水黏糊糊地流出來,劉玉藍忍著噁心,在裡面硬扒出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雖然上頭沾滿了黏膩膩地膿水,但還能看出來,這外頭一層,是一層防水的油紙,至於裡面,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那高大女人看劉玉藍把東西取出來了,欣慰地一笑:「我是抗日聯軍的戰士,這是我取得的秘密情報。
待會,我會盡全力助你逃出去。我希望,你能把這個東西,交給抗日聯軍在此地的負責人。」
劉玉藍猛一抬頭,眼睛銳利地逼視著高大女人:
「你怎麼知道我能找到抗聯的負責人?還有,我又怎麼能相信,你是抗聯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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