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大夫聽著這歪脖子翻譯官說的話,心裡不由得一陣陣犯膈應。
你說說你好好的一個中國人,總這麼給日本鬼子當狗腿子,你自己就不覺得膈應得慌麼。
還欠欠的當啥光榮事兒咋滴。
但面上還得畢恭畢敬地回答:
「那個,這不是我們爺倆把大人的病給治好了麼,然後吧,大人這病情,得好好睡一覺,修養修養元氣。
大人臨睡之前,就交代讓我們先回去。
等過幾天再過來給大人複查。」
「嘿,還真別說,你個鄉巴佬,正經有兩下子啊!那麼多大夫都沒治好的病,居然就讓你給治好了,厲害厲害啊!」
歪脖子翻譯官手托著下巴頦子,嘴歪了歪,眼睛一眯縫,突然湊近郎大夫,低聲說道:
「哎,老頭兒,我問你,你說你最擅長的是治療痔瘡。
真的假的?你跟我說實話。」
郎大夫嘴角抽了抽,自己當時就是為了不給裡頭那日本鬼子看病,胡編亂造的。
自己壓根就不會治痔瘡好吧。
可又不敢對歪脖子翻譯官講實話。
只能含糊其辭地說道:
「反正我們家有祖傳的治療痔瘡的法子。」
他可不敢說自己會治啊,只能跟歪脖子翻譯官玩個文字遊戲,只說有一門祖傳的治療痔瘡的法子,可沒說死了,自己一定會治。
可聽在歪脖子翻譯官耳朵里,理解出來的就不是這意思了。
那想得就多了。
歪脖子翻譯官就想著,這老頭兒剛被抓來的時候,一直嚷嚷他只會治療痔瘡,別的啥也不會。
可這一出手,就把誰都治不好的池田給治得活蹦亂跳的。
不擅長的都能治療成這樣,那更別說他擅長的治療痔瘡了。
指定更加厲害。
一想到自己就要從此告別痔瘡的折磨,歪脖子翻譯官頓時心頭一陣火熱。
實在是這痔瘡太折磨人了。
那傢伙地,掉出來一個肉球,塞也塞不回去,耷拉在外頭,還老出血,真遭罪啊。
實在難受的時候,都恨不得倒立著把那小球給縮回去。
稍微吃點辣的,就痛癢難耐。
忒折磨人呢。
好容易碰到這麼個高手,必須讓他給自己治療一下。
於是笑嘻嘻地靠近郎大夫說道:
「老頭兒,你幫我治療一下痔瘡。如果真能給我治好了,我保證在太君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幾句。
說不定太君一高興,能賞你個官噹噹。
我跟你說,到時候你可就發達了,嘿嘿。
怎麼樣老頭兒,哥們夠意思吧!」
郎大夫一聽這話,好懸沒氣炸肺了。
這歪脖子翻譯官自己個給日本鬼子當走狗還不算,居然還想拖自己下水,讓自己也當著狗漢奸,可去他娘蛋的吧。
這小子他媽的怪不得是個歪脖子,這八成就是陰損事兒做太多了,得的報應。
但郎大夫氣歸氣,也不敢明著說不給這翻譯官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裡頭還躺著個死鬼子沒被人發現呢。
萬一他跟歪脖子翻譯官說的話,有半點讓對方不如意的,真鬧起來,可就危險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反正屋裡頭自己都殺了一個了,再把這個狗翻譯官給殺了又沒啥。
小黑針在手,郎大夫多少有點依仗。
但也多少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一個是殺,倆也是殺。
郎大夫也看開了,我都說我醫術不精了,可你們一個個地,還非得逼著我給你們治病。
不是讓我給你們治麼,這可是你們自己上趕著找死,那就別怪我到時候心狠手辣了,來吧。
於是他低眉順眼地跟歪脖子翻譯官說道:
「那敢情好。我們爺孫倆將來要是真能得個一官半職的,可是託了您的大福了。
我得先謝謝您了!
那您看,我啥時候給您治病方便呢?」
歪脖子翻譯官想了想,治病還是應該趕早不趕晚。
雖然這老頭兒是把池田給治得活蹦亂跳的。
可池田那老鬼子並不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他要是發起瘋來,誰也不知道他能做出啥事兒來。
萬一再像前幾天對那些大夫那樣,把這老頭兒也給弄死了。
自己到時候上哪兒找好大夫,給自己治療痔瘡啊。
於是笑嘻嘻地對郎大夫說道: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我早晨一起來就聽見有喜鵲叫,今天是個好日子。
估摸著做啥事兒都能挺順利的。
跟我來吧,到我那屋裡,人少清淨,治病啥的也方便。」
郎大夫跟東林對視一眼,現在走是走不了了。
只能跟隨在歪脖子翻譯官後頭,去了東跨院一個屋裡。
進了屋,歪脖子翻譯官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扔到桌子上。
拿起大茶壺,倒了一碗水,推給郎大夫:「來,喝茶喝茶。」
又點了點桌子,對東林說道:
「小孩兒,你要是渴了,自己倒水喝啊,我就不給你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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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林憨厚地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就算渴,東林也不敢亂喝水,他爺郎大夫可跟他交代過,陌生人給的水,一律不能隨便喝。
萬一裡頭有啥毒藥,可就完蛋了。
郎大夫也只是端起這碗水,略沾了沾嘴唇,並沒有喝下去。
把碗放到桌子上,問歪脖子翻譯官:
「不知道大人具體有啥症狀啊,方便不方便讓我看看。」
歪脖子翻譯官一想到還得露屁股,呲了呲牙,還難得地扭捏了一下。
但想治療,不看是不行的。
只好背轉身去,慢慢把褲子脫下來,邊脫還邊威脅郎大夫:
「我可告訴你啊,你要是給我治好了,我肯定替你跟太君多多美言幾句。
可你要是給我治壞了,我可要你的狗命!」
郎大夫聽得嘴一歪,忍不住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對歪脖子翻譯官說道:
「那啥,我待會治療的時候,八成得給你打麻藥,不然這玩意治療起來挺疼。
但是呢,剛才那位大人還讓我出去給他配一味藥,不能耽擱。
你打完麻藥,估計等傷口不疼了,還得等一會子。
不如你提前交代外頭的人一聲,我們爺孫倆待會走的時候,就不用另外找人來盤問我們了,我們直接走,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歪脖子翻譯官不疑有他:「這有啥難的,我現在就喊人交代他們一聲。」
隔著窗戶,對外頭一個小鬼子嘰哩哇啦說了一通。
轉頭對郎大夫說道:
「行了,我交代下去了。待會你給我治療好了,就可以直接走了。」
郎大夫嘴巴一歪:「行,那咱們現在就開始治療吧。」
後路他都給自己找好了,就怕待會萬一一個不留神,再把歪脖子翻譯官給弄死了,到時候不好跑路。
這提前打了招呼,跑路的時候,怎麼也能多少方便點不是。
起身示意東林,從藥箱子裡拿出兩丸藥,爺倆偷偷含在嘴裡。
又把他秘制的雞鳴五更香,拿出來點燃了。
這小煙裊裊一起,歪脖子翻譯官腦瓜子「吧嗒」就垂下去,打起小呼嚕來。
這睡得才快呢。
倒是郎大夫爺倆提前含了解藥,沒啥事兒。
郎大夫一看歪脖子翻譯官睡實誠了,從藥箱子裡拿出一把烏漆嘛黑地小黑刀,這小黑刀是跟小黑針配套使用的,也是黑曜石做的。
郎大夫撩起衣襟擦了擦小黑刀,不是讓他給治療麼。
那就治吧。
手起刀落,就把歪脖子翻譯官倆蛋蛋給割下來了。
東林覺得襠下一緊,喊了一聲:「爺,是割這兒嗎?」
郎大夫傲嬌地一仰脖兒說道:
「給日本鬼子當狗漢奸的人,他就不配當個男人!不割這兒割哪兒,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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