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不三國第二章010節鋼鐵集團

歷時半年之久。在眾人的不懈努力下，在煤炭廠下游一里多一點的位置。顏文幫助顏家完成了粉碎機、磁選機和另外三口更大更先進的煉鐵爐的建造工作。當所有設備都正常運轉後，顏家把山上三口完工的爐子也拆解移動的這邊。從此顏家鐵礦石不在山上熔煉實現了采煉分離。後來，在顏文的建議下。顏家與其他幾家礦山達成鐵礦石收購協議。顏家逐漸演變成專業熔煉的鋼鐵企業。

本來其他幾家礦山都是自己挖自己煉，不願將鐵礦原石賣與顏家。顏文出了一個釜底抽薪之計。將顏家鐵料賣價一下降價到以前的三層。這可把各家礦山坑慘了。不降價吧，沒生意。誰了不傻來買著貴好幾倍的鐵料。降價吧，本錢都保不住。各家本來妄圖聯合起來。在邯鄲王家的帶領下向顏家施加壓力。

王家是王美人的家族。那是比顏家更有權勢的一個家族。但是，在顏文的一招離間計之下。顏家找到王家一起組建了冀州鋼鐵集團公司。王顏兩家一起下手將其他十七家中小鐵礦全部併吞。從魏郡的梁期縣顏家莊一直到廣平郡的襄國縣沙河村。橫跨兩府占地數萬傾的鐵山都被集團買了下來。顏文作為大功臣和技術總監獲得了鋼鐵集團公司兩層的股份。顏王兩家各占了三層股份。剩下兩層股份被另外四家擁有鐵山的中等世家占有。

這個冀州鋼鐵集團公司真是龐然大物。總資本高達一千萬大錢。要知道整個大漢官府一年稅收總額折算成大錢才一點五億。冀州鋼鐵集團之大可想而知。顏家將礦山和煉鐵廠等資產折算了九十萬以後還需投資二百一十萬。這讓顏家幾乎把積蓄多年的現金花個精光。

巨型鋼鐵企業一出來，鋼鐵產量就爆棚。第一個月就生產鐵料一千三百頓。占全國鋼鐵產量的九成半。如若是換一種比較容易理解的數字，那就是全國其他鐵山鋼鐵產量總和的二十倍。鋼鐵集團的幾位股東這下嚇傻了。因為產量實在太高了，有懷璧其罪的風險。股東們一直同意不公開產量數據。可是，堆積如山的鐵錠擺在那裡。這怎麼著也瞞不了多久。

「來來。賢侄快過來。老夫等你有一刻了。」顏福這段時間跟做過山車一樣。剛開始覺得自家鐵山收入猛增十幾倍的時候就高興不已。後來聽到風聲說王家要聯合十幾個家族對付自家，又擔心的吃不下飯。再後來顏文說服王家與自己聯合的時候又忐忑了一陣。如今短短一年之間。自己就成為如此龐大的集團公司的董事長。手上控制著全大漢九成半的鋼鐵產出。聽王家傳來的消息，當今聖上很可能會召見自己。顏福覺得自己又做夢一般的感覺。

這些事情都是從顏文主張改造鐵山開始。顏福本來並不覺得會有如此驚天動地的成效。而引發的後續連鎖反應更是毫無心理準備。顏福並沒有什麼大才。自己能夠繼承家業完全是因為自己是老大。父親去世的早，那個時候兩個弟弟都還未成年。顏福當家做主二十年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過。也從沒有想過在自己手上將家業發揚光大。

這天剛剛上任的冀州新刺史皇莆篙上任伊始，第一件事情就是請冀州鋼鐵集團公司的股東們吃飯。顏福心裡又開始七上八下。該來的總會來顏福一邊亂想著，一邊在燕雀樓門口徘徊，見顏文到來。便拉著顏文的手進入了燕雀樓中。

「小侄拜見伯父。拜見兄台。」審配今日也是一身新衣，早早的在門口迎客。

「賢侄不必多禮。王家人到了嗎？其他各家都有誰來了？」顏福問道。

「王家今天來的是都亭候。馬家是馬懷。陳家是陳老太爺和陳昊。楊家是楊延。李家人還沒到。」審配背書一樣答道。

顏福點點頭：「嗯。好，我們先進去。」

這次是在燕雀樓最大最豪華的一個包房。裡面臨街的部分有一個類似於後世涼台一樣的地方。數位世家大族的掌權人都在哪裡或坐或站聊著什麼。顏福的到來各家董事立刻過來。王美人的哥哥都亭候王斌也過來行晚輩禮。

「各位來的都早啊。」顏福一時居然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看著王斌說道：「國舅英姿颯爽器宇不凡。乃有趙魏兵家遺風。那個，那個什麼儒將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眾人一陣大笑連忙附和顏福的話。看著顏福今日有點失態。顏文心中一陣偷笑。看來顏福對於皇權、官場既有忌諱又有幾分渴望。

「窮奇兄。」王斌過來對顏文打招呼。

「都亭候。」顏文回禮。

「本侯聽說兄台要製作什麼轉爐。聽聞可將鐵料直接成鋼。不知可否屬實？」

顏文望著這個皇親國戚心裡很納悶。難道他也對煉鋼之術有興趣。多半是對其中的經濟利益更有興趣吧。說實話王斌長得真是相當的帥。跟後世的黃曉明有一拼。難怪妹妹能被皇帝看上。這基因啊就是好。

顏文想了想把鐵煉鋼的原理和他講了一下。簡單的說就是一個鐵的脫碳過程。在平爐裡面放入液態的鐵水和生石灰。並通過外壁高壓向爐中吹入空氣。讓生石灰在爐內發生氧化反應。氧化反應過程中產生大量的一氧化碳。繼續在爐中燃燒。進一步提高爐內的溫度。然後，鐵水中的磷、硫等元素也達到氧化點。反應生成磷酸鈣和硫化鈣廢渣。而這時爐內的鐵就生成了四氧化三鐵熟稱鋼鐵。

「哇。」顏文跟王斌的話，漸漸引來旁邊各家的注意力。到後來眾人都是聚精會神的聽著，顏文繪聲繪色的講著其中的化學原理。不管他們聽得懂聽不懂，當顏文把鐵成為鋼的化學反應過程全部說完的時候。眾人還是不約而同的驚呼起來。

「先生不愧為格物大師。早先聽說先生格物之學獨步天下。斌還有幾分不信。今日斌真是口服心服。」王斌捂著顏文的手激動的說著。

顏文笑著把手收回來。心裡一陣哆嗦「帥哥，我沒那個嗜好。」嘴裡說道：「侯爺繆贊了。」

這時一個酒肆的小廝跑過來通報：「刺史大人到。」

眾人馬上下樓去迎接。皇甫嵩字義真，安定朝那人。官宦世家出身，雁門太守皇甫節之子。自小熟讀詩書，又弓馬嫻熟。是大漢少見的文武全才。更難得的是他的性格耿直、仁愛、忠貞、也能體恤士卒。有謀略有膽識，可稱得上東漢政權的一塊基石。董卓之亂時天下諸侯不聽王命。皇甫嵩當時手上握有三萬精銳兵馬。完全有勢力割據一方。然而，皇甫嵩為了維護大漢中央政府威信。帶兵進京交出兵權。在明知董卓會殺自己的情況下依然按照天子指令行事。這可以說是一種愚忠，也說明了他的品行。

「刺史大人請。」

「都亭候請。各位董事也請。」皇甫嵩到來的時候，一起來的李家的董事李瑜。想來他是不是在其他地方等候皇甫嵩。眾人一起走進了剛才那個包房雅間。剛剛坐下皇甫嵩刺史就說道：「本官數日前就到達魏郡。微服走訪了礦山和鐵仿。所見所聞實乃生平之最。鐵山之大，鐵仿之雄讓人心驚。顏董事長，本官很想知道鐵山有多少工匠啊？」

顏福上前戰戰兢兢的說道：「三萬餘。」

「嗯。」皇甫嵩點點頭又問：「可出鐵多少斤？」

「這。」顏福冷汗只冒聲不可聞的說道：「未，未成，小人未成過問。不太清楚。」

「不清楚？怕是不敢說吧。」皇甫嵩盯著顏福。

顏福眼中一轉說道：「月產一千餘頓。」

「一千餘噸。噸是個什麼容器？」皇甫嵩說完見望著眾人，見眾人都不出聲。過了好一會突然哈哈一笑：「今日只是閒敘。不必驚慌。」

眾人聽到皇甫嵩的問話都是懸著一顆心。聽到這裡才稍微放鬆跟著笑道。顏文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就像一個過客或者說是看電影的心態。他相信皇甫嵩輕易不敢動冀州鋼鐵廠。因為這幾家的勢力已經不是政府可以輕易威逼的了。不說王美人的作用。即便是礦石本身的三萬工人和十幾萬的家屬。萬一逼急了造反起來。東漢政府一時半刻還真的搞不定的。

顏文不想引人注意。可是，皇甫嵩卻早就聽說過顏文。皇甫嵩在喝了口茶後問道：「不知哪位董事是顏文，顏窮奇啊？」

顏文輕輕走上前去：「草民便是。」

皇甫嵩上下打量了顏文一番：「聽聞閣下乃格物大家。著有《格物全書。三冊》可否屬實？」

「大家不敢稱。書倒是閒暇寫了一本。」顏文不卑不吭的說道：「旁末之學難登大雅。」

皇甫嵩點點頭：「復抄一部與本官看看。」說完揮揮手讓顏文下去。

這頓飯吃的很是冷場。一群人一聲不吭。除了皇甫嵩問話的時候答上兩句。其他時間都是安安靜靜。皇甫嵩估計也是自感沒趣。便已公務繁忙早早離場。皇甫嵩給顏文的印象也讓顏文很失望。官味太足連基本的親民態度都沒有。不過這倒也附和他中正耿直的個性。這種明著來的官員要比那種背後下手的好對付。

「這礦山之事怕是不得善了啊！」皇甫嵩走後馬家董事馬懷小聲說道。

「無妨。」王斌喝了一杯酒才說道：「我們王的產業。刺史也不敢太過。頂多是多收點商賦而已。」

「嗯。」幾位股東都連連點頭：「全靠王國舅照應了。」

「好說。好說。」

……

回去路上。顏福小聲的問著顏文：「賢侄以為刺史大人會如何稟告天子。莫不是這鐵山，不，集團公司真是太張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