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廠。第三研究所。石油設備研究項目就在進行。這天下午風和日麗、晴空萬里。顏文正組織工人安裝第一台實驗型原油蒸餾塔。原油是一種多種烴組成的混合物,是粘稠的、深褐色的液體。直接使用原油非常浪費,所以就需要把原油中各組分分離出來,通常是使用精餾的方法,即精確控制溫度,使特定沸點的成分揮發出來。
煉油通常包括三個工序:1、原油預處理:即脫除原油中的水和鹽。這一步顏文基本上省略了。大不了就是純度不夠對塔有些腐蝕罷了。2、常壓蒸餾:在接近常壓下蒸餾出汽油、煤油、柴油等的直餾餾分,塔底殘餘為常壓渣油(即重油)。3、減壓蒸餾:使常壓渣油在8kpa左右的絕對壓力下蒸餾出重質餾分油作為潤滑油料、裂化原料或裂解原料,塔底殘餘為減壓渣油。如果原油輕質油含量較多,原油蒸餾也可以只包括原油預處理和常壓蒸餾兩個工序,俗稱原油拔頭。原油蒸餾所得各餾分有的是一些石油產品的原料;有的是二次加工的原料。
有了鋼材和原始的車床設備。製作這種原油蒸餾塔,其實沒什麼難度。難點反倒在溫度檢測與控制上。漢代可沒有溫度計。更不說能耐高溫的工業溫度計了。這個顏文只有採用土辦法用銅熱漲冷縮的原理來反覆測試計算刻制出溫度表。
對於溫度控制顏文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畢竟後世的設備可不是燒煤來加溫的。正在燃燒的煤爐火力大小可沒有那麼容易做的精準的控制。為此顏文專門製作了一台噴射煤粉的設備來配合蒸餾塔。而噴射煤粉又需要空壓機。而空壓機又需要一台蒸汽機來驅動。這一系列下來搞得顏文很是頭大。
「等石油煉出來再改進設備吧。」顏文自我安慰道。他身上穿著一件褐紅色的外套。手上戴著一個真皮的手套。吹著口哨行走在各種機器設備之間。他走道剛剛安裝好的小型蒸汽機旁邊,用腳踹了三下這台蒸汽機。看來安裝的很牢固,顏文滿意的點點頭。
遠處一個人和唐周打著招呼,慢慢向這邊走了過來。原來,是趙家老四趙玄。只見他左手臂上打著木夾,顯然是受了外傷。原來就在前些時間,機械廠一號實驗室,蒸汽機實驗所。在實驗1.25噸小型蒸汽機時發生了爆炸。當場炸死三人,炸傷九人。趙玄也在傷者之中,好在傷勢不重。
「四叔。你怎麼過來了。傷勢未愈,你該多休息才是。」顏文看到趙玄走進,連忙迎上去打招呼。雖說,已顏文今時今日的地位。完全可以等趙玄過來給自己見禮。可是,趙玄是小花的四叔。那就算是自己的長輩。顏文覺得做人不能忘本。再牛逼也不能在自家人面前顯擺不是。
趙玄呵呵一笑,刻意動了動受傷的左臂:「沒事。沒事。十好幾天了出來透透氣。」
顏文搖搖頭,用一種教訓小輩的語氣說道:「四叔。你呀。以後可得小心點兒。這些機械不出事便罷。出事了就非死即傷的。」
趙玄不在意的說道:「知道了。知道了。當時,看都正常運轉好幾分鐘了。都以為已經安全了才靠近的。」趙玄說道這裡,似乎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心情一下子低沉了下來,仰天長嘆:「可惜了那幾個好兄弟。」
顏文輕輕拍拍趙玄的背:「好生照料他們家人也就是了。搞科研不冒點風險也是不行的。」
「嗯。」顏文和趙玄一邊聊著,一邊走到旁邊一個休閒涼棚下面。趙玄問道:「小花最近身體可好?」
「謝謝四叔掛念。還好,能吃能睡,胖了不少。」顏文回想著妻子的模樣,得意的傻笑起來。
「要是添個男丁就好了。」趙玄自言自語的說道。
顏文揉揉鼻子說道:「無所謂。男女都一樣。」
兩人正在閒聊。第三研究所門口又跑進來一個人。只見此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頭裹青巾,身著綠袍。不是關羽還是誰。關羽也是沖門口唐周點點頭便跑了過來。
「何事?」顏文站起身。
關羽看看旁邊的趙玄。知道此人是顏文的至親便也微微點頭。這才對顏文說道:「啟稟主公。洛陽來的一干人等。今天已經被王家的人送走了。」
「哦。」顏文看看趙玄笑了笑:「沒說來見見我就直接走了。倒是有趣。」
關羽滿臉嚴肅的說道:「王家可是國戚。前些日子真該派人監視。」
「不用。」顏文做回椅子上:「要不要喝杯茶?」
關羽搖搖頭:「謝謝主公。」
顏文還是給到了三杯茶水才說道:「保境安民軍整編進行的如何了?」
關羽想了想說道:「按照主公吩咐。整編甲級部隊兩萬五千人。其中**兵兩萬。騎兵五千。」關羽又想了想說:「主要將校都是可信之人。乙級部隊兩萬。還是使用尋常刀槍戰法操練。」
「嗯。很好。」顏文點點頭。突然顏文像想起什麼說道:「對了,最近我閒暇時間看了幾篇棋譜。來我們再殺幾盤。」
關於面露異色:「主公。關某……關某……還有很多事。」
「怎的?小看我啊?」顏文又露出後世星爺的誇張表情。
「主公,你棋藝……真不行。」關羽好像很為難的樣子,結結巴巴的說道。一旁的趙玄看到這裡,微笑著悄悄起身離開。
顏文一副很認真的表情說道:「我最近,真有認真研究過。」
由於,顏文經常會用一些後世的方式和關羽張飛開玩笑。關羽也是摸出點規律了。他實在是不想和顏文下棋,見顏文苦苦相逼也就只好言詞說道:「恩。不,不下。主公老是悔棋。下也無趣。」
「這樣。一百塊一盤。」顏文並不灰心,想用激將法。
「不下。不下。關某不賭錢。」關羽並不上當。
「輸了娛樂中心請客。」顏文拿出殺手鐧。
「那……那好吧。一盤為定。不准搞三局五局的往上加。」
「我跟你說。我以前是不熟悉規則。來人啊。拿棋盤。」
……
釜山鎮。建築工程總公司。這裡是顏文另一個重點關注的地方。目前的建築工程總公司可是個人多勢眾的機構。全公司共有員工十二萬人。下屬分公司六個。顏文給閆飛的五年發展計劃包括:
一:釜山鎮城市建設工程。包括城市地下管網。城市地面交通和市內街道居民樓建設。
二:北方公路工程。釜山經巨鹿、范陽到幽州的薊縣大成山(唐山)線路。
三:東方公路工程。釜山經魏縣、陽平、清河、平原跨過大河(黃河)、濟南、安樂郡利縣線路。
四:南方公路工程。釜山經范陽、朝哥、原武跨過大河、滎陽、許縣、南陽的線路。
五:黃河一橋工程。原武和滎陽連接的原滎黃河大橋。
六:黃河二橋工程。平原縣黃河大橋。
七:黃河堤壩疏導工程及大野澤泄洪分流工程。這兩個是長期計劃沒有時間限制。
在顏文的城市設計中。城市地下管網系統,是其中重要的一環。因為密密麻麻如蜘蛛網一樣的地下管網系統將為以後城市管理打下堅實的基礎。但是,令顏文沒有想到的是。從去年入冬開始。流民就開始大規模的躲進修建好的地下管網裡面去居住。這讓閆飛很是頭疼。顏文也沒什麼好的辦法。畢竟溫暖的地下通道要比冰天雪地的地面要暖和得多。顏文怎麼能忍心將流民從哪裡驅趕到地面上來呢?
沒辦法。顏文只好對搬遷到地下居住的流民生活持續做出一些規定。比如必須給巡邏隊留下足夠的通過空間。至少半米吧。其次,嚴禁喝排污溝里的水。儘管排污系統還未使用。那裡面的水還是比較乾淨的。可是,好習慣必須養成。再說,在哪個裡面保不准有流民會大小便。當然了,規定也禁止在地下通道里大小便的。
顏文將所有地下通道裡面的流民重新進行登記進行管理。本來以前為了鼓勵流民主動接受管理。顏文給每個流民家庭都免費提供有單眼煤爐。還定量供應的蜂窩煤、糧食。
城市管理在後世都是一個難題。顏文又能有說明特別好的辦法呢?為了維持地下社會的持續。工商總會的保境安民軍有一萬人每天都在地下巡邏。顏文希望這些流民中的工人家屬能早日買得起地面的房屋。讓釜山真正顯現出現代城市的韻味。讓地下成為真正的管網工程。然而,讓顏文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願望一直到很多年後都沒能實現。地下管網始終都有人居住。只是居民如韭菜般換了一茬又一茬。
在三年多的時間裡。釜山鎮總計完成建設的小區二百八十多個。標準職工宿舍樓建設三千三百多棟。完成職工標準化三十二平方米(帶廚衛單間)四十多萬間。完成總建築面積一千八百多萬平方米。
然而,出乎顏文意料地是。收入比其他地方農民高几倍。哪怕是最底層的員工,一個人的工資也只需十年就能買得起的一間標準間。居然,沒多少員工願意貸款購買。職工另可擠在工廠搭建的簡易工棚里。讓家人躲進地下通道。也不願意貸款購買住房。這讓顏文很是鬱悶。看來消費觀念的改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最後顏文只能按照每間每月兩百元的出租方式。這個倒是租出去十幾萬間。看著二十多萬間空閒住房。還在已每年十萬間的速度增長著。顏文很是無語。總不能說是全部免費送吧。這樣太容易養成不勞而獲的習性了。城市管理真是個頭疼的事。
顏文的公路系統是為了提高工礦企業的銷售量。漢代的道路系統實在是太差了。這極大的限制了企業生產能力的發揮。因為物流成本居高不下。很多商品運費都遠遠高於商品本身。一些大宗貿易,如糧食。運一斤路上就要吃掉三斤。這也是那些世家大族糧食賣不掉的重要原因。因為,運到遠處賣太不合算。
作為現代人很難體會到這種無奈。而如今的顏文卻能親身對比到。所以,他對道路建設無比的重視。各種資源鋼材、木料、水泥、人力甚至是工程車輛。顏文都全力的供應。現在顏文用一句後世的話叫「不差錢。」確實,當你手上掌握了貨幣發行權。要多少錢就是一個數字的事。
對於,架設黃河大橋。顏文覺得也是很有必要的重點工程。目前的黃河對漢代人來說還屬於天塹。只有有限的幾個地方能夠適合擺渡過河。船隻的體量決定了運輸的麻煩。而物流成本上也是一個巨大的包袱。架橋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特別是黃河這種大型河流。即便是選擇在枯水季節動工。河面上也很難施工。
現代橋墩的沉井法。在漢代由於沒有重型起吊機械變得異常艱難。顏文採用在水面先拉兩道浮橋的方式。在浮橋上面架設吊機。將裝滿石頭的鐵鏈網沉入水中做成一個一個的o字型河心島。然後,在開始挖河底淤泥修築橋墩。閆飛對於顏文這樣不遺餘力的架橋行為都理解不了。但是,他對顏文的崇拜已經達到了狂熱的地步。只要是顏文交代下來的任務都想盡辦法來完成。
現在,閆飛作為工程總公司里除了顏文的二把手。公司副董事長、副總經理兼副總工程師。三副與一身。在顏文不在的日子裡。閆飛代替顏文解決下面各公司工程師遞交上了的各種問題。
「閆副董事長。你說會長大人(顏文是工商總會會長)讓把東線修到利縣所謂何事?」一名工程師拿著測繪出來的釜山鎮到青州樂安郡利縣的地圖為難的說道:「這沿途大小河道十六條。小型河道十一條倒是容易。四條中等河道都是**煩啊。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這些工程師都是顏文的學生。語音習慣都受到顏文很大的影響。
閆飛盯著圖紙看了半天,幽幽的說到:「沒難度顯不出俺等本領。」
「某的意思。」哪位工程師說道:「就是過大河到濟南也罷。為何還要修至利縣?這邊無故多好幾座橋。」
「莫非是為了通海?」旁邊另一名工程師插言道。
「如若為通海。延大河北岸修到樂陵不是更好?這工程也簡單很多。」哪位工程師繼續說道。
閆飛站起來猛的拍下桌子:「你能不能做?不行我換別人。」
那麼工程師為難的看了看閆飛:「我不就是說說嘛。」說完站起身拿著自己的圖紙,離開了屋子。
閆飛看那人離開後才慢慢坐了下來。
剛才插話的那名工程師。看著前面那人離開知道輪到自己了。笑嘻嘻的拿出自己的圖紙放到桌上:「閆副董事。你看我這個。原武縣大河橋樑方案如何?」
閆飛看了看圖紙。又看看旁邊的方案搖搖頭丟到桌上:「不行。工期四年太長了。最多給你三年半。你還想追加一億預算,也太多了點。最多給你加三千萬。」
「這。這。」那名工程師拿起自己的圖紙說道:「那我就……」
「就什麼?」閆飛盯著那人一副你不服氣就收拾你的態度。
「就少要點工人。」那名工程師委屈的像個小媳婦:「某去河邊招臨時工。工錢省很多。」
閆飛不耐煩的擺擺手:「隨便你。工程質量不過關我拿你是問。」
那名工程師走後。最後一人拿出圖紙:「飛哥。這是大河堤壩疏導方案。工期三十年。每年投資四千萬。這邊的大野澤改擴建分洪工程。需一點二億單獨預算。」
閆飛拿起來看了看,皺著眉頭說道:「這個我要仔細看看,回頭還得和會長大人……研究……研究。晚點答覆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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