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之呂布傳 第7章 義薄雲天之草原五結義

    「將軍不可！」呂布再次大聲喊道。

    他身後不遠的高順與脫里也同樣大聲喊道。

    董卓見泥堆里監軍太監的狼狽樣——臉上全是泥水，心裡一陣竊喜。

    受這閹人的氣，真是窩囊。

    呂布這一聲大嚇，也算得上給自己出一口惡氣。

    董卓想到此，心裡更加喜愛那快馬上由遠及近的呂布了。

    「將軍不可！」呂布飛奔至董卓跟前，飛身下馬再次施禮道：「草原上有規定，獻禮天神之際，雙方不管有多大的仇，都不能刀兵相見，否則將遭到天譴。更何況，巴爾斯將軍義薄雲天，甘願獻身，以救草原數萬生靈，此乃義舉！可謂感天動地！匈奴人都被其所折服，難道我大漢子民就沒有這覺悟嗎？還望將軍三思！」

    聽完呂布的懇求，董卓心裡愈加喜愛，不自覺的摸了摸下巴處的長鬍鬚。

    這小子看起來五大三粗，沒想到口齒伶俐，句句得理。

    其實他自己也被巴爾斯的壯舉所折服。但只是畏懼那監軍的淫威，不得已罷了。

    此刻見到監軍被雷驚嚇的慫樣，也不直接回答呂布，而是提高嗓門大聲說道：「這不遵守草原規矩，可是要遭受天打雷劈的！我董卓可經受不起！」說完不忘下馬扶起驚魂未定的監軍太監。

    「天……天……打打……打……雷劈！劈！罷……罷……罷了！一切……切……全……全憑……將軍……吩……吩咐！」

    監軍太監顧不上擦拭臉上的泥水，吞吞吐吐的重複道，顯然還以為剛才呂布的大喊是真的雷聲。

    「好！那咱們就過去瞧瞧！看草原人怎麼打算！」董卓說著，扶起跪在地上的呂布。

    攜其手問道：「你就是巴將軍誇讚的矯馳狼呂布？今日一見，果然英雄出少年！以後就跟我了，如何？」

    「正是在下！但感念丁原大人的厚愛，不敢背棄，還望將軍體諒！」呂布毫不猶豫地說道。

    高順與脫里剛才已經把遇到董卓的事給呂布說了。

    誰也不曾想到，正在三人慶幸躲過大火，相互談論之時，遠遠地只見巴爾斯裸衣沖入大火之中。三人拍馬便直衝過來。由於呂布馬快，故先來到軍前。

    呂布話音剛落，高順，脫里也相繼趕到。

    董卓聽完呂布的回答，沒有生氣反而對他愈加喜愛。

    沒想到，這還是個重情重義的年輕人！但是礙高順二人，沒在繼續挽留。而是縱身上馬，命令道：

    「眾將聽令，收起武器，大軍就此安營歇息！眾將軍與我前去談判！」

    命令完，又對呂布，高順，脫里道：

    「你們也一起吧！畢竟是你們的長官，該收屍帶回去的，該就地埋葬的，你們自己處理！」

    大雨仍在下，剛才濃煙與菸灰籠罩的草原，此刻正在雨水澆灌下的朦朧中，顯得十分沉寂，像是也在為大火中喪生的人低吟，默哀！

    等董卓眾人趕到巴爾斯殉身的地方，張揚與匈奴數人已經將巴爾斯與其戰馬的遺體，用帆布收斂好。

    人與馬已經被燒得粘在了一起。所以只能將人馬遺體包裹在一起。這或許也正是巴爾斯或他的戰馬共同的遺願！

    在張揚的翻譯下，董卓與匈奴騎兵帶頭人達成協議，今日暫且各自收兵，收斂各方陣亡將士屍體。明天一早，將在這片被燒焦的土地上，一決勝負！

    回到營地，董卓命脫里等人大戰前，將巴將軍遺體護送回并州，並讓呂布留下，有心將他留為己用。

    呂布認為眼前這場戰爭是由自己所引起，心裡也很是愧疚，所以同意留下，但高順，脫里，張揚以及小張遼卻不願拋棄呂布一個人，也甘願留下。

    而呂布考慮到小張遼年歲太小，大戰中，太危險，很難照顧到，於是命令他與巴爾斯隨從大於戰之前一起離開。

    安排好天狼軍眾人後，董卓入帳將情況報告於監軍太監。

    監軍聽完後，心裡很是埋怨董卓剛才的心軟，但是又懾於天神的威嚴，不敢明說。

    只得傳令各營將軍，共同商議戰事！

    夜色中，雨已經完全停了下來，除了軍營中巡邏士兵的腳步聲，以及對面匈奴軍團的禱告聲，草原還是死一般的寂靜。

    仿佛也在為即將來臨的大戰默默祈禱！

    呂布等人睡意全無！

    年輕的心跳個不停，仍然在為今天所見到的畫面而感慨！

    生命，如此脆弱，而又如此倔強，可以死得這樣的義無反顧，感天動地！

    「我以後也要做巴叔叔這樣的軍人，守護草原，守衛這片土地！」小張遼首先打破了沉默。

    聲音有些嘶啞，像在抽泣！

    「那就聽話，明天一早跟著回并州，先好好活著，長大了才能好好保護草原，守護這片土地！」呂布鼓勵地說道。

    繼而坐起身，繼續說道：

    「你們明天都會，刀劍不長眼，咱們不能都這樣死了，得先好好活著，才能更好的保護草原，守護這片土地！」

    實際上，呂布對巴爾斯的死很是內疚：若不是自己，他也不會葬身於此！

    他早已經下定決心，拼死一戰！

    但是，不能再讓這些親如兄弟的小弟們，再為自己喪命了！

    「我不走，我這命是大哥救的，大哥去哪我就去哪！」高順堅定地說道。

    胸脯一起一伏，十分明顯，看得出，他也早已下定決心，哪怕是下刀山，下火海，此生唯大哥呂布馬首是瞻！

    「我也不走！」張揚與小張遼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走！這是命令！」呂布站起身大聲說道，顯得有些激動。

    其實在他的眼裡，這幾個人不僅是自己的部下，自小一起訓練，起居，他早已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帳篷里陷入一片死寂！巡邏兵的步伐在泥濘里，顯得格外刺耳！

    「明天我們可能就戰死了，不知道奉先隊長此生有什麼打算？」一直沉默著的脫里突然問道。

    不知是想打破帳篷里的僵局，還是把這個問題反覆想了很多遍才說出的？

    此生的打算？

    這個問題像個炸雷似的，在帳篷里每個年輕的心裡炸響！

    「今宦官把持朝政，天下百姓生不如死，各地起義不斷，地方軍閥相互征伐，大漢朝早已不是當年的大漢朝了！此時正是急需我輩青年奮勇有為，匡扶正義，剿滅亂國者的危機之時！守護草原固然重要，但是草原是草原人的草原，他們知道如何管理，一旦中原有變，草原將被放棄，丁原大人也必被召回！那時，不知道你有會怎麼選擇？」

    呂布震驚地看著黑夜中的脫里，他沒想到向來寡言少語的二隊長脫里，會說出這樣透徹的道理。

    草原是草原人的天下，中原不穩，這裡必定交還給草原人管理。那麼我呂布此生將何去何從？

    「不知脫里隊長有什麼打算？」呂布坐下，期待地問道！其餘幾個人也相繼坐起來！

    脫里也不謙虛，站起身，大義凜然地說道：

    」草原是草原人的天下，巴將軍獻身草原，死得其所！而天下是我們大漢朝的天下，作為受恩於大漢朝的軍入，我們也應該為大漢朝的安穩，太平，強盛而奮不顧身，像巴將軍一樣為他的草原而捨身取義！「

    「說得好！說得對！」呂布拍地而起，大聲應和道！其餘人也跟著站起來！

    如果說巴爾斯的獻身，讓他們有了此生從未有過的震撼與感動，那麼，脫里的話，則讓他們心中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力量與衝動！

    「既然大家志向一致，我們何不對長生天立誓，結為異姓兄弟?」張揚急切地說道，邊說兩隻粗手在黑夜裡較著勁，顯得有些興奮與激動。

    「說得對！咱們結為異姓兄弟，即使明天戰死，活下來的人，也要像狼群那樣，把這志向堅持下去！」呂布接著張揚的話說道。

    呂布沉重的心終於釋然了。他知道即使明天自己戰死，也會有自己的兄弟，在將來干一番大事，一番眾兄弟共同約定的大事，那裡有他們共同的繼承與祝福！

    「我同意！同意！」

    帳篷里，年輕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家顯得都有些激動。

    「我也要加入！我也要加入！」

    小張遼用稚嫩的聲音也大聲的懇求道！

    」好！「

    隨著呂布一聲大喊！眾人通報各自生辰，按照年紀大小：

    呂布19歲，排名大哥；脫里17歲，排名二哥；高順16歲零9個月，排名老三；張揚16歲，排名第四；張遼9歲最小，排名五弟。

    夜色中，呂布居中，脫里，張揚在右，高順，小張遼在左，五人齊齊跪下，頭上揚，眼緊閉，手臂相連，齊聲高呼：

    」長生天在上，我呂布，我脫里，我高順，我張揚，我張遼，願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共義共心共志向，保我大漢，奮不顧身，若有違背，天誅地滅，永不進長生天！「

    言畢，咬破各自食指，在自己的額頭上，畫上三橫，表明天地人共同監督，矢志不變！

    隨後，呂布居中不動，其餘人移步呂布面前，行大哥禮，齊聲跪拜道：」大哥！大哥……「

    呂布一把扶起眾弟兄！

    與眾人一樣，夜色里，他的眼睛裡也有些濕潤！

    」一隊長，我們得走了！「

    正在呂布等五位兄弟高興之際，帳外有人輕聲地喊道。

    呂布知道這是護送巴爾斯遺體的隨從，準備啟程回并州了。

    他離開正在打鬧的眾兄弟，推開帳篷門帘！

    遠處，東方已發白，今天又是一個晴好的天氣！

    背後是兄弟們的歡笑聲，面前是已經裝上馬車的巴爾斯的遺體。

    一邊是生，一邊是死！

    兄弟們還沒好好聚聚，而馬上就要分開，而這一分開，更有可能是生離死別！

    草原的晨曦中，呂布體會到人生中的第一次孤獨！

    不知呂布眾兄弟如何分別，董卓與匈奴騎兵的戰事如何收場，請看下文書：戰場不是兒戲：西涼雄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