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之呂布傳 第9章 戰場不是兒戲：西涼軍（二）

    匈奴騎兵越來越近！叫喊聲也越來越大！

    遠處惡狼谷里倖存的狼群也被嚇得瑟瑟發抖！

    勝利在望！

    「拆！拆！」

    「殺！」

    「殺！殺！殺！」

    突然，慘叫聲變成一聲聲震天動地的喊殺聲。

    隨即，圓牆由一側分開，環形向匈奴騎兵圍過來。

    步兵中間站著的是豹子頭華雄。

    只見他豹眼圓睜，殺氣騰騰！右手拿著開山斧，青筋爆出，將斧頭與盾牌撞得山響！

    右側一馬當先的是董卓，壯年時期的董卓，不愧是混世魔王，只見他大刀高舉，盔甲上的青色披風，在戰馬的高速奔跑中，隨風上揚，英姿颯爽！

    左側一騎赤馬衝出銅牆，只見馬上人，虎背熊腰，手拿刺狼長矛，胯下赤炎烈馬，猶如一團火焰，奔殺在被大火燒焦的黑土地上，豪氣沖天，正是日後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馳驕狼呂布！

    原來董卓使了一個計謀。

    最初，董卓只是想以守拖垮匈奴騎兵，等待他們疲憊了，再一擊打敗他們。

    但是，沒有想到匈奴騎兵會把箭可以射得如此精準。

    當箭如雨一般從天而下，慌亂中，他靈機一動：何不先假裝內部混亂，誘惑匈奴騎兵猛攻，然後等到他們射完手上的箭，那麼，這勝負就該自己掌握了。

    於是命令西涼軍，撤掉頂上盾牌，人馬臥倒，再由盾牌覆蓋，四周盾牌同時弄成混亂的樣子，再趕出幾匹戰馬，致使其受到驚嚇，而狂奔出銅牆，營造出一種因馬受驚，而內部陷入混亂的假象。

    沒想到，被憋屈壞的匈奴騎兵沒有細想，抓住時機就是一陣猛射。

    當匈奴騎兵中計後，董卓再命士兵們假裝被射中，發出哭天搶地的慘叫聲。

    「嗖嗖嗖嗖……」

    這次輪到西涼步兵後面的弓箭手，將手中的利箭，猛射入飛奔而來的匈奴騎兵。

    雖然地上落下了無數匈奴騎兵射過來的箭，但是由於箭頭直接撞上盾牌，部分直接射入盾牌，其餘的也基本被碰的鈍了，根本無法再使用。

    匈奴騎兵由剛才的興奮，突然轉為驚恐，人馬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四周都是西涼兵的喊殺聲。

    待包圍圈形成，銅牆再次合攏，只是這次，匈奴騎兵，人馬一起被圍在了銅牆之中。

    董卓，呂布及眾兄弟與數百西涼騎兵圍繞著銅牆轉圈，隨時增援步兵的包圍。

    匈奴騎兵們扔掉空空的箭筒，手拿明晃晃的馬刀，一次又一次的沖向銅牆，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銅牆外西涼軍的站位，仍然是第一層是身強力大的握盾牌手，第二層是速度敏捷的長槍手，第三層則是箭術精湛的弓箭手，最外層則是移動的，隨時隨處增援的騎兵隊。

    十月的草原，在血色的夕陽中，顯得格外靜美！遠處的羚羊家族，甩著小尾巴，在夕陽中咀嚼著一天的奔波與收穫。晚風吹來，在青黃相間的草原，形成一波波的草浪，那凸起的土丘或山頭，則像一條條歸家的大船或小舟，在浪潮中或急或緩！

    包圍圈越縮越小，雙方將士們臉上未被風乾的鮮血，在血紅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模糊。

    不知是夕陽染紅了將士們的臉，還是將士們的鮮血染紅了夕陽。

    喊殺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可以看見，被長槍刺穿大腿的匈奴騎兵，拼命的在那裡按住四濺的鮮血，旁邊的馬，腿上，背上，還有頭上，都被利箭射入，癱倒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向那血色的夕陽！

    西涼騎兵已經停止了奔殺，增援。

    步兵們起初眼神里的殺氣，由興奮，狂熱，在夕陽的血色朦朧中，也變得有些空洞，或憐憫！

    「投降吧！」張揚用匈奴話有些激動地喊道。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們，是不會投降的！「董卓冷冷地說道。

    像是對張揚，更像是對自己。

    多年與羌戎的戰爭，他太明白這些生長在人與自然夾縫中的人群了。

    他們生來就是戰鬥，與人爭，與大自然爭，因此既尊敬人，也尊敬大自然，但是不管失敗與否，他們的世界裡，卻沒有投降這兩個字。

    因為投降與自殺一樣，意味著生命與精神上的徹底放棄與失敗！

    董卓對著華雄大手一揮！

    眼神堅定，臉色嚴肅！

    「全體有令，前進，殺無赦！」華雄大聲命令道。

    這個威嚴勇猛的將領，誰也看不出他僅僅只有25歲。

    在與羌戎上百次大大小小的戰鬥中，已經磨練出他剛正勇猛的性格，也深得主將董卓以及眾西涼將士的認可！

    這種場面，他見得太多了。

    但是他永遠忘不了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情景！

    那時，他還只有14歲。

    被殺的人，是一個年邁的羌人老頭。

    花白而稀疏的頭髮，緊緊地貼在他那滄桑的臉上，那裡一條條深陷的皺紋，與缺牙的嘴唇，像那些被冰雪侵蝕的山川土地，令人心生靜穆而又感到荒涼。

    為了訓練新兵的勇氣，西涼軍中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刺殺俘虜！

    這些俘虜既包括士兵，也包括平民！

    看著眼前這個垂垂老矣，已無反抗之力的老羌人，十四歲華雄握槍的的手顫抖著，他不是害怕，而是長官的命令與憐憫心在作祟。

    突然，老羌人抬起頭來，眼睛炯炯有神，那裡既不是恐懼，也不是祈求，而是如海子（高原湖泊的通稱）一樣的平靜，波瀾不驚。

    那雙眼睛，直到死的那一刻，華雄也沒有忘記。

    從那時起，他反而希望自己死的那一天，也會擁有那樣一雙眼睛！

    只可惜這個願望，在他死之時，卻沒能實現！

    「殺死我吧，孩子！讓我解脫！」

    老羌人說道，語氣跟他的眼睛一樣平靜。

    華雄心一橫，對著老羌人的心窩，一槍刺下去。

    乾淨利落！

    老羌人立馬像融化的雪堆一樣，瞬間癱軟在地！

    在這亂世，殺人也是一種超度！

    華雄自那時起，對於殺人這件事，在他心裡卻像是一種亂世中，獨有的修行！

    或許這也是西涼將士的內心底色！

    包圍圈越縮越小！

    匈奴騎兵接二連三的倒下！

    明月升起，銀色盾牌在月色中，染成深紅！

    遠處傳來幾聲狼嚎！

    像是天神在思念戀人，又像狼群在感慨人間：

    好一場刻苦銘心的修行，超度！

    匈奴騎兵已經全部倒下，一隊槍兵在檢查是否有人還活著，準備致命一槍，給他超度，解脫！

    張揚離開眾兄弟，站在被血水滲透的草地上，心亂如麻！

    戰爭，真的那麼重要嗎？人，活著真的就是為了鬥爭嗎？

    「別動！再動我就殺了你！」

    屍體中，一個受傷匈奴騎兵突然爬起，將馬刀架在陷入沉思里的張揚，驚恐且兇狠地說道。

    眾人見狀，都迅速圍攏過來。

    不知張揚如何脫險？卻看下回書：平定山東：無根男人的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