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魔法 第201章 冰與火（4）

    兩人戰完，大汗淋漓又惺惺相惜，從試讀區退出後，排隊買完書，討論著新書中的咒語，往學校走回去。

    東瑜喜歡這種感覺，和卓然討論交流魔法的過程，不尷尬也不會冷場，她很享受。

    「你剛剛那個咒語用得很熟啊，我總是慢半拍……」

    「那個咒語要和衝擊咒語配合才行，我用的不是普通衝擊咒……」

    「哦，訣竅在這裡啊，我知道了。」

    卓然微笑著看她，整個身體傾斜著，為了更好地和她交流。

    東瑜也連說帶比劃，兩人越說越熱烈，越走越近，最後幾乎是肩碰著肩一起往前走。

    臨近傍晚時間，街道上多了不少人，兩人全然不知。

    走著走著，卓然突然停下了腳步，望著街道對面的一家店的門口出神。

    「怎麼了？」東瑜發現異常，放緩腳步退回來。

    那是一家雜貨鋪，裡面什麼都賣，沒什麼特別的，此時幾個客人正圍在門口看什麼東西，應該是鋪子新到的貨。

    「你要買東西？」東瑜又問。

    卓然臉怔怔的，沒回答。

    「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卓然望著路對面說，沒等她回答，一個人飛快地衝進街道的車流里。

    「小心！」東瑜急得大喊。

    嗤——飛馳的車輛緊急剎車。

    「你想死啊！不長眼啊！」黝黑的司機從車窗彈出身，沖卓然破口大罵。

    卓然也不回話，只是伸手沖他做個阻擋的姿勢，繼續往路中間走。

    卓然……東瑜想追他過去，看看人行道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就往前跑去。她從來沒見卓然這個樣子過，呆呆傻傻的，又急不可耐，很令她擔心。

    她邊跑邊回看卓然。

    卓然又迫使兩輛急行的車停下，面對司機的責罵他同樣不解釋，全心全意地往馬路對面走去。

    馬路對面有什麼？東瑜停在人行道前等綠燈，再看那間雜貨鋪，門口幾個人圍住的空隙露出來，隱約看見地上堆著好多玻璃杯、玻璃盆、還有花瓶、花盆之類的，攤開好大一片。

    一個白色的身影在那些瓶瓶罐罐前一晃，吸引了東瑜的目光。

    那個人……是……錦素？

    東瑜的心揪起來，再次確認後下意識地想離開，內心卻升起了一個更加不安的念頭——卓然……是要過去找錦素嗎？

    錦素在幾個客人中穿梭著，纖細的身影忽隱忽現，如果不是特意尋找，東瑜根本看不見她。

    然而，卓然卻能在這麼遠的地方，一眼找到她。

    東瑜的心沉下去，剛剛聊天的喜悅消散殆盡。不止如此，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一個人站在路邊，緩緩撐開一直拿在手裡的太陽傘，擋在頭頂。

    錦素挑中了幾個花瓶，要去找老闆結賬。此時，卓然站到了她面前。

    「嗨，好久不見。」卓然和錦素打招呼。

    「嗨，卓然，好久不見。」錦素對他的出現很意外，「你好。」

    不過似乎她也很開心。

    「你在買花瓶？」

    「嗯，今天有新貨，過來看看。」

    「我幫你拿吧。」

    錦素猶豫下，把花瓶遞給卓然，和他一起進了店裡。

    綠燈亮了，東瑜隨著人群緩緩往對面走著。她躲在傘下，撐傘的手微微抖著。那兩人熟絡的樣子讓她心寒。她握了握手，冰涼。

    不止手，大概從頭到腳都是涼的吧，在這七月的天裡。東瑜苦笑。

    那兩人從店裡結完賬出來，卓然提出送錦素回花店，被她謝絕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她說。

    卓然看著她，眼睛裡透著期待，「快到你生日了吧？」

    錦素吃驚，「你還記得？」

    「當然。」卓然緩緩說，「我們以前……我可是認真的。」

    錦素嘆口氣，抱著花瓶的手緊了緊，「我們說過，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我知道。」卓然眼神一瞬間黯淡下去，「我只想問問你最近怎麼樣。」

    聽到這話，錦素莞爾一笑，「我很好，卓然。謝謝關心。」說完，轉身就走。

    卓然伸手抓她的胳膊，想和她再說幾乎話，卻沒有抓住，一隻手兀自停在空中。

    對面的東瑜再也看不下去，將傘往前一壓，轉身逆著人流跑回去。

    她和迎面來的人撞在一起，在人群里起不小的騷動。

    恰巧引起了錦素的注意，她先是不經意地掃一眼，接著便對著東瑜的側影仔細端詳起來。

    她記得這個女孩，那次追夜嵐的時候，和夜嵐在一起的女孩。

    卓然重新追上來，循著錦素的目光看見東瑜，「你認識東瑜？」

    「東瑜？」錦素反應過來，「這個女孩叫東瑜？」

    「對，是我的同學，我們剛剛一起去買書了。」

    「哦。」錦素只淡淡應了一聲。

    卓然卻上了心，以為她誤會了什麼，「我們只是……同學，去買完書就回來了，沒什麼。」

    錦素笑笑，「卓然，你太緊張了，我什麼都沒說啊。」

    卓然想解釋又怕解釋多了更錯，百口莫辯，急的臉都紅了。

    錦素歪著頭笑他，眼睛彎彎的，嘴唇微微抿著，沒有生氣也沒有再說話。

    看她這個樣子，卓然就慌了神。

    兩人心照不宣，一齊往錦素花店走去。

    東瑜一個人跑著，頭頂的遮陽傘礙事，總把她往後扯。她停下來，把傘關上，卻沒有再跑，垂頭喪氣地提著傘往回走。

    腦海里全是卓然和錦素對視的眼神。她不傻，能看出那是什麼意思。還有卓然的樣子，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女生可以讓他慌亂成那樣。

    心事重重的她走走停停，回校二十分鐘的路程硬是走了一個小時。她反反覆覆地想，要不要放棄，要不要堅持。

    直到晚上初晴來宿舍找她玩兒，她還是悶悶不樂的。

    「你咋了？」初晴問，「跟卓然吵架了？」

    「沒有。」東瑜說，「我只是突然想起你家江侃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啊？他說過什麼？」

    「他曾經告訴我說，卓然遠遠超過了我所能的掌控。」

    「超過了你的掌控？什麼意思？」初晴不明白。

    「現在我明白了，就是說卓然有喜歡的人，而我，比不上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