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響,萬物長。
緊接著,紛至沓來的春雨被風吹到大地每一個角落,敲打著大山,溪流,黃土,帶來生命的號召。
三四月的春雨灑落大地,空氣里都氤氳著清新的濕氣。微涼的春風拂過山頂,一朵緊簇在剛剛抽出嫩枝上的葉苞,霎時間悄然開放,翠綠逼眼。
稀稀綠意點綴在山頂,忽而仿若乘風一般,青綠孕育,猶如霧茫里的翻湧的煙濤,一股股地奔流,自上而下,都好似在一瞬間穿上了一件綠色外衣。
山林里此時隱隱傳來了野獸歡快的叫聲,生機盎然,美好如畫。
綿延群山下,掛著一條嘩嘩流淌的溪流,一座小小的山村,隱沒此間。
連天山水,雲霧繚繞,宛若仙境。
走在村落東南一隅的幽徑小道,林立的桃樹栽在兩旁。
三月正是桃花花期初始,不妖不艷,也至純至美。
行走其中,次第綻放的花瓣仿若構成了一片沉浮的粉海。
若是從上俯視,這片桃花個竹林整齊有序,被一群竹林圍在中央。
一條人工溪流自北向南橫插,貫穿在桃林和竹林之中。
綠粉相襯,好一幅水墨美景。
粉海的中央是一座不小的桃園,用竹製的柵欄圍成了莊園。
偶有一襲春風吹拂,漫天飄舞粉色的桃花,簌簌的竹葉聲音,清脆的水流之聲,共同演繹著自然的和諧之美。
在桃園正門上的竹匾,寫著骨骼剛健的三個大字:滌心齋
卻是為這瑰麗的景象平添了幾分古樸的雅致。可見這裡的主人品性之高雅。
「噝!」
南宮宇猛然睜開不知道昏睡了多少天的眼皮,全身傳來的疼痛讓他咧著嘴吸了一口涼氣。
「……」
皇族那驚人的敏感,令他在判斷身出陌生環境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緊繃著身體。
儘管他依稀記得這具身體受傷的時候殘缺如破布。
細密的汗珠開始沁出南宮宇的額頭,緊蹙的眉頭之間滿是痛苦。
「我的衣服…佩劍…還有…」
南宮宇從渾身火辣的疼痛中把渙散的眼神掙扎著聚焦在一起,迅速打量著周遭環境。
旋即驚詫地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竹房子裡,身上也纏滿了白色的紗布。
而剛才微微一動,就猶如受到鞭笞一般火辣的疼痛,應該是敷了上好的中草藥的緣故。見效如此之快,恐怕不亞於宮廷太醫的水平。
這間房子的主人必大有來頭!
「有人救了我…」
南宮宇向來不喜把自己的命運掌控在他人手裡,眼下情形,他臥床不起,手無縛雞之力,儘管表情如常,實則早已心急如焚。
在床上躺了一會後,發現沒有半個人影,南宮宇不由得內心發苦。
受傷前的事,在這一瞬間,猶如決堤的洪流狠狠地衝進他的腦海,瞬時,南宮宇心亂如麻,冷汗涔涔。
我從未離開帝都半步,為何父皇突然命我出征涼疆。
我離開父皇不久,父皇便暴斃駕崩,而大皇兄竟敢秘不發喪,故意待我到達千里之外才訃告天下。
涼疆到帝都,即使是騎上父皇賞賜給我的御龍馬也得七天七夜,馬不停蹄。
更況先皇遺詔根本不可能廢我太子之位,大皇兄不擇手段僭越帝位,又在我沒到場的情況下行先皇祭奠大典。
還責問我為人子不孝,為人臣不忠?!
好個不忠不孝,好個六親不認無恥小人!
南宮宇氣極,一口熱流湧上喉頭,臉色漲的通紅。眼神卻陡然凌厲,硬生生地把那一口血咽了下去。
由於先前傷的太嚴重,碎片式的記憶勉強在南宮宇的腦海里連接成串。
如今細捋一番,真相大白,卻是南宮宇無論如何都不願接受地那個事實。
慈祥的父皇,忠厚的大皇兄…
大夢初醒,恍如隔世…
皇權之爭,竟如此骯髒!
難道血脈至親,朝夕相處,都比不過冰冷的權力嗎?!
南宮宇內心有著無數怒吼在咆哮,一股近乎絕望的痛苦瀰漫心間,猶如餓蟻噬髓。
「公子剛醒,當是好好調養才是,不宜大怒大悲。」
一道溫和的女聲輕輕響起,清婉悅耳,十分好聽。只聽聲音,就不難窺出其人是何等傾城的容顏。
南宮宇卻是心頭一震,此女子察人竟是如此的細緻,仿若洞悉人心一般。
南宮宇掙扎著想坐起來一睹聲音主人的真容,須臾之間,又是一道好聽的聲音輕輕響起。
「公子不必多禮,且小女子容顏若是趕得上公子一半,便知足了。」
此言一出,驚的南宮宇老臉一紅,這女子究竟是誰,竟真的能洞悉人心一般!
「姑娘有禮了,小生在此拜謝姑娘救命的大恩大德。」
南宮宇好似已忘了渾身的疼痛,拼了老命想把頭轉向這位聽起來就很美的姑娘。
顧如盼強忍著笑意,踱開步子,來到南宮宇的床榻前。
「喂,你長的這麼好看,為何傷得這麼嚴重?」
「是不是去禍害良家婦女,讓人家逮著吊著打?」
「還是…」
顧如盼一雙美眸帶著戲謔,看著床上被包裹著像白粽子的南宮宇。
「姑娘果然絕非凡品。」
南宮宇愣了好半晌,結果還是嘟囔出一句不討女孩子喜歡的話。
「喂,長的好看了不起啊,會不會說話?」顧如盼伸出修長的兩根玉蔥指,捋了一下額前被氣的翹起來的青絲,「什麼叫絕非凡品?你把我當器物了?」
「在我眼中,倘若真的要用器物來論,姑娘就仿如那上層絕佳之寶物。」
南宮宇盡力偏斜著頭,已是看的見顧如盼那驚心動魄的側臉弧度,雪白肌理,可愛誘人,美的不可方物。
而眼前這位救命恩人,談吐之間也是別有一番韻味,當真是女子中的翹楚人傑。
「說人話。」
顧如盼沒好氣地說。
「寶貝。」
南宮宇儘管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卻也在那得天獨厚的底子上平添了一種妖艷之俊美。
不過他絲毫沒有意識到眼前女子突然變得異樣的眼神。
「小生視姑娘如女子翹楚,萬物之寶,世間…」
「停!」
「既然你醒了,我去請我爹來給你把把脈。」
顧如盼兩隻可愛的小耳朵尖兒頓時泛起一抹羞紅色,連忙慌張地掉頭就走。
南宮宇已漸漸習慣這女子的不同尋常,心中暗想,待會再請教恩人芳名,還有另外一位恩人…
一抹凌厲精光陡然從南宮宇雙瞳射出。
「既然我命不該絕…那就為了自己,好好的爭一把…」
「我這一身傷,可都是拜你所賜啊…」
「大皇兄…」
「我南宮宇對天起誓!」
「誓誅賊子,南、宮、鴻!」
不搏各位看官賞識,我本浮世一白丁小痴。然,衷心感謝每一位閱讀的陌生人,祝安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