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齊之伏夜 第13章 劍
天色微亮。
清晨的竹子還帶著一股清香的濕氣，桃花的露珠上，則是殘存著一抹夜色。
一處桃樹竹林交匯的空地。
顧如盼一襲白色仙裙，肌膚勝雪，一雙修長的美腿筆直站立，明眸流光，淡淡的看著眼前一臉慵懶的少年。
宛如清泉般的好聽嗓音輕輕響起：「給我認真聽好嘍，爹爹出去有事，今天的知識我來教你！」
齊百越眼神寵溺，聳了聳肩，戲謔道：「顧老師父，您請講！」
少女強忍著笑意，精緻的小臉一板，道：「嗯，孺子可教也，你且聽好。」
「修武一途，乃是煉體練氣雙修，兩者相輔相成。」
「整個武功大陸的武者少之又少，很簡單，練武極其燒錢。而武者都嚴格地分為四個等級。」
「第一是通穴境的武者，又細分為一百零八個小等級，類似於三穴武者、四穴武者。」
說道這裡，顧如盼頓了頓，小嘴嘟起，不屑地道：「某人勉勉強強算得上是通五穴的小菜雞。」
齊百越麵皮微微抖動，內心苦笑，這小妮子就會調戲你師兄！
少女好聽的聲音再度響起：「通穴境內，修煉至前四十八道穴的稱為入門通穴武者，其後三十六道、二十四道，分別謂之小成通穴武者、大成通穴武者。」
「通穴武者足以在戰場上大顯身手，關鍵時刻甚至可以改變整個戰局。」
齊百越眼神淡漠，大齊禁軍中有一營，名為神威營，裡面都是些通穴武者，不過人少得可憐，但歷代帝王就是靠著神威營躲過了無數暗殺。
「第二大境界為凝脈境，又細分為十二正脈小圓滿，奇經八脈大圓滿。凝脈強者以可獨當一面，開個武館，受人仰佩。」
「第三大境界名為氣府境，氣府大師可以凝結丹田，開闢洞天氣府，實力區分根據氣府大小和丹田丹紋決定。」
「氣府大師多開宗立派，咱們大齊赫赫有名的凌絕頂掌教、清劍宗掌門、雲溪穀穀主都是威名顯赫的氣府境大師。」
齊百越面容凜然，這些門派，即使是皇族也不受管轄。
這從來都是以實力說話的世界，就像過去的他，弱小到被南宮鴻任意擺布，丟了皇位不說，還差點死在後者手裡。
顧如盼靈動如水般的眸子一凝，敬畏道：「而那最頂級的一層，則是真人之境！武功大陸百年難出的絕世人物！世上的真人恐怕不過五指之數，且大都是那最強大的幾大家族的鎮族老怪。」
齊百越呼吸微微急促，整座武功大陸真人只有五指之數嗎？
那想必是一種問鼎天下群雄的感覺吧…
顧如盼看著躍躍心動的齊百越，不忍出聲打擊，只是淡淡的說出一句話，把後者的下巴都差點驚掉了！
「我好像也是通穴武者吧，才剛打通三十道穴位而已。」
少女滿不在乎的聲音飄進齊百越耳朵里，讓他驚詫至極！
齊百越眼神無語，內心凌亂：「什麼叫才三十道？我才五道而已！」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齊百越打死也沒想到不顯山露水的顧如盼竟然打通了三十道穴位，更為重要的是，她才十七歲！讓齊百越不能接受的是，她是一個女孩子，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
「不行，我要找師父要絕世武功秘笈！我要當個真人耍耍！」
某人不甘的狼嚎。
「啪！」
不知道從何而來，行如鬼魅的顧彧一巴掌拍在齊百越的腦袋上。
罵咧道：「真人是吧！耍耍是吧！給老子去練功！」
說罷又是一掌打在後者腦袋上，惹得齊百越小臉一苦，場面一度十分滑稽…
「撲哧！」
少女幸災樂禍地捂著朱唇笑道，爹爹果然很想金大師口中所說的老猴子呢。
一間陳舊的竹房。
顧彧領頭走在前，解開一把老舊的鐵鎖，門上隨之抖下來一陣灰塵。
「越兒，隨為師進來。」
兩人踏進，很簡單的格局，一張書案，一張藤椅。
顧彧走到蒙著灰的書案面前，手放在一塊乾涸的硯台之上。
咦，沒拿起？
齊百越恍然，這是暗門機關，皇宮裡到處是這東西。
只見顧彧掌心純白色的雄渾真氣乍現，隔空搬弄著硯台，左右各轉幾圈。
「左三右二，這是為師的藏寶庫！」
突然，一副山水墨畫其後的牆壁陡然震動，隨即灰塵灑落，牆壁打開，正是一道通往地下的暗門。
齊百越聽到藏寶庫三個字，頓時眼中露出精光，能夠被師父收藏的絕非凡品！
「隨我來。」
那是一層高的木梯，暗室里一片漆黑。
顧彧袖袍揮出一道風，剎時燭火通明。
這是明燈燭，特殊材質製成，遇風則明，這玩意造價不菲，只有貴族用得起。
想到這齊百越眸子精光更甚，師父果然很有錢！
二人這才走下木梯。
入眼皆是些刀槍棍棒以及雜七雜八的東西。
齊百越瞪著比明燈燭還亮的狼眼睛四下掃視，旋即十分不爽的發現，連一把看得上眼的劍都是沒有！
「你小子倒是個實誠人！」顧彧笑罵道。
齊百越被發現了，尷尬地嘿嘿傻笑。
顧彧走到一處看上去與其他地板毫無差別的地方，皆是青石之色。
顧彧一把坐在地上，對著齊百越叫道：「越兒，過來。「
齊百越沒精打采的走過去。
顧彧雙手在那塊青石地板上摸索數回後，微微用力，一下子將其掀開，地板下面是異常乾燥的土。
「師父這裡面是寶貝？」
齊百越漆黑眸子陡然一亮，看師父這架勢，這裡面肯定藏著什麼！
不用顧彧招呼，這小子順手從別處抄起一把小刀，用力一插，卻是傳來一股堅硬之感，並沒能沒入。
「這是凝膏土，用上你全部的力氣。」
顧彧看著這猴急的小子也是好笑。
齊百越眸光更亮，來了勁，拼出老命地挖！
再花費將近一刻鐘，報廢四五把小刀長劍後，齊百越便是滿頭大汗。
他略帶驚喜地發現，已經一丈多深的土坑裡陡然閃過兩道攝人心魄的寒光！
「師父！」
顧彧站起身來，手掌有雄渾波動湧現，真氣外放，暴吸之力噴薄而出！
「嗡嗡！」
兩道寒光猶如受到什麼牽引似的，迅速閃掠而上，緩緩落在顧彧兩掌之上，竟是兩把通體泛著光芒的劍！
「這…」
齊百越瞳孔一縮，他已是察覺這兩把劍，隱隱有著壓不住的鋒利氣勢！
顧彧左手之劍劍形極為別致，粉紅劍柄勾勒出一片桃花之狀，仿若有著流光閃爍。
桃花劍柄之下，修長劍身泛著清冷的光輝，這是把神俊雌劍。
右手之劍卻是一把沒有劍柄的斷劍！
一把沒有劍柄的劍顯得極其怪異，只是那鋒利的碧清劍身之上，有著幽幽寒光來回穿梭。
猶如一種通靈的生命一般，只是看一眼，便覺心悸，這是把絕世之雄劍。
齊百越看到雄劍的那一瞬間，心頭不知為什麼猛地跳動一下，而那柄碧清斷劍陡然急速嗡嗡顫抖！
那種奇妙的感應，猶如受到後者的召喚一般！
不過，它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這兩把劍是一對雌雄劍，雌劍名為離花劍，雄劍名為碧竹劍。」
顧彧一臉正色地對著齊百越道。
「武功大陸把寶器和功法分為天、地、辰、玄四大階，每階又細分為初、中、高三級，猶如武者等級一樣。」
齊百越迫不及待地問道：「師父，那這兩柄劍是啥級別？」
顧彧手指微微摩挲著兩把劍，當其視線落到碧竹劍的斷柄之處，眼神陡然複雜。
良久，他才沙啞著嗓子，道：「雌雄雙劍皆是地階初級。」
齊百越內心波瀾頓起，這兩把神劍竟都是地階？
「只不過當初碧竹劍…的主人，為了保護離花劍的主人，斷了劍柄。」
顧彧眼眶泛起潮意，顫聲道：「離花劍的主人…是你師娘。」
一抹凝噎的感覺湧上齊百越喉頭，嘴唇蠕動，卻是怎麼都開不了口。
雖然他從未聽顧彧父女提及師娘，可也敏感的察覺出一絲異樣，猶如成了禁語一般。
他知道，以師父的心性，都紅了眼眶，證明師父跟師娘，還有這一對神劍，有著千絲萬縷的難言過往。
顧彧仰天長吸一口氣，把心中的回憶漣漪壓下去。
陡然嚴肅的看著齊百越，低喝道：「今日起，為師便用這與你產生感應的碧竹劍，教你習功法！」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