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被江淮序輕輕地抱起,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了柔軟的床邊,然後,他走到柜子前,打開櫃門,拿出了一台吹風機。
江淮序熟練地插上電源,按下開關,吹風機發出柔和的嗡嗡聲。
遲非晚坐在床邊,微微低頭,濕漉漉的頭髮順著她的肩膀滑落下來,身上是松松垮垮的真絲睡衣。
她的髮絲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江淮序輕輕地梳理著她的頭髮,讓它們變得整齊有序。
江淮序用溫暖的氣流吹拂著遲非晚的頭髮,溫柔地撫摸著每一根髮絲。
遲非晚閉上雙眼,想起剛剛江淮序叫她的乳名,又睜開了眼睛:「你以後不要叫我小滿。」
只要不叫小滿,稱呼她什麼都可以。
或許是因為吹風機的聲音太大了,江淮序並沒有聽見,繼續專注的為遲非晚吹頭髮。
隨著吹風機的聲音漸漸消失,遲非晚的頭髮變得乾爽而順滑。
她輕輕晃動著頭,江淮序放下吹風機,走到遲非晚身邊,微笑著看著她:「你剛才說什麼?」
遲非晚抬起頭,目光與江淮序交匯,藍眸里沒有掀起波瀾:「不要叫我小滿。」
江淮序臉上的笑容凝固,「宋今安可以叫你小滿,我就不可以?」
「只要你不叫我小滿,你稱呼我什麼都可以。」
小滿對於遲非晚而言不僅僅是一個乳名這麼簡單,只有她愛的人才配叫她乳名。
江淮序將遲非晚的下巴抬起來,二人的目光被迫對視,他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原來我在你心中,連宋今安都不如。」
遲非晚沒有掙脫,只是用一種極其平靜的眼神盯著他。
那因為親吻的紅唇嬌嫩欲滴,江淮序心中一動,又低著頭吻了上去。
這次的和之前的吻不同,沒有深吻,只是蜻蜓點水一般的吻。
江淮序烏黑的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直勾勾地凝視著她,眼底的情意如潮水般波濤洶湧:「那我叫你老、婆。」他刻意咬重後面的兩個字。
遲非晚的藍眸里還是像海水一樣平靜,她臉上露出一抹淡然:「隨你。」
*
會所這邊,並沒有因為遲非晚和江淮序的離開而散場。
遲非晚的離開讓梁謹言再次成為了視野的焦點,黎瓊雖是氣惱遲非晚在這裡說的話,可看到梁謹言的窘迫她還是高興的笑出了聲。
只是,她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和梁謹言也自身難保。
遲錦書和遲逸之從廁所回來後,就用一種極為冰冷的眼神看著黎瓊,黎瓊在他們的眼裡看到很濃的殺意。
黎瓊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只見遲錦書朝她的方向走來,直接把陳浩然拽了起來。
陳家哪裡比得過遲家,他再是囂張跋扈的陳家大公子,在遲家面前也只是個弟弟。
更何況他之前還和黎瓊一起算計遲非晚,自己被她的哥哥盯上,肯定完了。
這裡的人都是看戲的,誰敢出手。
江淮序走了,遲錦書和遲逸之就是這裡地位最高的。
就連小杜總都在旁邊陪笑,可見這裡的人有多畏懼位高之人。
遲錦書將陳浩然拽到衣帽間,一拳一拳打在他身上,咬牙切齒:「可以啊,陳浩然你本事夠大啊,敢和黎瓊那賤人算計我小妹!」
其實遲逸之給他說的並不是遲非晚高中被黎瓊霸凌的事,而是遲非晚被二人算計的事。
僅僅是這一件事,就足以讓陳浩然被遲錦書整死。
陳浩然嚇得直哆嗦:「那,什麼遲二少,你聽我說……是黎瓊給我出的主意……而且她說,她說……」
後面的話陳浩然不敢說出來。
遲錦書將他拽了起來,此時的陳浩然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黎瓊說什麼!」
「她說,她說遲非晚在遲家,並……不受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遲錦書身子頓時僵住,放開了陳浩然。
其實和陳浩然比起來,最不應該替遲非晚出氣就是遲家人,明明自己才是傷遲非晚最深的,卻在外人面前為她出氣。
遲錦書點燃一根煙,他並沒有將煙放入口中,而是將燃燒著的菸頭狠狠地按在了陳浩然赤裸的身體上。
瞬間,滾燙的灼燒感如爆炸般散開,讓陳浩然痛苦地尖叫出聲。
可是,在這個狹小的衣帽間裡,陳浩然的驚呼聲卻顯得如此無助和渺小。
四周的牆壁仿佛將他的身影緊緊圍困,他只能在這封閉的空間裡承受著無盡的痛苦和恐懼。
過了一會兒,遲錦書將菸頭扔進垃圾桶,對著癱坐在地上的陳浩然說:「把黎瓊叫到這裡來。」
陳浩然慌了,立即起身:「遲二少,你放過我老婆的,她也只是鬼迷心竅了。」
遲錦書想起剛才在泳池裡陳浩然和黎瓊的舉止,眉毛一挑:「理由?」
「她懷孕了!」
即便黎瓊在陳家不受待見,可黎瓊的確是懷了陳家的長孫。
懷孕之前,陳浩然母親有多厭惡黎瓊,懷孕之後,就有多珍視她。
要是黎瓊肚子裡的長孫出了事,陳浩然回家就是家法伺候。
遲錦書蹲在地上,看著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蛋:「黎瓊懷孕和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我還怕你們陳家要找我索命嗎?」
說的好像,黎瓊在遲錦書手裡遇到危險,陳家要找遲家算賬似的。
別說算賬,說不定到時候陳家還會登門賠禮道歉。
陳浩然這邊害怕的瑟瑟發抖,泳池那邊也不太安穩。
遲逸之將黎瓊的頭按在水裡,隔幾秒又拽起來,隨後又按下去,反反覆覆,黎瓊的頭部遭受水流的衝擊,十分難受。
儘管周圍的人都在說,黎瓊懷孕了,禁不起怎麼折騰。
遲逸之發起瘋來,別說孕婦小孩都能給干趴下,要不是遲錦書和陳浩然及時回來,恐怕黎瓊就岌岌可危了。
黎瓊趴在冰涼的地上,扶著小腹,面色蒼白。
遲錦書示意陳浩然送她去醫院,在看了眼小杜總:「小杜總,梁小姐可是做了夢都想擠進上流社會,你可要滿足她。」
小杜總連連點頭,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待遲錦書和遲逸之走後,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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