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輕一輩聚在一起,可都是心懷鬼胎。
遲元青帶著千十安去見長世面,見很多只能在手機上認識的人。
等她認識完後,她想去找遲非晚的玩。
遲非晚就在那人群中,千十安走過去時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
有探究,有審視,甚至有鄙夷。
千十安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會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黎瓊冷冷開口,「你就是千十安?遲家的那個私生女。」
千十安的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徐揚喝了一口紅酒,發出「嘖」的一聲,「難怪,那天我覺得你長得像遲小姐,原來你是遲家的私生女。」
千言萬語彙聚在千十安的喉嚨里,可她卻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
因為他們說的是事實。
她是私生女,這是一個沉重的標籤,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無情地刺痛著她的心靈。在豪門世家的華麗外表下,私生女的身份卻成了她無法擺脫的陰影。
對於她來說,這個身份並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的榮耀或自豪感。相反,它像是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將她與那個奢華而又冷漠的家族隔離開來。她在成長過程中飽受著外界異樣的眼光和議論紛紛,人們對她的身世指指點點,讓她感到無比的痛苦和自卑。
之前千明珠和她都沒有想到,可現在面對這些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小姐,她突然明白了,她與他們的差距不僅僅是身份上。
在這個看似光鮮亮麗的世界裡,豪門世家的私生女們往往被視為不合法的存在,背負著無盡的壓力和屈辱。她們無法享受到與正室子女同等的待遇和尊重,甚至被邊緣化、排斥在外。
血緣上的不清不楚,是她私生女的鐵證。
遲錦書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千十安,你想加入我們?但你就算真的加入了你也是不合群的。」
她那不清不白的血緣,和他們這種的純正的血統是不能比的。
「二哥,你知道這場晚宴就是為我的正名。」千十安想要握住遲錦書的手臂,就像她平時對遲元青那樣撒嬌。
但遲錦書不是遲元青,他不吃撒嬌那一套。
遲錦書嫌惡地躲開,語氣冰冷,「如果這場晚宴真的是為你的正名,那為何剛開始的爺爺不介紹你的身份。」
「你看,除了我們有誰知道你是遲家的私生女。」遲錦書的眼神和當初千十安初見他一模一樣,「還有,不要叫我二哥。」
遲錦書的這話,被在場這些少爺小姐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意味深長的笑掛在臉上,看向千十安的眼神並沒有善意,而是充斥一種戲謔。
千十安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她咬著嘴唇,努力不讓淚水流下來。「二哥,你之前還為我撐腰來著,如果不是你和三哥,為我撐腰,我恐怕會被那個李雙老師折磨瘋了。」
這話一出,在場知道真相的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江南墨吃的是慕斯蛋糕,是不膩的,但現在的她想吐出來,「從未見過厚顏無恥之人。」
仔細一想,「她是怎麼知道的?」
文若瑤走到她的身邊,「我告訴她的。」
這個世界上,有個詞叫捧殺,捧得有多高,甩的就有多慘。
「如果她不知道自己在遲家有多受到重視,那麼她對今天的晚宴是不是抱有希望的。」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希望有多大,失望就多大。
所以在晚宴舉辦的前幾天,文若瑤都在關心千十安,安慰她,對她非常好。
這也導致了千十安出現了一種錯覺,她得到了認可。
這還是遲時韻告訴她的。
要不是現場的人很多,遲錦書真的很想把紅酒潑在她身上,「我說了,不要叫我二哥,誰是你二哥,我只有遲非晚一個妹妹。」
千十安垂眸,像是一個受害者,「好的,遲二少爺。」
頭頂傳來一陣冷漠的男聲,「看著我。」
千十安下意識地抬眸,碧海般的藍色眸子悠揚而恬靜。
藍眼睛是世界上令人眼前一亮的瞳孔顏色,基本上外國人只要擁有一雙藍眸,都會被視為高貴的象徵。
可千十安的那雙藍眼睛並沒有給人這種感覺。
藍色美瞳,和她的這張臉一點也不搭,很違和。
遲逸之想起之前碰到的外國女生,同樣是擁有一雙湛藍的眸子,但她能讓自己聯想到自己的妹妹。
可千十安的藍眼睛,遲逸之始終無法和遲非晚聯想在一起。
兩道身影根本無法重合。
一點都沒有宛宛類卿的意思。
遲逸之面帶著淺淺的嘲諷的笑意,「你不適合藍色的美瞳,很醜。」
周圍的人都在笑她,那笑容所蘊含的嘲笑,千十安當然能聽出來。
千十安想要走,可是徐揚帶著一堆人攔住了她後退的方向。
這邊,遲元青與沈臨熙一起和這些人寒暄。
「陳總,覺得剛剛在台上拉小提琴的女生怎麼樣?」
陳總笑了笑,「那女生是藍色眼睛,和遲夫人有什麼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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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元青握住沈臨熙的手緊了緊,害怕她說錯話。
「陳總說笑了,我只有遲非晚這一個人女兒,怎麼可能和我有關係呢?她不是藍眼睛,那只是她的美瞳而已。」
很多沒有見過千十安的,都以為她是藍眸。
而那些在上次的歌劇院見過的,都知道千十安戴了美瞳。
「那女生叫什麼名字?」
「千十安。」
遲元青是遲家人,他本應該是被巴結的對象,結果他反倒巴結別個。
真身為了千十安的認祖歸宗而努力。
雖然遲家人沒有明確表明千十安的身份,但這些商人各個都是人精,怎麼會猜不到千十安的身份。
「好名字,但是比起她,我還是更喜歡非晚這姑娘。」只要是提起遲非晚,他們這些的眼裡都會帶著笑容,「非晚這姑娘,長得好看,成績又好,也不給家長添麻煩。」
聽到是夸遲非晚,遲元青臉上的表情難免有些掛不住。
「多謝陳總誇獎。」沈臨熙笑著與陳總握手,在看向遲元青時,眼神都帶有得意。
不止是陳總這麼認為,遲元青問了一圈,得到的都是遲非晚的好評。
「在那小姑娘沒有下台前,我一直以為拉小提琴是非晚那孩子,畢竟在我眼裡,那孩子確實優秀。」
「平日裡的宴會,我都很少非晚那孩子說話的,那孩子是社恐嗎?」
「我家女兒要是有遲小姐的一半,我做夢都要笑醒。」
遲元青想聽的是他們對千十安的看法,結果聽到卻是遲非晚的。
於這些富豪而言,他們只會認可遲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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