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朝天一舉,好似拖起千斤巨鼎一樣,力抗對面那人如同山嶽般拍下來的手掌,這一掌,蘊含了絕對不是後天境界才能夠孕育出來的力量。
其上飽含的深厚功力也在向言和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眼前這傢伙,也絕對不是被壓制的後天境的表現。占據了地利與天時的這人,眼下就是言和所面對的大敵。
「你們所引以為傲的力量,在我面前可謂是不值一提。」
單手擒住馬封聲劈砍過來的長劍,另一隻手也順勢凝聚了力量轟然斬落而下,並起來的手掌好似鋒利如刀光一般,只在空氣里一閃而逝的剎那間,馬封聲就感受到胸口一陣劇痛,還來不及細細感受這一點傷痛,就被對方一腳踢了出去。
「要不是我們消耗太多,又豈能有你們的囂張?」
不屑的朝著地面吐了一口痰,對於馬封聲而言,這些傢伙就好像是那些趁人危機的時候落井下石的一群人,還在臉上露出一種肆意嘲笑的表情,就好像你真的很弱一樣。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呵,這種事情還要怪我們嗎?這可是你們自己落在我們自己的手上,也是你們自己走進的山洞,我們就在這裡沒動過,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的!」
不屑的叫抬起來的腳收回來,好似不在意一般拍了拍鞋子上的灰塵,但...破爛到那種程度,腳趾都差不多全部露在外面的鞋子真的能夠稱之為鞋子嗎:「記住,即將品嘗你們味道的人的名字,叫做朝曲。」
「你們...就你們還有名字?」
冷冷的嘲笑過後,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消耗過巨勉強提力而戰,積累不多的真氣也已經枯竭,身體的經脈里與丹田之中感受不到一點兒的真氣流動,就算強行壓榨也無法獲取多少了。
苦笑著,無奈著,難道就真的止步於此了嗎?
沒有在與妖魔的戰鬥之中喪命,也沒有在大路上的絕地里死去,卻在這裡成為別人的食物,成為那種掛在高處,被風乾了的肉塊嗎...
「你們也配有名字?」
術師在這裡受到的干擾與壓制是遠遠要超過尋常人的,本身就是一天地靈氣與體悟法則來修煉甚至進行戰鬥的一群人,在這樣封閉了天地靈氣,規則又不是原本世界的規則,可以說他們的力量已經被無效削弱了很多了。
正因為如此,所以在當下的這場戰鬥之中沒有他們的出場也是情有可原,只不過現在的他們也都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這場戰鬥,這場...決定了他們生死的戰鬥。
那個傢伙還沒動手,而言和就算擊敗了他的對手還需要面對那個人,之前的交手言和完全沒有占據到上風,在劇烈消耗之後...還怎麼和對方一戰?
曉凰將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中,而正因為是看的透徹,所以她才額外的關心,這局面對於她這邊來說,是徹徹底底的不利,而且無論怎麼想,貌似都沒有脫困的可能性,完全就是一個死局。
同樣的道理,言和自然也能夠想得到,面對眼前這個傢伙的招招進閉,式式強攻,言和除卻有些不得不阻擋的招式以外,大多都是在進行著閃避,竭盡他所能的儘量拖延時間。
是的,他本就沒想要取勝,更加沒想要絕殺眼前這個人,他想要的就是拖延時間,給還在這背後的人之中的某些人擁有足夠的休養生息的機會,只要能夠拖下去,只要能夠繼續下去,就一定能夠等到他們有所恢復的時候。
額頭上留下了一滴滴的汗水,雖然說起來簡單,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卻是無比的困難,同境界之間的人交戰無疑就是在相互看彼此的手段,而言和在無心戰鬥的過程中想要盡力躲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方本身就不是什麼弱者,更遑論...
那個男人,收禍,那站在一邊保持著好像是個死人一樣的笑容站在那裡是什麼意思?他看穿了嗎?還是說...他根本無所謂?
「飯後運動,也是不錯的。」
似乎察覺到了言和的目光,收禍雙手抱肩淡淡的說道:「很久都沒有吃這麼飽過了,我想...他們要是不消化一下的話,一定是會撐著的吧。」
「你這傢伙...」
這則是另外交戰之中的人吼出來的話語,不同於馬封聲那傢伙渾身壯碩的肌肉,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很是瘦弱,但是隱藏在衣服下精悍的身體也並不輸於對方多少:「術師名下工會,榮耀傭兵團的團長,風延,我發誓,我一定會斬下你的頭顱!」
「哦?眼神不錯,可是你的舉動可並不像你說的那樣誇張,想要我的腦袋,先問問你的對手,讓不讓你保住你的性命再說。」
收禍的臉上甚至露出來好笑的表情,是的,就是嘲諷,在嘲諷這個人的無知,連自己的對手都搞不定,還想著要來挑戰比他更強的人,不是在說笑又是在做什麼?
典型的...吃著碗裡瞧著鍋里的嗎?
「他不行的話,再加上我們又如何?沒理由讓言和小子一個人面對你,而且我們也都忍你很久了。」
「就算你們曾經是人類,但是在發生過我們面前的這一切之後,你們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斬除人類中的叛徒,消滅掉所有敢於背叛人類世界的奸人,這是我們默許的一切,先輩們拼死打下來的基業里,不需要你們的存在!」
這些人還真是一個個的義憤填膺呢~自己有做錯什麼嗎?有做了什麼超乎他們尋常的事情了嗎?一個倆個都恨不得現在就砍死了自己一樣。
收禍不是很懂,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如此之久的他,對於人類世界的變動與規矩,早已快遺忘的一乾二淨了。
「你們,覺得我是邪惡的,覺得我應該被殺死?啊~畢竟你們沒有經歷過啊,你們知道嗎,在這個世界生活了超過一百年的感受!是什麼樣的嗎?!」
將自己上身的衣服撕扯下來,露出了精壯的肌肉:「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我都提心弔膽的,想著萬一沒找到食物和水怎麼辦?想著萬一安全區突然縮小了而自己在睡覺怎麼辦?想著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被人一刀砍死,斬下腦袋。想著會不會找到好東西,卻被人生生奪走怎麼辦。想著自己被人抓住,培養成肉羊怎麼辦?」
「他們餓了,就在你身上割下一塊肉,想吃哪一塊就割下哪一塊,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自己一點點的消瘦下去,怎麼樣?很殘酷吧,很冷血吧?」
「不不不,你們覺得殘酷覺得冷血,是因為你們沒有經歷過,經歷過那種餓的甚至在地下掘土,找蟲子吃的那種飢餓,也沒有感受過倆個人或者一群人,因為一灘已經渾濁了的水而大打出手,甚至取人性命,亦或者...殺死人以後就是為了喝掉他身體裡的鮮血。你們都沒有看過,也沒有感受過!而這些...」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自己的腳下,收禍一臉淡然的說道:「我全都見過,我也感受過,所以當你們在這裡說風涼話的時候,我並不是很介意,無知者罷了。」
「大家都是人,蛇還吃蛇呢,作為這天地自然之中的一員,我吃個同類罷了,有必要...激動成這樣嗎?」
「我肚子餓了,我還不想死,我想喝水,我想吃肉,所以我就殺了,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