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天灰濛濛亮,張家已經恢復了往昔的平靜。
張牧背負著雙手站在聽荷軒的廢墟之上,看著裡面裊裊余煙在半空中飄蕩擴散,再一想昨天夜裡這裡的激戰,恍惚之中,宛若做夢一般,只是手上的傷痕瑟瑟的疼痛,告訴他這都是真的。
不得不承認,張熾確實是一個人物,嚴素,韓方山,陶行昌三個人都差點折在他的手裡,武藝高超,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不止是是他,縱然是他手下的那幫兄弟也不是等閒貨sè,在那樣的困獸情況下,依舊幹掉了兩個錦衣衛,如果不是張熾被抓,怕是後果還真不堪設想,想想都覺得後脊背發涼。
如今府內的男僕已經粉粉回去休息,張牧又特意的吩咐了一番不准告訴外人昨天晚上他們看到的情況。
好在這些僕人看到了十多具屍體,就是傻子也明白這裡面的事情有多邪乎,所以誰還敢出去亂說,怕是別人問起來,都異口同聲說是失火了。
老族長雖然有猜忌,卻也沒有問過張牧,以他的閱歷來看,這件事如果能說,張牧一定會告訴他,如果張牧不說,那就說明他不該知道。
不該知道的事情,就不該亂問,畢竟,有十多具屍體擺在那裡,看著都讓人心驚肉跳,他知道,這裡面的事情絕對不是張熾報復張牧這麼簡單。
「張牧,我已經寫信給了家裡,打發鬆紋騎馬去義豐鄉送信去了。我爺爺知道,一定會派莊上的人過來,你放心吧。」這個時候,嚴素出現在張牧身後說道。
張牧回頭看她一臉憔悴,手上包裹著紗布,白皙的俏臉上還有一處擦傷,應該是最後制服張熾的時候,張熾掙扎留下的。
「你的傷礙事麼?」張牧伸手摸到了她的臉上,關切的看著她的傷口,溫柔的問道。
嚴素俏臉一紅,趕忙向後退了一步道:「我們學武之人,這點皮外上不算什麼。」
「昨天晚上多謝嚴兄出手相救,若不是你拖著張熾,怕是我早就去見我爹了。」張牧笑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功夫在這裡貧嘴?再說我答應保護你,自然要一諾千金。不過……。」說道這裡,嚴素便帶著幾分尷尬的道:「我也要感謝你昨天晚上又救了我一次。」
「哎,可惜可惜啊。」張牧撇咧嘴笑道。
「可惜什麼?」嚴素好奇的問道。
「可惜你是個男兒身,不然我救你兩次,是不是該以身相許來著?」張牧笑問道。
嚴素聽到這裡便狠狠的瞪了張牧一眼道:「少說這些胡話,對於有龍陽之好的這種人,我可是見一個打一個。」說完便揚了揚拳頭,不過心裡卻滿是狐疑,琢磨是不是哪裡露出了破綻,讓他看出來了?
「切。」張牧冷笑一聲道:「走吧,跟我去一趟張敖家,然後去悅來酒樓交差,家裡還停放著十多具屍體,總不能扔到在這裡等著爛掉吧?你讓文廣去備車吧。」張牧笑道。
片刻之後,馬車到張敖家門口,下車之後看到張敖家門虛掩著,當下嚴素便抽出了斷水流,擋在前面,輕輕推開了房門。
只是院子裡寂靜無聲,越過青磚照壁,當下看到了院子裡的血跡斑駁。
「看來是都死了。」張牧說道這裡,便大步流星的朝著正房而去。
正房內一盤狼藉,地上血跡還沒有干透,走進了臥房便看到張敖和他的妻子都躺在床上,鮮血流的滿地都是。
張牧走過去看了一眼,張敖胸口一刀致命,他妻子則是被刀抹了脖子,兩個人都一臉痛苦,顯然是死不瞑目。
張牧從張敖身上扯下來他的玉佩道:「這是張熾在他及冠時候送他,若是知道ri後會死在他的手裡,不知道會做什麼感想。」
「需要報官麼?」嚴素問道。
「不必了,先去悅來酒樓再說。」當下便轉身出去。
片刻後到了悅來酒樓門外,已經是ri上三竿,只是悅來酒樓大門緊閉,窗戶還上著擋板,裡面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去後院看看。」張牧說道。
馬車停到後院小巷外,張牧下車走到了後院大門口,輕輕的扣了扣門環,便聽到有人在裡面喊道:「小店掌柜的生病了,暫不營業,還請客官去別處吧。」
「是我。「張牧當即喊道。
這個時候,後門被打開,張牧便看到是昨天夜裡的一個錦衣衛,胳膊上還纏著紗布,看到張牧之後,便急忙道:「進來吧。」
張牧進入大門,繞過車馬房到了後院,便看到在後院的石桌一側,站著七八個人,面相都聽兇悍,而且都是生面孔,張牧心裡琢磨他們應該是今ri清晨趕來增援的人。
到了後一間廂房外,張牧便聽到房間內審訊張熾的聲音,那個錦衣衛笑道:「小老弟,你先在這裡等等。我去通傳一下。」說完便進入房間內。
片刻的功夫,審訊聲停下了,韓方山和陶行昌走了出來。
兩個人昨天都負傷,又是一夜沒睡,看上去都有些神sè憔悴。
尤其是陶行昌,跟霜打了一般,蔫在一側,見到張牧到也不再是橫眉豎目,畢竟昨天張牧救了他的命,此刻尷尬朝著張牧笑了笑。
而韓方山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便審訊到了現在,他心裡知道,張熾失蹤的事情不可能隱瞞太長時間,所以他一定要搶在對手沒有發覺之前弄到線索,不然又百忙一場。
「家裡的事情都處理完了?」韓方山小聲問道。
「大人放心,已經處理妥當。只是那些餘孽的屍體還在,張敖處也是如此,所以來問問大人怎麼處理?」張牧弓腰說道。
「哎呀,都忙忘記了,一會我打發人備車去抬。」韓方山急忙笑道。
「那小的就先告辭了。」說道這裡,張牧轉身便準備離開,對於張熾的後台,張牧不想知道,也不願意知道,如今張熾落網,他的目的也就達到,這種腥風血雨事情能少參與便少參與。
「你且等一下。」韓方山在鎮撫司這些年,刑訊過的犯人沒有不計其數,但是張熾無疑是一個快硬骨頭,如今該用的手段都用了,可是張熾一個字都沒有說過,就是他也有些黔驢技窮,故而笑道:「張牧,你也知道如今時間緊迫,這個張熾,軟硬不吃,不如你去試一試?」
「大人,這不符合規矩吧?張熾到底還小,也沒有跟師傅們學過這些,怕是不妥吧?」陶行昌就忙弓腰說道,昨天被張牧槍了頭功,如果再讓張牧審問出來什麼,他這次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百忙一場不算,還負傷。
「瓜娃子,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韓方山一皺眉便怒道,陶行昌急忙弓腰賠罪。
張牧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氣不打一出來,只是韓方山一走,陶行昌還是他的上司,以後如果給個小鞋穿也是麻煩事,不如送他一個功勞便笑道:「張熾為人我還是了解的,這樣刑訊,怕是他什麼都吐不出來。不過我聽族長說,張熾為人十分節減,而他又十分貪財,大人您說,他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韓方山聽到這裡,頓時眼前一亮,不由的上下打量著張牧笑道:「果然還是你有辦法。陶行昌,即可去將張熾家的賬簿給我搜出來。搜不出來,我要你腦袋搬家。」
「是是是。」陶行昌急忙感激的看了一眼張牧,頓時去招呼人,準備去張熾家搜尋賬簿。
「這樣,陶行昌去忙他的,你也進去問問。咱們雙管齊下,豈不是也省事?」韓方山看陶行昌走了,便又笑道。
張牧聽到這裡,明白這是韓方山擔心張熾的jing明,怕是陶行昌一無所獲,於是無奈的道:「那我就去試一試。」
「大膽去做,如果這條線咬好了,功勞少不了你的。」韓方山承諾到。
「那大人能讓小的和他單獨呆一會麼?」張牧問道。
韓方山頓時一笑道:「你小子心眼可真多,放心吧,你的手段我不聽就是。蟒虎,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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