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開龍門!」
正在眾人對張牧議論紛紛的時候,伴隨著考院大門緩緩開啟,考生們開始進入考場。
韓方山將張牧的被褥考籃交給他之後說道:「大人放心去考,卑職等候你的好消息。」
「四萬貫事情你要抓緊時間去辦,等院試放排之後,怕是有的忙了。」張牧笑道。
「卑職明白。」韓方山小聲說完,便將張牧送到了考棚大門口,看著張牧進入考場,這才轉身離開。
杭州考棚規模不小,這個考棚乃是南宋時就建成,一磚一瓦,飽經歲月滄桑。
雖然後老幾經戰火,這裡都保存了下來,畢竟誰打天下,也不願意得罪讀書人,士農工商,士大夫階層地位最高,民心所指。
此刻的大院內,已經被背著被褥,提著烤藍的考生站的滿滿當當,一群衙差和軍漢正在給考生排隊,場面是極其壯觀。
常保的廩生比考生還多,一個個穿著朱子深衣,人五人六的站在考堂之內,浩浩蕩蕩。
張牧因為府試案首,有資格領取堂號,所以不在用廩生唱保。
所謂堂號,就是在府試考試之中前十名的童生,他們被列入堂號,而且他們的試卷,學政是會親自查看。
一會落座的時候,也要提號而坐在考棚最前面,是一項童生的榮譽。
院試的主考是學政大人,此刻武學政穿著緋紅管袍昂首挺胸的站在眾多官員之前,等排隊完畢,便開始焚香祭拜孔聖人,然後又拍皇帝馬屁,最後宣布考場紀律。
幾乎來來回回都是這個過程。
隨後這才開始唱號,每個州府的府試前十名依次出領取試卷,先是杭州府,然後是金華府。
張牧作為金華府府試案首,自然是第一個被點到,他邁步走了過去,下面考生之中,便出來一陣議論聲。
「哎呀,他年紀這么小,既然能中府試案首?」
「是啊,真是不簡單啊。」
「這算什麼?人家縣試的時候匜是案首。」
「可不是麼,金華府大才子陳瑛,聽說在金華的時候被張牧給狠狠的羞辱了一把,你們沒看到今日他見了張牧,都跪地喊爹麼?」
「人比人要死,貨比貨要扔啊。」
「可不是呢,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沒有讀完四書呢。」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張牧已經從武學政的手裡接過了考卷,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一笑,武學政道:「好好考,你的試卷我可是要送到應天府的。」
身後眾多官員一個個一臉不解,送到應天府那自然是給皇帝陛下看的,區區一個院試,皇帝怎麼會看?就是鄉試的試卷,皇帝也沒說要看過。
「大人放心,我是為了案首而來的。」張牧說完,便規規矩矩的作揖離開。
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張牧放下鋪蓋,收拾妥當,便眯著眼睛打起來瞌睡。
等堂號喊完,才開始唱保,足足有一個時辰後,這唱保才算是解釋,隨後衙差開始巡場,緊接著,便有幾個教諭舉著燈板,開始亮題。
一般院試最少考兩場,第一場,一般是四書意或者是經義,第二場要麼考策,要麼考論。
時文就是八股文,一把出兩題,和府試縣試基本一個流程。
第二場策論,一般會在第二天亮題,所謂策論,就是考生對政要事實的評論。
策論從唐朝開始就是科舉的重要考試內容,從策論便能看出來一個考生對政要事實的了解程度和處理重大問題的能力,反對考生讀死。
本來這事好意,可惜的是,大明朝的科舉,幾乎把策論忽略,只看看八股文做的好不好,基本上判定了這個考生的命運。
至於科舉考試其他的內容,比如判、昭、誥、表,內科等公文題材,只有在鄉試或者殿試的時候才會有涉及。
最為重要的策論,也只有在殿試的時候,八股文無法分高下的時候,成為選拔狀元的一個補充手段。
張牧想到這裡,便覺得十分可悲,這也就為大明朝日後文官無能迂腐,貪財弄權埋下了無盡的禍患。
縱觀大明兩百多年歷史,除了明朝初期多如牛毛,燦若星河的名臣能將,後面只有三楊還算是有些名氣,再有就是主持變法的張居正,剩下全部都是禍國亂民的閹黨和昏庸無能的皇帝。
八股之利弊,可以說是一眼便知。
不過,凡事都有他的遊戲規則,要想改變遊戲規則,就必須先玩好遊戲,這種國家大事,張牧覺得距離自己太遙遠,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收拾那個聖女,常言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天天有人惦記要你的小命,這誰睡不踏實。
張牧抬頭,看到燈板上兩道題,第一題:「舉舜而滶治焉。」第二題:「有攸不為臣東征。」
這兩道題目都出自《孟子?滕文公下》
標準的四書義,難度不是很大,張牧便趴在桌子上,打了一個哈欠,準備先補補覺。
反正要連考兩天,時間有的是。
這個時候,武學政背負著雙手走到了張牧這裡,看到張牧趴在桌子上,便不由了苦笑了一聲離開了。
或許是因為這幾日有些疲憊,張牧竟然睡的格外香甜,不知不覺還開始打鼾,聲音之大,引的四周童生紛紛側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牧就聽到有人喊道:「好啊,別人都在那裡幸虧做題,你怎麼在這裡睡覺呢?起來!」
張牧懶得搭理她,便側頭繼續睡,結果就感覺有一個人再揪他的耳朵,張牧頓時抬起頭來,不由的火冒三丈,剛要開口,當下愣住了。
因為,在他面前站著一個衙差,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圓臉蛋,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張小嘴一嗔一怒,這不是小郡主又是誰?
「好啊,你竟然在這裡睡大覺,等我回到應天府,非告訴皇爺爺不可。」小郡主小聲的說道。
張牧急忙道:「別介啊,卑職昨天查案查的太晚了,這不是實在扛不住了麼?」
「你以為本郡主會相信呢?我看你分明是不會寫。」小郡主偷偷的笑道。
「不就是時文麼?分分鐘信手拈來!」張牧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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