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下一首就是你點的歌,你去洗手間怎麼那麼……」鈴木園子埋怨著,發現進門的是一個陌生男人,聲音小了下去,「慢?」
進門的男人背著單肩包,髮際線高危,露出光亮的腦門,開門後,看著房間裡的情況,也是一愣,尤其在池非遲投入冷淡的目光後,汗了汗,抬頭看門上貼的數字標籤。
「哎呀,這裡是3號房間?我搞錯房間了!對不起,各位,真是對不起……」
說著,男人倒退出門,卻又撞上從走廊一邊過來的人,一踉蹌,撞開了剛合上一半的門,整個人也靠著門跌倒在地,臉皺成一團,抬手摸著磕到門板上的後腦勺,「疼……疼死我了……」
門口,撞到男人的是一個身材高壯、皮膚曬得黝黑的大漢,板寸頭,絡腮鬍,身上套著一件黑色運動背心,露出大塊頭肌肉,低頭看著摔倒在地的男人,沉聲問道,「沒事吧?小兄弟。」
男人又汗了汗,站起身道歉,「不好意思,都是我太慌張了,沒有注意身後。」
「小心一點啊。」大漢說了一句,進了旁邊4號包廂。
男人鬆了口氣,挎著單肩包,回了旁邊另一邊的2號房間。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起身到門口,看洗手間的方向。
「話說回來,瑛佑他還真是慢耶。」
越水七槻、池非遲和柯南也起身去看了看。
前台處,一個背著釣魚竿、冰盒的老人正跟男服務生說著話。
「您一個人嗎?」
「是啊……」
柯南好奇地多留意了兩眼,才轉身回3號房。
釣完魚、一個人來唱卡拉ok,挺少見的……
一群人回了房間,又等了半天,本堂瑛佑還是沒回來。
越水七槻拿出手機看時間,提醒道,「他已經離開快30分鐘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也對,」毛利蘭也擔憂起來,「他現在好像還是會撞到東西……」
「咔。」
門被打開,本堂瑛佑低頭進門,手腳僵硬得不自然,臉色慘白而發青,額間還掛著不少冷汗,進門後,隨手合上了房間門。
「你……」毛利蘭嚇了一跳,上前問道,「你沒事吧?」
「你不會是在洗手間撞到什麼東西,把自己撞暈過去了,剛才才醒過來吧?」鈴木園子猜測道。
「沒……」本堂瑛佑抬頭看了看圍過來的小夥伴們,臉色依舊沒緩和,「我沒事。」
越水七槻看了看其他人,「如果他身體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回去吧,怎麼樣?現在時間也不早了。」
「啊,說得對!快點從這裡逃……」本堂瑛佑一頓,忙一臉焦急地糾正道,「不,我是說我們趕緊回去吧!」
「叮鈴鈴!」
裝在門口牆上的電話一響,把本堂瑛佑嚇得一個踉蹌,順便被鈴木園子推到一旁。
鈴木園子接聽了電話。
「您預訂的時間還剩下5分鐘,需要延長時間嗎?」
「什麼?都這麼晚了?」鈴木園子一臉驚訝地抬起手腕看表。
柯南「……」
剛才七槻姐姐報過時間了吧?
「不用,不用,」鈴木園子又對那邊的男服務生道,「我們打算回去了。」
毛利蘭彎腰提醒柯南,「柯南,檢查一下,不要忘帶東西哦。」
「是~!」柯南轉身拿放在沙發上的書包。
他的東西就這一個書包,進來之後又沒打開過,想丟也丟不了啊。
池非遲看向越水七槻。
越水七槻忙擺手道,「我剛去警視廳做筆錄過來,沒有帶什麼東西。」
池非遲收回視線。
越水七槻看了看背起書包的柯南。
小七哥哥不會把她當小朋友了吧……
「啊啊啊——!」
屋外傳來男人悽厲的叫聲,站在門邊的鈴木園子立刻打開了門,探頭往外看。
通往香菸自動販賣機的走廊間,男服務生看著房門打開的5號房,一臉驚恐地倒退著,「怎、怎麼會……」
柯南臉色難看地跑上前,在看清5號房裡的情況時,怔了怔。
一個男人背朝上躺倒在地上,身上蓋著棕色西服,頭上的血濺到了地上,也染紅了外套衣領。
越水七槻跟著跑到門口,也被屋裡的情況嚇了一跳,轉頭對愣住的男服務生皺眉道,「打電話叫救護車,然後報警!」
「先不要讓任何人離開。」池非遲補充道,
「啊?是!」男服務生一愣後,連忙到一旁打電話。
這裡這麼大的動靜,驚動了其他包廂的客人,紛紛出來查看情況。
池非遲拿出一雙手套戴上,順便給越水七槻遞了一雙。
柯南進屋後,蹲在男人頭側的地上,伸手探了一下男人的脖頸,神色凝重地仰頭對走近的池非遲和越水七槻道,「不行,已經沒救了。」
有他們偵探在場時,他已經不指望自己能拿到手套了。
反正他是小孩子,就算在現場不小心留下指紋,也不會有人因此就把他列入嫌疑人名單中。
越水七槻往手上套著手套,彎腰看著男人頭部附近的血液,「血液已經凝固了,看起來他遇襲的時間不短了。」
「嗯……」柯南應了一聲,皺眉看著男人的臉。
沒錯,這就是那個從學校附近的書店、一路跟蹤他們到這裡的男人……
剛開始發現有人跟蹤,他還猜測會不會是fbi派來偷偷保護本堂瑛佑的探員。
「這個人好像在跟蹤你們。」池非遲道。
「哎?」鈴木園子從門口驚訝探頭,「跟、跟蹤我們?」
「池哥哥怎麼會知道他在跟蹤我們呢?」柯南好奇問道。
因為這個人跟了他們很久,所以他才確定對方在跟蹤,而越水七槻最後跟他們在卡拉ok門口匯合,沒有時間發現跟蹤者,晚他們十多分鐘才來的池非遲,更應該不知道他們被人跟蹤了才對……
「我來到這家卡拉ok的時候,他在前台問服務生有沒有帶著小孩子來的高中女生,說是有東西忘在了你們預訂的房間,是朋友為了開玩笑藏起來的,讓服務生在你們離開的時候,跟他說一聲,」池非遲站在屍體旁,垂眸看著屍體,「他戴墨鏡和帽子,行跡鬼祟可疑,我當時就留意了一下,因為不想破壞你們的興致,才沒有跟你們說。」
柯南看向門外打電話報警的男服務生,低聲道,「那麼,服務生會來這裡,應該就是想告訴這個男人,我們要離開了吧?」
越水七槻輕聲補充,「說不定是裝在房間裡的內線電話一直打不通,才決定來看看的。」
「嗯……」柯南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皺眉看向地上的屍體。
他記得本堂瑛佑遇到他們的時候,說過『我討厭被束縛的感覺』,還把推理讓給他,說『我大概已經不需要了』,如果這個男人如他之前猜測、是fbi派來保護本堂瑛佑的,那有沒有可能……本堂瑛佑討厭被監視、認為那樣會有被束縛的感覺,突然蛇精病發作,衝動殺死了這個男人?
本堂瑛佑當時去了洗手間很久,回來的時候臉色又那麼難看,真的很可疑。
問題是,這個男人那麼容易就被池非遲注意到了,他和灰原也早就發現了跟蹤,這麼菜的人,會是fbi探員嗎?
呃……不過,他、灰原、池非遲都很敏銳,就算是fbi探員,被他們注意到好像也不奇怪。
其他人沒有發現,而本堂瑛佑這傢伙雖然看起來笨拙,但其實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越水七槻見池非遲打量房間,出聲問道,「池先生,你有什麼別的發現嗎?」
柯南『嗖』一下抬頭看著池非遲。
他,特別想聽池非遲有沒有什麼發現!
池非遲沒再打量房間,重新看向地上的屍體,「有他在跟蹤你們的證明。」
「跟蹤我們的證明?」越水七槻轉頭觀察房間。
池非遲提醒道,「房間裡,沙發只有靠門口的位置,有被人坐過的痕跡,菸灰缸、果汁杯也放在桌上靠門這一邊,桌上的話筒看起來沒被動過,說明他進門後,就一直坐在靠門口的位置,也沒有唱歌……」
越水七槻明白了,思索著道,「他應該是想在服務生通知他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接起內線電話,並且及時出門跟上我們。」
「至於死者身上的線索……」池非遲看著屍體,語氣平靜道,「背朝上、腳朝著門口倒下,受傷部位在後腦勺,說明兇手是叫開門後,趁著他轉身往屋裡走的時候,突然從他身後用什麼東西打了他的頭部,越水,如果你在跟蹤某個人或者某群人,跟蹤對方進入一家卡拉ok,正專心等著對方離開,這個時候突然有人進入你所在的房間,在什麼情況下,你會開門後轉身背對對方往屋裡走?」
「如果是不認識的陌生人,我應該會急著打發對方離開,因為如果在被對方糾纏的時候,我的跟蹤調查目標離開,那很可能就會耽誤我的跟蹤調查,」越水七槻摸著下巴,思索著道,「而且背對對方、轉身往房間裡走,好像在邀請對方進屋談,那……」
柯南在心裡嘆了口氣。
那就可能是……來敲門的是跟蹤目標。
死者的跟蹤目標是他們這一群人,就算池非遲不知道fbi、不知道死者的具體目標是誰,但僅憑看現場,就能立刻鎖定最有嫌疑的人。
他們之中,只有本堂瑛佑在中途離開了很久。
「難、難道……」越水七槻也想到了本堂瑛佑,驚訝之後,連忙打住,轉頭看了看門外的一群人,才探身湊近池非遲耳邊,將聲音壓得很低,「你懷疑是瑛佑嗎?」
「不是。」池非遲否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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