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用的武器可能是獵槍,他大概率和死者認識,而且是提前跟死者約好在山裡會面的。
給出這種大膽的猜測之後,林新一便更加忘了他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是試探降谷警官。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群馬縣勘察現場,希望能找到證據來驗證自己的推理。
而降谷警官也滿足了林新一的願望。
在前往警視廳帶上調查所需的各式現場勘察設備,還有作為鑑識課王牌的凱撒之後,這位降谷警官便撕下了自己儒雅隨和的假面,暴露出了他作為「犯罪分子」的醜惡面目——
這傢伙一路上都在飆車。
能犯的交通法都給犯了。
幸虧攝像頭在這個世界裡是稀缺產品,不然一路上光是超速罰款,就足夠把這位老司機罰得傾家蕩產。
於是林新一便如願以償的,以他所能想像到的最快速度趕到了群馬縣。
當這輛越野車如脫韁野馬一般,在群馬縣那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上恣意奔騰,奔騰,奔騰...
奔騰完了,終於慢下來的時候...
沒有安全帶可系的警犬凱撒,已經被嚇癱了。
它縮在林新一的懷裡,尾巴蜷成一團,身子還在瑟瑟發抖:
「汪汪汪...嗚嗚...」
「你這是在虐狗...」
林新一臉色難看地把凱撒的話翻譯成了日語。
「哈哈...」
降谷警官還在那靦腆地笑:
「我是不是開太快了?」
「給我把問號去掉。」
林新一沒好氣地說道。
何止是開太快了。
剛剛降谷警官在那山路上飆車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這不是趕著去查案,這是趕著去投胎。
車上除了降谷警官自己,也只有貝爾摩德神色如常。
她用那淡然的神態表示,這只是特工們的基本技能,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而貝爾摩德在上次水水晶的案子裡就已經向外界展現了自己在車輛駕駛領域的「業餘特長」,此時照這個人設展現淡定,也並不會惹人懷疑:
「我覺得這樣開挺好。」
「不算快。」
對他們兩個來說,的確不算快。
可惜林新一和凱撒這兩個「菜狗」適應不了。
「還是慢一點吧...」
林新一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們是來查案的,又不是來秋名山飆車的!」
「嗯?」降谷警官微微一愣。
這年頭還沒有頭文字d的漫畫,所以他聽不懂「秋名山」的梗。
於是降谷警官頗為不解地問道:
「林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
「我們現在是在榛名山,可不是什麼秋名山。」
「......」林新一瞬間陷入沉默。
秋名山就在群馬縣,而它在現實里的原型,就叫榛名山。
合著他們還真是跑秋名山飆車來了。
「林先生。」
「前面好像有個在當地蠻有名的五連髮夾彎。」
「我來飆...過給你看。」
降谷警官一時技癢,油門一踩,又轟上去了。
「等等——」
林新一的叫聲在速度與激情里無限拉長:
「啊啊啊啊啊...」
..........................
路修得不錯,車也開得不錯。
但盤山公路終歸是盤山公路。
在這種一看就很適合打游擊的地方開車,不管路怎麼好、車怎麼快,旅途都不會變輕鬆多少。
降谷警官把車胎都飆得快燒起來了,才終於將車駛出那似乎永無盡頭的盤山公路,來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群馬縣深山腳下,一個毫不起眼的無名小村。
此次深山女屍案的案發現場,就在這村子外面的無盡群山之中。
而可以讓人飆車的盤山公路,延伸到這村子便是盡頭。
再往前走只有一段蜿蜒曲折的泥濘土路作為紐帶,勉強連接著山里和山外,荒涼和文明。
汽車根本沒法開進山里,想進山就只能依靠步行。
但山中土路本就不好走,山路加夜路就更是一項挑戰。
而當林新一等人終於趕到這作為入山起始點的小村莊時,老天爺還很不給面子地,把這項挑戰的難度提升到了無法克服的地步:
「下雨了。」
夜空中突然下起一場瓢潑大雨。
平時就不好走的山路,這時更是變成沼澤之路。
此時進山別說勘察案發現場,人能不能活著走出來都可能是個問題。
於是...
「看來我們今天是進不了山了。」
駕駛座上的降谷警官無奈一嘆。
嘆完氣,他又轉過頭,躍躍欲試地對林新一問道:
「林先生,要不我們先開回去。」
「明天再過來?」
「開回去?」林新一打了個哆嗦:
就剛剛那種要人命的盤山公路,還要在這黑夜裡,在大雨中,重新再飆上一遍?
不...明天還得再過來一趟、再回去,這是得再多走兩遍。
你這是飆車飆上癮了吧!!
望著降谷警官那一副十拿九穩老司機的微笑,林新一很想吐槽。
但他還沒說什麼,降谷警官就自言自語地推翻了自己的提議:
「不過,這盤山公路的確是不好走。」
「而且現在時間也挺晚了。」
「開回去明天再來,又得在路上浪費很多時間。」
「要不...」降谷警官提議道:「我們先在村子裡找個地方住上一晚。」
「等明天早上雨停了再進山勘察?」
這的確是他們目前所能採取的最好選擇。
林新一實在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降谷警官的提議。
但他還是隱隱覺得哪裡有些問題...
就好像只要自己答應住在這裡,就會遇上什麼麻煩一樣。
「怎麼會有這種不安的感覺...」
「太奇怪了。」
作為堅定的唯物者,林新一很快就覺得這種莫名產生的不妙預感有些荒謬:
不就是出差在外面住一晚麼,又能遇上什麼麻煩呢?
奇怪的心理作用罷了。
他還正在猶豫不決。
而貝爾摩德已經幫他做了主:「好。」
「我看我們剛剛經過的村口就有一家民宿,要不我們就在那住吧?」
她輕描淡寫地同意了降谷警官的提議,還幫著找到了一家方便下榻的民宿酒店。
林新一本就沒什麼異議,便也默認著同意在這裡留宿避雨。
然後,下一秒...
就聽降谷警官無微不至地說道:
「林先生放心住,吃喝上面也不要客氣。」
「這次住宿產生的全部花銷,我們公安都會給您報銷的。」
「所以開房付賬的雜活就都交給我吧。」
說著,他又突然問道:
「對了,說起來...」
「林先生、克麗絲小姐,你們只要一間房就夠了吧?」
林新一:「......」
這一瞬間他終於想到,自己那種莫名奇妙的不安感是從何而來——
今天凌晨1點的時候,他和貝爾摩德才剛在「床上」被小哀查房逮了個正著。
家裡兩個女人爭吵打鬧的場面,似乎還就在眼前。
而現在,他們又...
「怎麼?」降谷警官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林先生,有什麼問題麼?」
林新一:「我...」
...........................
「我們要一間房。」
在村口那家小小的民宿酒店前台,貝爾摩德很自然地挽著林新一的胳膊,如此對幫忙辦理入住的降谷警官說道。
林新一嘴角嚅囁著,欲言又止。
他還是放棄了這最後的拒絕機會。
因為貝爾摩德已經在用她那悄然加大力氣的臂彎告訴他,不要說些多餘的話。
面前這位降谷警官可不是什麼好忽悠的笨蛋。
他們之前已經立下了同居情侶的人設。
雖然後來又刻意向外界放出了感情破裂的風聲,但以他們今天在降谷警官表現出的互動態度來看:
他們這對「同居情侶」的關係,顯然還遠遠沒有破裂到在一間房裡住一晚都不能接受的地步。
人物關係都已經演成了這樣,想改也來不及了。
更何況,還在降谷警官這個不好糊弄的觀眾面前。
所以,沒辦法...
來都來了。
想不住也晚了。
林新一最終還是配合著貝爾摩德,向降谷警官提出了只要一間房的住宿要求。
於是降谷警官轉頭就對前台的民宿老闆說道:
「要兩間。」
「我一間,他們這對情侶一間。」
「好的。」民宿老闆是個看著挺普通,卻很自信健談的中年男人。
他麻利地為林新一等人準備好房間鑰匙,又有些好奇地主動搭話道:
「真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來住店。」
「山裡面出了死人的案子,我還以為這個月都要沒生意了呢!」
「哦?」降谷警官有些在意地接上話茬:「老闆,你說的案子,就是最近電視上很火的那個『無名女屍案』吧?」
「是啊。」民宿老闆點了點頭。
降谷警官有心向當地人套情報,而這位健談的民宿老闆也樂意與他們這幾位外鄉人聊天。
他很快就說了一大堆有用沒用的內容:
原來這個村子本來就沒有什麼特產,而且也並不出名。
唯一能吸引外地遊客的,也只有村外那一座座未經開發的原始大山。
一般遊客都喜歡爬修了路、有護欄的山。
但也有少部分野生驢友就喜歡找刺激的,喜歡勇闖無人區、征服野人山,追尋最原始、最純真的大自然。
修了路的山人家還不愛去。
就喜歡往深山老林子裡鑽。
這具藏在深山之中的無名女屍,就是被幾位來爬野山的登山客給發現的。
而這樣玩刺激是刺激了,但也容易遇上危險。
所以,這個看著平平無奇的小村子,其在原生態旅遊上的優勢就體驗出來了...
「我們村子原來是建在山上的。」
「因為路實在修不進去,這幾年才搬到山腳下。」
「當時電信公司給我們村里專門裝了信號基站,後來雖然我們村搬下山了,但山裡的信號基站至今也還在運轉。」
「所以那些登山客、還有狩獵愛好者,才特別愛來這裡爬山。」
在這個通訊基建還不完善的時代,手機信號基本只要一離人類居住區就要歇菜。
而即使是在科技發達的未來,能把手機信號送進與世隔絕的深山,也不是什麼國家都能實現的基建偉業。
所以難怪那些驢友會往這山里跑:
這山里既有大自然的野趣,也有人類文明的信號。
如果在爬山越野的時候遇到什麼危險,還能隨時打電話向外界求援。
而這家修在荒涼山村的簡陋民宿,做的就是那些登山客和獵人的生意。
所以當山里鬧出死人的新聞之後,這位民宿老闆才會有「恐怕不會有客人來了」的感嘆。
「不過...」
降谷警官從民宿老闆的話里注意到了什麼:
「老闆你是說,除了登山客,這裡還經常有獵人過來?」
「也不能算經常吧...」
「畢竟平時來我們這山里玩的人,本來就不算多。」
民宿老闆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但在那些客人里,的確是有不少是來山里打獵度假的狩獵愛好者。」
「他們一個個的都背著長管獵槍,看著倒是挺嚇人的。」
「怎麼...這有什麼問題麼?」
「沒,我就隨便問問。」
降谷警官敷衍著結束了話題,又轉頭向林新一投去暗示的目光。
林新一讀出了他眼神里的含義:
本案的兇器,很可能是獵槍。
而這片山區,又不時有獵人光顧。
如此看來,兇手的身份便越來越向狩獵愛好者靠攏。
他可能之前和死者就來過這山里打獵露營,所以對這座山的地形比較熟悉,並選擇了這裡作為作案地點。
「獵人麼...」
林新一意識到了什麼:
「這小村里就只有這一家民宿。」
「如果兇手和死者之前來過這裡打獵的話,那他們會不會也住過這裡?」
想到這,他馬上便向那民宿老闆問道:
「老闆,你這有過去幾年的住客登記記錄嗎?」
「額....」民宿老闆微微一愣,繼而神情古怪地嘟囔道:「你找我要住客登記記錄幹什麼?」
「那些警察可都沒找我要。」
「我這小本生意...可沒有那么正規啊。」
「額...」林新一這才反應過來:
這年代對酒店入住的管理並不嚴格,大部分地方客人不登記身份也能開到房間。
更何況,這還只是一家開在山村裡的小小民宿。
這裡根本沒有登記住客身份信息的規矩,自然也就拿不出什麼往年住客身份登記信息。
「好吧...」
林新一輕輕一嘆:
好不容易抓到一條線索,看來又要斷了。
而只知道兇手身份可能是狩獵愛好者,對破案也起不到太大的幫助。
獵人,天底下那麼多獵人,該去哪找呢?
他心裡正這麼想著。
民宿酒店外面,瓢潑大雨之中。
一個年輕男人背著獵槍、舉著雨傘,緩緩推門進來。
................................
「他剛剛在看你。」
回到房間之後,貝爾摩德突然這麼對林新一說道。
剛剛那位年輕獵人的出現,並未給他們的調查帶來什麼突破。
他們甚至都沒跟這位不速之客聊上天。
因為對方和那健談的民宿老闆性格完全不同,他表現得十分內向,或者說,冷漠。
這位突然出現的年輕獵人只是在前台向民宿老闆要了一間客房,便拿著鑰匙、背著獵槍,一言不發地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整個過程之中,雙方只有一些短暫的眼神交流。
林新一自己並不覺得這番眼神交流能說明什麼問題。
但貝爾摩德在跟他回到他們那間客房,關上客房房門之後,便突然神神秘秘地湊到他耳畔,用極其輕微的聲音對他說道:
「那個獵人剛剛在看你。」
「他在推門進來的時候,目光就第一時間停留在了你身上。」
「這個過程大約持續了兩秒——」
「而他後來在看我的時候,目光一掃就過去了。」
「這...」林新一覺得貝爾摩德這陰森森的語氣有些過了:「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我這張臉...在東京都地區本來就挺出名的啊。」
「說不定他是把我認出來了,才會多看了兩眼的呢?」
警視廳的林管理官是曰本警察的驕傲,在東京都地區的知名度就更是碾壓那些已經「被新時代拋棄」的名偵探。
而群馬縣就緊挨著東京都。
雖然東京本地人從不覺得群馬縣是東京,但這裡的確在大東京城市圈的範圍之內。
所以那位年輕獵人很有可能是因為認出了他這張臉,卻又沒有追星的興趣,才會盯著他看了兩秒,又一聲不吭地離開的。
「在這種地方遇上認識我的人,很正常。」林新一聳了聳肩:「我多多少少也算個明星吧?」
「可那民宿老闆就沒認出你來。」
貝爾摩德輕聲反駁道。
「這也很正常...」
不是所有人都時刻關注新聞熱點,喜歡追星看帥哥的。
原來工藤新一火到被稱為「關東工藤」、「警方救世主」、「平成福爾摩斯」的時候,憑他那張帥臉,也經常走在東京街頭讓人認不出來。
因為,要是犯人都能一見面知道自己遇上名偵探了...
那這推理劇還怎麼拍嘛?!
不是所以兇手都敢在名偵探面前殺人的。
就算偶爾有,也不能一直有——不然這不合邏輯。
所以這其實也是一條柯學規律:
柯學世界裡的名偵探,都是薛定諤的「名」偵探。
名偵探的名氣,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觀測到的。
林新一多多少少也有這種體驗。
所以他覺得那民宿老闆沒認出自己很正常,那年輕獵人能認出自己也很正常。
這獵人的表現整體來講也並不可疑。
如果非說有可疑的地方,那應該就是...
對方看貝爾摩德這位大美人的時間,比看他這個男人的時間還短。
這的確不是一般路人遇上貝爾摩德的表現。
「不過...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林新一小心翼翼地說道:「你是不是有些警惕過頭了?」
「光是這些的確不能說明什麼。」
貝爾摩德仍舊保持著警惕:
「但你不要忘了,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廣田雅美』,誰知道這個名字能給我們引來什麼意想不到的傢伙。」
她始終把聲音壓得很低,連帶著也不讓林新一大聲講話。
說著,貝爾摩德又乾脆示意他直接閉嘴保持沉默。
林新一乖乖地閉上嘴巴,她則是細緻入微地檢查清楚了這客房裡的每一個角落。
「還好屋裡沒有監聽設備。」
「我們可以放心說話了——不過聲音也不要太大,免得被門外路過的人聽到。」
貝爾摩德的警惕已經到了像是有被迫害妄想的地步。
但即使林新一覺得她有些擔心過頭,她還是努力地把安保工作做到了最好:
「凱撒。」
「今晚你可得幫我們好好看住這個房間。」
「有什麼人偷偷靠近,可得馬上告訴我哦。」
貝爾摩德手法嫻熟地擼著凱撒毛絨絨的狗頭。
而凱撒也聽話地打起精神、豎起耳朵,悄然進入了「看門狗」的全天候警戒狀態。
做完這些,貝爾摩德才終於鬆了口氣。
她稍稍打量了一下這個客房:
民宿的客房設施當然好不到哪去,唯一可取的優點就是足夠乾淨整潔。
而浴室里那老化陳舊的簡陋設施更是打消了這位英倫淑女沐浴更衣的興致。
貝爾摩德只是稍稍瞥了一眼那浴室,便乾脆直接動手解開外套,脫下鞋子,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床上:
「好了,我們早點休息吧。」
「明天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麼麻煩呢。」
貝爾摩德全然沒有避開林新一的意思。
等她在床上脫下那條有些勒人的修身牛仔褲,掀開被子躺進去的時候,身上就只剩下最基本的內衣,和一件白到透明的單薄襯衫了。
而更糟糕的是,房間裡的床還只有這麼一張。
「你...你...」林新一舌頭都有些打結。
「唉唷...你臉紅啦?」
貝爾摩德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都幾歲了,還那麼害羞。」
她用秋名山老司機的成熟口吻,毫不在意地調笑起面前這個羞澀難堪的大男生來。
這讓林新一更加難堪:
「你...你至少把褲子穿上。」
「褲子穿上還怎麼睡覺?」
貝爾摩德全然沒有要收了神通的意思。
她隨手把那勒腿的牛仔褲往床頭櫃一搭,便掀開被子一角,拍了拍身邊的空當:
「過來,上床睡覺。」
林新一:「......」
「你以前黏人的時候,又不是沒跟我一起睡過。」
「那時你年紀也不算小了。」
「現在還害羞什麼?」
「......」林新一還是猶豫。
「唉...你就放心吧...」
貝爾摩德無奈地安慰道:
「我不會讓你女朋友知道的。」
林新一:「......」
聽到這樣的安慰,他反而更覺得這場面有些不對勁了。
「別磨磨蹭蹭的!」
貝爾摩德索性不耐地向他翻起白眼:
「不然你難道想跟凱撒一起,睡在地上麼?」
「唔...」林新一無言以對。
這民宿客房實在太過簡陋,屋裡除了床就只有床頭櫃,連套可以坐著睡的桌椅都沒有。
如果他不上床,就真的只能跟狗睡了。
「好吧...」林新一長長一嘆。
他最終選擇了妥協,乖乖地爬上了床。
「這就對了。」
貝爾摩德滿意而欣慰地笑了一笑:
「你總算沒被那小姑娘嚇到。」
「跟我住在一起都得向那女人解釋,呵...這算什麼?」
「明明是我先來的。」
說著如此刻薄的話,她就像是終於在一場戰爭中獲得什麼勝利一樣,嘴角揚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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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被子還敞開著,等著「戰利品」自己投入懷中。
終於,林新一爬上了床。
他的手握住了被子的一角。
然後...
然後他把被子往貝爾摩德身下一掖,抱起她囫圇著翻了個面,卷了個「壽司」出來。
這下子別說有什麼大好春光了。
這女人已經徹底被被子封印,只有腦袋還能露得出來。
貝爾摩德:「......」
「你幹什麼?」她幽怨地嘆了口氣。
「被子給你蓋。」
「我穿衣服睡就好。」
說著,林新一在貝爾摩德,不,在那「被子精」旁邊和衣躺下。
以這種形態和貝爾摩德睡覺...
就算灰原哀現在在場,她估計也不會有多麼生氣的。
「你這樣不冷嗎?」
「被子可只有一條。」
貝爾摩德氣鼓鼓地哼著。
但這股惱火之中,還真帶有幾分「奶奶覺得你冷」的關切。
因為現在真的很冷。
夜色已深,窗外下著大雨,空氣里瀰漫著一股仿佛能掐出水來的濕氣。
而這簡陋的民宿客房裡又沒有空調。
一般人如果不蓋被子睡覺,第二天估計就得去醫院報到。
「但我可不是一般人。」
林新一指了指自己的結實身板:
「你放心,我不冷。」
「我冷!」貝爾摩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她蠕動著卷緊那床不算太厚的被子,好像真的有被這濕氣凍到一樣。
「你過來,讓我抱著暖和一下!」
這語氣聽著已經有幾分鬥氣的意思。
但林新一卻反而不抗拒了。
他一陣微妙沉默,然後才十分體貼地問道:
「姐...你真的冷嗎?」
「嗯。」貝爾摩德順勢點了點頭。
「那好...」林新一嘆了口氣:「那...過來吧。」
「呵。」貝爾摩德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
她迫不及待地解開被子的封印,準備躺到終於願意妥協的林新一懷裡。
然後...
「你過來幹嘛?」
林新一一臉古怪地把她推開:
「我不是叫你。」
說著,他轉頭向那隻趴在地上的大狗狗招了招手:
「凱撒,你過來。」
貝爾摩德:「???」
「姐。」林新一又一臉真誠地轉過頭來:「凱撒它毛多,比我抱著暖和。」
「你要是冷的話,就抱著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