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林新一臉色變得僵硬:
性騷擾?還直接找我領導告狀?
該死...我是不是猜錯了原主和這個女人的關係。
林新一有些頭皮發麻,而電話那頭的男人則是繼續用他那極具壓迫感的聲音說道:
「林,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這...老大...」
林新一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宮野小姐雙手托胸,輕輕依靠在門框上,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她很樂意欣賞到林新一被琴酒呵斥時的窘態。
但很可惜,和她事先判斷的一樣,電話那頭的琴酒並沒有在這件事上追究過深。
聽到林新一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話,琴酒便乾脆放下這個話題,轉而語氣冰冷地教訓道:
「記住,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你的任務只是給我看好她。」
說著,甚至不待回答,這個林新一眼裡的「霸道領導」就直接酷勁十足地掛掉了電話。
只留下林新一神色尷尬地在原地發呆:
我的任務是看好她?
這...難道說....
林新一頓時從這簡單的對話中腦補出了自己和宮野志保之間的正確關係:
很顯然,這位名為宮野志保的少女來頭不小、背景很深,在公司地位極為崇高,說不定乾脆就是總公司老闆的千金。
這樣一來,她年紀輕輕就當上主任研究員的火箭升遷速度就能解釋得通了。
而自己這個保安隊...咳咳,這個安全總監,主要負責的其實不是保護實驗室的安全,而是這冰山大小姐的個人安全。
「怪不得我的工資會這麼高...」
「原來我其實是這種千金大小姐的貼身保鏢。」
「而原主備註里所謂的『最重要的人』,其實是指自己工作上的保護對象?」
林新一一陣無語,他發現自己好像鬧出了個大烏龍。
被僱主說成是「性騷擾」...
這份工作不會保不住了吧?
想到那還沒混到手的89萬月薪,林新一不免有些緊張。
砰砰砰!
宮野志保輕輕敲了敲門,打斷了林新一的思考。
而這位「大小姐」並沒有就這樣開除他。
她只是有些語氣不耐地質問道:「我們能去見我姐姐了吧?」
「嗯。」林新一點了點頭,隨即起身。
起到一半,起不動了。
出發是得出發...但是要去哪呢?
「我今天沒開車來。」
林新一想了一想,這樣試探著說道。
他在「自己」家裡搜查的時候找到過一把豐田的車鑰匙,知道自己是有車的。
但他對附近的道路不熟,需要按照地圖邊走邊找,所以乾脆就沒開車上班。
「嗯?」
宮野志保眉頭微皺:
很奇怪,以前林新一都是開車來實驗室的。
但急著與姐姐見面的她此刻也沒有細想,只是很快答道:
「那就直接走過去吧。」
「好。」林新一不露聲色地點頭,心中地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看來約定的會面地點就在附近,不需要開車過去。
這樣他就可以跟在宮野志保身後,順順利利地走到那個他根本不知道在哪的目的地了。
「那我們現在就走。」
林新一努力地扮演著這個私人保鏢的角色,同意陪同。
但這位宮野大小姐卻又有事了:「等等。」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素淨的白色研究服,像是現在才想到自己還沒把這套工裝換下:
「你在這裡等我。」
「我先回臥室把衣服換了。」
說著,宮野志保便徑直轉過身去,走路生風地離開了。
「臥室...」
「難道她就住在公司里?」
林新一緊緊皺起眉頭。
他愈發覺得這位宮野大小姐有些奇怪:
明明背景深厚,地位崇高,甚至能讓公司專門為她安排了自己這個私人保鏢。
家庭條件這麼好,竟然還像普通社畜一樣加班過勞。
甚至,她還乾脆就住在公司里,連家都不回了。
這也未免太奇怪了。
難道...
根據現有的線索,林新一敏銳地猜測到了真相:
這位宮野大小姐,應該就是...
那種天生熱愛工作的職場女強人吧?
雞湯名句「別人條件比你好、還比你更努力」中的「別人」,應該就是指她這種人了。
「真是了不起啊。」
林新一非常敬佩地感嘆著:
「老闆千金」都帶頭007了,普通人還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年輕人都得向她學習,熱愛自己的工作和崗位,一分一秒都不浪費。
想到這裡,估摸著宮野大小姐換衣服還得一段時間,林新一馬上認認真真地坐回到辦公桌前,聚精會神地看向電腦:
聽說初級掃雷的世界紀錄是1秒,他還得再試試。
..................................
與此同時,電話的另一頭,某輛停靠在街邊的保時捷356a旁。
琴酒輕輕地依靠在自己的愛車上,漆黑帽檐下的銀色長髮正在風中輕輕飄揚。
電話已經掛斷,但他那青色的瞳孔中仍舊閃爍著冷意。
「老大。」
伏特加,他的忠實小弟,這樣好奇不已地問道:
「雪莉說的是真的嗎?」
「林新一那個小鬼...真的對她?」
「那女人的話不能全信。」
琴酒的聲音毫無起伏,讓人聽不出情緒。
「那是雪莉在誣陷林新一?」伏特加不解。
「未必。」
「雪莉不會無緣無故地打小報告…」
「畢竟,她可從來不喜歡跟我說話。」
「說不定,林新一是真地對她產生了這方面的興趣。」
琴酒放下手機,輕輕點上一根的香菸,然後才在那繚繞的煙霧中緩緩說道:
「這傢伙的心思本來就複雜,做出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惜了...他原來也是一個有天賦的人。」
林新一是組織培養的後備人才,能力突出,天賦過人,背景乾淨,足夠可靠。
而最近幾年組織里總是鬧老鼠,叛徒像是殺不完一樣一隻一隻地往外冒。
作為專門負責清理門戶的組織頭號殺手,琴酒都殺得有些心累了:
果然,那種半路吸納進來的傢伙全都不能盡信。
表面上看著都是忠心耿耿的組織干將,仔細往深處一扒...
好嘛,各國情報組織跑這交流團建來了。
到最後,還是只有像林新一這樣組織親手培養起來的、完全知根知底的高級後備人才,才能不用擔心是情報部門派來的臥底,才能用得安全放心。
所以,琴酒一直很期待天賦不錯的林新一能夠成長起來,成長到可以在組織內取得正式代號、被認可為能獨當一面的地步。
到時候,他會選擇林新一擔任自己的助手也說不定。
但很可惜,林新一的表現在最近幾年來愈發讓人失望。
這傢伙的心理狀態始終不穩定,性格還漸漸變得孤僻而怪異。
這種心理素質顯然配不上一個正式成員的身份,無法承擔組織的重任,也就勉強能當個保安隊長。
而今天,他竟然還鬧出了那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難道說...
林新一這些年來逐漸消沉...
其實是因為他在雪莉身邊呆得久了,以至於陷入了單相思的戀愛睏境?
琴酒覺得這很匪夷所思,但仔細想來,卻又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
年輕人朝夕相處,生出好感也很正常。
被雪莉長時間冷臉相對,憋得都自閉了,控制不住有逾矩行為...似乎也可以想像。
話說回來,琴酒其實也不會在意林新一今天有沒有騷擾,又是怎麼騷擾雪莉的。
他真正在意的是:
「他只是一條被派去看護獵物的獵犬。」
「而獵犬要是會被自己的獵物所吸引的話...」
「這條獵犬不就不可信了嗎?」
琴酒這樣語氣冰冷地說道。
「哦?」
伏特加眉頭一挑,有些躍躍欲試地問道:
「大哥,那我們是不是得把那小子幹掉?」
「.......」
琴酒沒有回答,但態度卻很明確:
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把人幹掉?
那好歹也是組織花了幾年時間培養出的高級人才,甚至還送他跟在宮野志保身邊讀了大學。
因為他想談戀愛就隨便處理掉,未免太過浪費了。
更何況,琴酒還隱約知道,林新一當年是被那個麻煩的女人親自帶進組織的...他的背景可以說是根正苗黑,不是可以那種隨便捨棄的雜兵。
「再觀察觀察。」
沉吟片刻,琴酒用這樣平靜的口吻緩緩說道:
「如果只是對雪莉有好感,其實也不算什麼。」
「但是,如果他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忘了自己的職責...」
「就把他幹掉嗎?」
伏特加躍躍欲試地完成了搶答。
琴酒:「......」
組織里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不多了,能別就只想著殺嗎?
就是因為你這樣腦子一根筋,我才會期待林新一能儘快成長起來幫忙啊...
琴酒維持著面上的冰冷,經過一陣沉默,最終才不置可否地回答道:「看情況。」
「好的,大哥!」
伏特加認真地點了點頭,心裡也有些不為人知的想法:
呵,林新一,你恐怕是永遠沒機會晉升了。
想代替我伏特加成為大哥的司機...額...大哥的搭檔...
你還早了一百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