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一從不覺得交換口水是一件多麼有意思的事情。
數以億計的細菌,發酵的食物渣滓,潛在的病毒毒株,沼氣池同款的吲哚和揮發性硫化物...
光是想想就覺得噁心了。
更別說還要吃到嘴裡。
還要伸舌頭。
yue~
噁心吶,噁心!
他林新一就算是死,死這裡,從東京塔上跳下去,也絕對不吃人一口口水...
「真香。」
林管理官終究還是淪陷了。
志保小姐的唇瓣比他想像得還要軟,就像棉花糖一樣,軟中帶著絲絲的甜。
她的唾液非但不噁心,反而有種果味牙膏的清香。
就像是在啜飲一杯淺淺的雪莉酒,口感輕快香甜,風味令人迷醉。
林新一不知不覺地就醉了。
他開始熱情地回應,投入地品嘗。
而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簡單的烹飪。
忙碌了一天的宮野師傅開始製作美食。
香津,甘露,玉醴,這種年輕雌性智人的口腔分泌物,自古以來就是廣大現充的鐘愛之飲。
人類天生就是品甘飲露的高手,唇齒之間,輕輕一嘬,口條便應聲入口。
口條本身並無大味,嘗口條,除了口條本身的順滑口感,享受更多的還是嘬食本身的樂趣。
推,纏,揉,玉醴在運動中加速分泌,初嘗時似淡然無味,卻在回甘之後,讓人品出一種春日花海的茂盛生機。
春,萬物萌發。
又到了動物交...
「咳咳。」
林先生和志保小姐總算及時剎住了車。
他們總算清醒過來——
不清醒也沒辦法。
志保小姐的肺活量已經快頂不住了。
「唔...」兩人渾身發燙地緩緩分開。
再低頭看一下表,時間竟然已經被削去了整整3分鐘。
而他剛剛甚至都完全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更可怕的是...
都已經沉迷享受了整整3分鐘,他竟然,還想再來!
志保小姐的迷魂之術,竟是恐怖如斯!
林新一倒吸一口冷氣。
不。
不能再這樣了。
林新一啊林新一啊,你怎能如此墮落!
先前訂下的約會計劃你都忘了嗎?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
又一個3分鐘後。
志保小姐總算停住了攻勢。
林新一也終於想起自己還有事沒做了。
「志保...」
他咬著志保小姐粉紅色的耳垂,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走吧,我帶你去下一個地方。」
「高人教我的招數...還沒用呢。」
「嗯...」宮野志保用她那可愛的鼻音懶懶哼著。
雖然她覺得現在已經夠浪漫了。
即使林新一現在就結束約會直接帶她回家,她也不會有絲毫不滿。
但既然林新一如此用心地為她準備了浪漫約會,還費盡心思去找了什麼高人指點,她自然不會掃了男友的興致。
而他今天那出人意料的表現,更使得宮野志保對他的情商有了從未有過的期待。
現在這「個人理解」的部分就這麼浪漫了。
要是再用上「高人指點」的招數,那還不得直接起飛嘍?
於是宮野志保一點也不猶豫。
她依戀不已地挽住男友的胳膊,輕輕地對他說道:
「你去哪,我去哪。」
「嗯。」林新一緊了緊臂彎,挽著女友緩緩向前走去。
他們離開了這家百貨商場,他們愛情開始的地方。
又沿著那熱鬧的馬路向前邁開步子,慢慢地,慢慢地走著。
一如他來到這世界後的第一天,和志保小姐並肩走在這繁華街市時的舊時光。
宮野志保靜靜享受著這種熟悉又陌生的美好。
回味著唇邊餘留的絲絲甜意,她也終於忍不住用那幸福的語調輕聲問道:
「林,你打算帶我去哪?」
「那個『高人』...到底教了你什麼?」
志保小姐期待地眨了眨眼。
她還是沒想到林新一身邊到底有哪位高手。
如果非要矮子裡拔將軍的話,好像也就只有貝爾摩德了。
貝爾摩德雖然沒談過戀愛,沒吃過豬肉,但一大把年紀了肯定也見過不少豬跑。
她那套魔女的本事雖然都是演戲,都是色誘男人的套路,但也能勉強和浪漫扯上關係。
不過,如果這傢伙不按套路出牌,非要用她那淺薄的戀愛經驗,自己用心地提建議的話...
估計答案不是男女相擁做陶藝、玩泥巴。
就是在豪華遊輪船頭相擁吹海風。
怎麼看都不吉利啊...
宮野志保一番胡思亂想,最終還是沒猜出男友為自己準備了什麼浪漫驚喜。
而林新一卻只是報以神秘微笑:
「驚喜驚喜,當然不能這麼早就說出來了。」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現在要去哪。」
說著,林新一微微抬頭看向前方。
只見在這條道路前方,在他們視野接近極限的地方,正高高矗立著一座仿佛將天幕劈成兩瓣的赤色高塔。
這是...
「東京塔?」
「嗯。」林新一點了點頭:「我們就是要在東京塔上約會。」
「唔...」志保小姐心中的期待頓時消減不少:
這算啥高人指點的招數?
東京塔雖然是東京地標,是世界聞名的高層建築,是昭和時代的人類奇觀。
但...他們本來就是米花町的居民。
這個世界的東京塔就在米花町。
米花町本地人就生在這座高塔下面,從小到大都不知道在上面逛了多少次了,早就對這座世界聞名的高塔喪失了興趣。
志保小姐平時一開窗就能看見這玩意,上學路上能看見這玩意,學校操場也能看見這玩意...她自然也不會覺得它是什麼可以創造美好記憶的難忘之地。
在東京塔上約會,雖然不能說不浪漫,但終究是少了些新意。
看來林新一找的這位高人...
果然不怎麼高。
這個「高人」估計就是工藤新一。
這傢伙除了抄襲老爸的創意,能想出的約會方式不是去米花水族館,就是去東京塔,去電影院,去多羅碧加樂園...
總之都是米花高中生約會的常見場所。
很平庸,很沒創意,也不怎麼浪漫。
搞得毛利蘭跟他從小到大出去「約會」這麼多次,都以為對方只是想帶她出去「春遊」。
更不要說,這些地方還特別容易碰到案子——
死神老是光顧這些地方,這些地方自然隔三差五就要死人。
這麼多年下來,也不知折去了多少人命。
這哪是去約會?
簡直是去加班。
不過...
「沒關係。」
宮野志保心中倒是也不顯失望。
她側過臉,靜靜地欣賞著男友那令人心跳加速的側顏:
「只要跟你在一起。」
「去哪都行。」
...................................
東京塔,電梯入口。
林新一和宮野志保登上了電梯。
他們的目的地是東京塔最頂端的小觀景台。
而赤井秀一和茱蒂小姐一路跟到這裡,卻在這最後關頭悄然停下了腳步。
「秀一...」
「我們不跟了嗎?」
茱蒂小姐有些不舍地問道。
她本來是不太願意客串那些三流偵探,跑來監視這對偷情狗男女的。
但這一路走來,走在這東京繁華的街市,走在一對又一對情侶之中,卻讓她找到了過去那種,與赤井秀一攜手相伴、並肩前行,享受二人世界的甜蜜感覺。
於是茱蒂便有些沉迷了。
她還想再接著約會...咳咳...接著監視林新一約會。
但赤井秀一卻在這東京塔的電梯下面停下了腳步:
「不,不跟了。」
「東京塔頂端的小觀景台空間有限,再跟上去容易被人發現。」
其實這話半真半假。
那小觀景台的確空間有限。
但現在時間剛過傍晚,現場遊客眾多。
如果混跡在這密集人潮之中,借著這些遊客的身形掩飾自我,想要跟上監視倒也不難。
但赤井先生已經有些不想跟了。
他已經沒眼看那對狗男女了。
膩得要命。
明明是曰本人卻跟米劇里男女主角一樣,動不動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啵嘴。
而且還不止一次。
如果氣氛浪漫一點也就罷了。
可是這對狗男女...為什麼在那奧特曼的巨幅海報下面都有心情啵嘴啊??
奧特曼還有催情的功效麼?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赤井先生覺得自己的跟蹤完全是浪費時間,而且還讓人辣到了眼。
而最重要的是...
雖然林新一和淺井加奈並未發現他的存在。
但他總覺得這對情侶在無聲地嘲諷他,在他前女友茱蒂面前。
因為林新一和淺井小姐的關係,多多少少和他與宮野明美的關係有些相像...
他們那名為真愛,實際卻是同流合污、狼狽為奸的行為本身,就是對他赤井秀一一種無聲的嘲諷。
光是看到他們,他就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自己追逐真愛的行為真的錯了麼...
他是不是太對不起茱蒂了?
時隔兩年之後,赤井先生終於被迫地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總之,茱蒂...」
「我們回去吧。」
赤井秀一心中思緒萬千,臉上卻依舊面癱。
他語氣平淡地向茱蒂發送著命令。
而茱蒂小姐就像飽經pua...飽經訓練的戰士一樣,毫不猶豫地選擇服從。
既然秀一說撤,那便撤吧。
於是她乖乖地收拾好情緒,準備跟赤井秀一一起離開。
而她也沒有擔心監視行動的終止,會讓他們錯過什麼。
畢竟都跟了這麼久都沒發現異常。
總不能就落個下半場約會沒看,就能恰好錯過什麼大事吧?
組織殺手還能在這東京地標突然冒出來不成?
可就在這時...
「等等。」
赤井秀一離去的腳步驟然停下。
茱蒂還什麼都沒有意識到,他便自顧自地悄然回過頭去。
他的目光鎖定了一個背影。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背影。
這男人穿著樸素的風衣,挎著一隻大帆布包,步伐穩健地走在遊客之間,又跟著走上了電梯。
自動門緩緩關上,電梯向上運行,男人也消失在了赤井秀一的視野之中。
「怎麼了?」
茱蒂小姐還是沒看出什麼不對:
「那男人有問題麼?」
「有。」赤井秀一簡短地答道:「他的包。」
「包?」茱蒂小姐露出傻傻的表情:「那包有什麼問題麼?」
「那個包本身就是問題。」
赤井秀一淡淡答道:
「從包身的形變程度可以看出,裡面穿的東西不少,分量絕對不輕。」
「而一層明明有方便外地遊客的箱包寄存箱。」
「為什麼他不把包寄存在一樓,反而要背著這麼大的一個包坐電梯上觀景台?」
「他不覺得麻煩麼?」
「還有...」
「作為一個外地遊客的隨身物品,這個包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這個帆布包說大其實也算不上大,但說小也絕對算不上小。
至少...
「裝一把步槍,加上幾個彈匣,甚至再添上幾個手榴彈,都完全夠了。」
「而如果把裡面的東西全都換成高能炸藥的話,這個包的分量都足以將東京塔攔腰截斷。」
赤井秀一說著危言聳聽的話語。
但這話卻不是信口開河。
因為他自己平時執行任務的時候就喜歡帶這種包。
看著像是帶著行李的外地遊客,實際上卻是一個移動軍火庫。
背上要是再多一隻裝著狙擊槍的吉他盒,他都敢去單挑整個琴酒小隊。
而上次愛爾蘭找林新一復仇的時候,據說也帶著這麼一個大小、材質、款式都類似的旅行包。
「秀一,你的意思是...」
茱蒂小姐頓時緊張起來:
「這個男人是組織派來報復林新一的殺手?」
赤井秀一默然表示肯定。
但茱蒂還有些遲疑:「這...這也不一定吧?」
「萬一對方就真的只是一個隨身把行李帶在身邊、又恰巧不想存包的外地遊客呢?」
「這種可能性應該更大吧?」
「你說得沒錯。」赤井秀一肯定了茱蒂的質疑。
「可現在是非常時期。」
「林新一已經成了曰本警方和組織之間的矛盾的漩渦。」
「皮斯科加上愛爾蘭,還有組織因枡山集團被查而遭受的巨額財務損失,估計都讓琴酒對這位警視廳王牌恨之入骨了。」
「他身邊出現的任何可疑人物,哪怕疑點再小,都值得我們小心注意。」
他們跟蹤林新一就是為了守株待兔。
現在多多少少看了點兔影,當然不能不確認情況就偷懶撤退。
不然要是真的錯過了大事...
前面那些嘲諷不是白挨了?
「走吧。」赤井秀一心中做出了決定:「我們也跟上去。」
動身之前,他還不忘特意提醒:
「茱蒂,到了上面記得注意隱蔽。」
「好。」茱蒂點了點頭:「我會小心那對狗男...」
「咳咳...」
茱蒂小姐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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