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最中央,厚重的冰層下面矗立著一幢宏偉的殿宇,散發著冰冷的白芒,攝人心魄。
這裡,便是世界頂尖古老勢力之一的冰神殿,信奉冰之女神。
殿宇中,栩栩如生的冰之女神像頭頂神環,高大的身軀充溢著神聖光輝,若非缺少生氣,簡直就是冰之女神在世。
噠噠噠……
腳步聲突兀響起。
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款款而來,半張俏臉被潔白的面紗遮掩住,只留一雙冰冷,漠然的眸子。
單觀其眸子,就仿佛是一個沒有絲毫感情可言的死物。
白衣女子站在冰之女神像前,仰起頭,抬著高傲的下巴,眉宇間浮現一抹倨傲。
她喜歡站在這,凝視這尊代表神之威嚴的雕像。
這是她對冰之女神的褻瀆,因為她的倔強讓她去反抗,反抗今時今日的一切。
只因為,這一切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一人一雕像就這麼僵持著,整座殿宇默然無聲。
一道蒼老身影悄無聲息地浮現,望著白衣女子,褶皺面龐上的神情複雜難明。
「冰女……」
蒼老身影正是冰神殿的守護者,雪奴。雪奴的聲音沙啞,帶著一份行將就木的虛弱,仿佛即將不久於人世。
冰女將視線轉向雪奴,聲音中不含絲毫感情:「樓蘭,我會去!」
雪奴並沒有絲毫意外,道:「在樓蘭應該會有月神的傳承,如果有可能,問一下冰神的訊息……」
冰女唇角微微翹起,帶著一抹譏諷:「遠古的那一場毀滅之戰,又被稱作諸神的黃昏,本就是為了滅神,又怎麼會有漏網之魚?」
雪奴嘆道:「你也太小看諸神了!或許,當時他們難逃隕落之難。但是,他們卻有方法為自己殘留一線生機。月神與冰神情同姐妹,兩人聯手,生存的幾率會更大。而月神是由月之精華孕育而出,只要月光不散,她便會回歸。而她一定會知曉些許冰神的消息的!」
冰女漠然道:「知道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復活?」
語氣一轉,冰女冷冷道:「冰神殿氣數已盡,難逃沒落的宿命,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雪奴臉上浮現一抹慍怒,道:「冰女,你別忘了,是冰神殿賜予了你如今的一切。」
冰神是她的信仰,也是她不能碰觸的逆鱗。然而,身為冰神殿繼承人的冰女竟然一再詆毀冰神,這讓她怒氣翻湧。若非不想讓冰神殿的傳承斷絕,她早就將冰女斃於掌下。
冰女,擁有冰之神脈,乃是冰神傳承的絕佳人選。若無意外,冰女一路成長下去,將會成為新一代冰神,威鎮寰宇。
可惜,偏偏冰女對冰神殿沒有絲毫歸屬之心,甚至大為排斥,更是屢次褻瀆冰神。
這讓他寒心的同時,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冰神殿現在只有她和冰女兩人。
而她壽命將盡,根本就沒有精力再去培養一個繼承人。更何況,像冰女擁有冰之神脈的人,千年才出一人。
這也是她對冰女一再忍讓的原因所在。
冰女冷冷道:「但卻不是我想要的!」
「你……」
雪奴抬起了乾枯的手掌。
冰女昂起頭,滿臉倔強,針鋒相對。
雪奴氣勢一泄,收回了手,轉過身,向著大殿的後方走去,背影蕭索,語氣中滿是心灰意冷:「罷了,罷了,或許這就是我冰神殿的命數。既然你不想要這一切,我也不強求你。樓蘭之事過後,你可以脫離冰神殿,去過你想要的生活……」
冰女望著雪奴的背影,堅若磐石的心境盪起一絲漣漪。
這個把她養育成人的老人已經老了……
繼而,她便把這絲漣漪強行剔除。
這裡教給了她無情,所以她要去做一個無情之人。
……
天竺
一座恢宏的廟宇矗立在山巔之上,梵音飄出,直透心間,仿若被佛祖點化,進入西方大雷音寺聆聽教誨。
山腳下,一個身穿錦衣的魁梧男子浮現身影,負手而立,抬頭仰望被雲霧遮掩的廟宇,喃喃道:「何謂慈悲?」
下一刻,錦衣男子身影消失,出現在廟宇大門前。
大門牌匾上書寫著三個燙金大字:普化寺!
吱!
緊閉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一個身披袈裟的年輕和尚走出,對著錦衣男子雙手合十,道:「施主,師祖有請!」
錦衣男子打量了年輕和尚一番,淡淡道:「你就是梵耶?」
年輕和尚恭敬地答道:「正是小僧!」
錦衣男子饒有興致的問道:「你與華夏四大人傑之一的西渡菩提相比,如何?」
梵耶答道:「小僧不如他!」
錦衣男子道:「你的確不如他,因為他可以為了天下蒼生走上魔佛之路,而你卻只知道頂著慈悲的幌子為自己謀福利……」
話音一落,錦衣男子與梵耶擦肩而過,留下梵耶在原地怔怔出神。
錦衣男子穿過一幢幢殿宇,駐步在一尊佛像前。
佛像前盤坐著一位老和尚。
梵天,天竺古佛教的守護者。
梵天嘆道:「以你的身份,又何必與一個小輩過不去?」
錦衣男子笑道:「過不去?我怎麼覺得是點撥呢?」
梵天緩緩起身,轉身望著錦衣男子,道:「你此來為何?」
錦衣男子道:「談一樁生意!」
梵天沉默少許,問道:「樓蘭?」
錦衣男子不置可否。
梵天道:「怎麼談?」
錦衣男子道:「你我兩方合力探索樓蘭,所得利益平分!」
梵天道:「七三!」
「轟……」
一股強橫至極的氣息瞬間覆蓋整座普化寺,所有僧人盡皆色變,駭然無比。
梵天面色驟變,震驚道:「聖道,怎麼可能?」
錦衣男子嘴角微微翹起,譏諷道:「為什麼不可能?」
梵天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道:「平分!」
錦衣男子淡淡道:「華夏有天罰入聖道,天竺由我帝釋天入聖道,西方有黑暗主宰入聖道……天地已變,聖位解封,這個世界已經不再由你們這些老傢伙說了算了……」
帝釋天,天竺帝氏一族族長。
梵天漠然道:「可是,我們有些東西是你們所不能比的!」
帝釋天哈哈大笑道:「能不能比,拳頭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