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著那中年人聽見金泉的聲音陡然停下了敲擊的動作。
他跪坐在牢籠里,抬頭,就這麼直直的看著金泉。
嘴唇不住的顫抖,兩行渾濁的眼淚從他眼角滑下。
「我是你寧叔啊。」
似乎是確認了金泉的身份,他瘋了一般哭笑起來。
「寧叔?」金泉一臉疑惑。
「金泉,天啟帝國沒了,羅家和第五家族都沒了,我們拓跋家族也沒了。」
「我們沒有保下羅明,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金泉面色微微一動,手中大劍划過,這不知什麼材質打造的牢籠瞬間被切開。
看見這一幕,哪怕是這中年男人也是微微一愣。
隨後便聽見金泉回頭朝喊道:
「小夏,過來!」
片刻之後夏殷澤便快速小跑過來。
「看能治療麼?」
夏殷澤手中橙光閃爍法杖出現,卻被那中年人制止道:
「別白費力氣了,沒用的。」
就見那叫寧叔的中年人極其顫巍的慢慢拉開了他的衣領。
看見他胸口使哪怕金泉都為之一震,夏殷澤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在這寧叔的胸口,五道抓痕從他肩頭劈下,直接到腹部,白骨森然露出。
這傷口潰爛成泥,又凝結成蠟。
「這是毀傷?」金泉顯然很熟悉這種傷口。
寧叔點了點頭看向夏殷澤笑道:
「除非你是八階聖牧,或許能把它淨化,否則是無法治療的。」
金泉看著這滿臉風霜的中年人,可記憶中卻沒有絲毫印象。
「在那次逃亡中我受過極大的創傷,連帶著記憶也出現了殘缺。」
「我...好像忘了你。」
聽見金泉這麼說,寧先是愣了一會,隨後反而自嘲的笑了笑道:
「忘了好,忘了好。」
他劇烈咳嗽一聲,咳出滿口鮮血。
「老大,他手上那個,好像是縛靈石。」夏殷澤指著那束縛寧書的手鐐道。
金泉疑惑的看向他。
「這東西是專門用來關押高階職業者的,會封住所有屬性和技能。」
「上城有鬥獸場,有些人就是帶著這個的。」
金泉看了一眼已經奄奄一息的中年人道:
「解開會怎樣。」
「會恢復屬性。」
咳出的血,濕潤了喉嚨,讓寧叔稍微好受了一些。
「我身上不下五種詛咒,解開沒有意義了。」
他看向金泉道:「我叫拓跋寧,是天啟帝國的副衛將。」
「你說你忘了以前的事,我卻反而有些輕鬆了。」
「我對你並不好,你們第五家族,就是我一手打壓下去的。」
他摸了摸手上的鐐銬繼續說道:
「什麼天生衛將,什麼開國家族,都是一堆廢物。」
「我一直告訴自己,我沒有錯,弱者不就是應該淘汰嗎?你說呢,金泉?」
他調整了下位置,滿臉痛苦的將後背靠在鐵籠上。
「第五家族就是尸位素餐,他就應該被歷史淘汰。」
「我沒有錯。」
「是我讓野兒欺辱你們,你們都是慫蛋,整個第五家族年輕一輩都比不上我野兒。」
「沒一個比的上。」
「他雖然暴躁傲慢了些,可他確實是依靠實力,打敗所有競爭家族,名正言順拿到衛士稱號的。」
他看向遠方,胸口抽動了下:
「可我還是錯了。」
「哈哈。」他那張滄桑的臉上兩行清淚留下。
「我錯了。」
「可是你第五金泉為什麼現在才出現!可是你第五金泉為什麼要當了25年廢物現在才出現!!」
他整個人的情緒也有些激動起來。
「如果你早些出現,帝國內部就不會因為一個衛士之爭,互生間隙,就不會被趁虛而入。」
「我們都想讓子女當帝國的二把手。」
他搖了搖頭:
「欲望,真讓人難以捉摸。」
「如果你早些出現,就沒人去爭了。」
「我兒子也不會如今生死不知了。」
他慘笑一聲:
「帝國之壁,帝國之壁啊。」
「他是名正言順的印璽。」
拓跋寧抬頭看著金泉:
「天啟帝國已經沒了,千年帝國,消失了。」
可看著金泉的面容,又笑了笑:
「不對,還有你,你...活著,真好!」
似是又想起過去造謠重傷金泉廢物的事情,緩緩低下頭去。
「他們都不是天啟帝國的人,一個都不是。」
金泉抓住圍欄,跳進車斗內,看著他低頭似乎即將逝去的模樣,一刀划過,拓跋寧的手銬腳鐐頓時切成兩塊。
就見拓跋寧後背快速凝聚一隻極其威武的盔甲熊的身影。
可下一刻從他體內生出無數紅色的花朵藤蔓,瞬間將這盔甲巨雄纏縛。
硬生生將其拉回了體內。
不過即使這樣拓跋寧似乎也是好受了一些,氣息也開始平穩起來。
看著金泉手中的熔岩裁決。
他微微嘆道:
「你也不是騎士了。」
「能和我說說,滅掉天啟帝國的那些人是誰嗎?」金泉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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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掛著第五這個姓氏,遲早有一天被他們盯上清理。
拓跋寧搖了搖頭:
「你不要想著復仇了,試著離開這個地方吧。」
他撐了撐身子道:
「或許你可以告訴元素聖城,或者飛鷹帝國,他們很快也會淪落的。」
金泉眉頭微凝道:
「他們到底是誰?你想讓我逃,可只有了解他們,我才能更好的逃。」
拓跋寧看了他一眼,似乎被這個說法說動了:
「他們自稱為神。」
「神?」金泉面色微變。
「對,他們能通過獻祭職業者,讓怪物獲得智慧,這種怪物。」
「他們稱之為:神使。」
「他們有著人類的智慧和外表,可內里卻是霸主,乃至王者級別怪物。」
「天啟帝國裡面已經沒有人了,全部是變成人身繁殖出來的怪物。」
「那些繁殖出來的怪物,同樣有著人的身體。」
「他們正急速的在天啟帝國學習如何成為一個人。」
說到這他露出一絲絕望。
「元素聖城,飛鷹帝國,還是廢土裡的其他勢力都逃不過。」
隨著他的講述,金泉的瞳孔急速收縮,他沒有一點質疑,因為他就遇見過這樣一隻怪物。
此時隨著拓跋寧的說起,原本的一些疑惑瞬間有了解釋。
1號坑中的怨蛛母蟲為什麼會和計然描述的不一樣,為什麼怪物能開口說話,為什麼怨蛛母蟲會變成一個半人般蜘蛛的怪物,以及那怨蛛母蟲那突兀出現的神使稱號。
這一切似乎都能說的通了。
之後他手中光芒一閃,一張閃爍紅光的捲軸出現,這赫然便是在擊殺怨蛛母蟲掉落的【神使之書】。
他將捲軸遞上前問道:
「你說的神使,和這東西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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