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時近三更,格格神色懶懶,盧超看著說道:「今日和格格剖心傾談,實是高興。我們來日方長,今日先散了吧。」說罷,轉身對紅翠說道:「扶你家格格好生下去。這會兒露重,山上濕滑,不要傷著你家格格。」
紅翠橫了他一眼,說道:「不用寨主吩咐,我家的格格紅翠自然會照顧好。」
盧超對格格一片痴心,看著酒意微醺的格格神情說道:「雖是你家格格,但亦是盧某的格格。勞煩姑娘好好看護著。」
正說話間,一嘍囉登上台來,躬身對著盧超施禮。
「二狗子又有什麼事?」原來上來的這嘍囉正是跟著二狗子的人。
「回大寨主的話,二當家說,今日定要和大寨主吃杯酒。」
盧超有些不快,斥道:「今日天太晚,還是明日再說吧。」
小嘍囉察言觀色,看出盧超臉上不耐煩,但二當家的話又不敢不回,只得小心著說道:「二當家今日喝多了酒,定要再和大寨主喝幾杯,說說話才好。小的也勸說過,但二當家的脾氣大寨主也知道,倔強的很。二當家最聽大寨主的話,或者大寨主勸說兩句,他可就回去了呢。」
盧超心道,也好,他既然來了,不如就此了斷拉倒。他擺手說道:「也罷,你讓他上來罷。」
等小嘍囉走開,盧超親自奉送格格下了登仙台,殷勤說道:「格格可聽見了,我正要說拿他,他可就自投羅網來了。他又不是我的對手,不如借這個機會,將他在酒桌上砍了最好。」
格格不便摻言,點頭說道:「若晴不勝酒力,全仰仗盧兄做主就是。」一句話竟推卸得乾乾淨淨。
盧超自然明白,嘿然稱是。
不一會兒,二狗子醉醺醺上得登仙台。盧超自矜身份。安然坐在正首位置,斜眼瞟了他一眼說道:「怎麼又喝成這德行?還有二當家的樣子麼?」
二狗子嘿嘿一笑,歪歪扭扭地坐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到地上。好不容易坐好,他咧嘴笑道:「大寨主好心情,到處找不到,躲在這好地方喝悶酒呢。」
此時,盧超不願意多搭理他。擺手命道:「你喝多了,時候不早,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說罷,盧超起身準備下來。
二狗子正擋在他面前,攔住說道:「別,大寨主別走啊,我有要緊話要對大寨主說~~~」話沒說完,他卻一個重心不穩,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口中吐了一地污物。
盧超捂著口鼻,也不能就走,從袖中甩出一帕子,扔給他說道:「噁心死了,快擦擦!」
二狗子擦乾淨嘴上殘渣,掙了幾掙,竟沒站起來。盧超不得不蹲下扶他起身。說時遲、那時快,寒光閃過,一把尖刀迅疾地插入盧超前胸。盧超果然英勇,胸中利刃。依舊拼著一推,將二狗子掀翻在地,雙目一睜,怒斥他道:「你個白眼狼。你,竟敢殺我~~~」突然感覺嘴裡一咸,一口鮮血吐出。盧超頭目暈眩,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此時,二狗子一骨碌從地上跳起,拔出他胸前匕首。狠命連刺了幾下,見他咽氣才拔出匕首。
瞅著四周無人,二狗子滾動大寨主的屍首,竟從登仙台上推下。登仙台乃黑虎山最高處,底下懸崖峭壁,不知多少丈深。這一推下去,連個響都沒聽見。也是晦氣,剛和格格對飲了定親酒,盧超卻真的一魂渺渺,直登仙界去了。
收拾了盧超,二狗子興頭頭從登仙台下來,迎面被剛才的小嘍囉撞見。二狗子心道,莫不是被他看見了麼,還是一刀斃命,先解決了他才是。
不想那嘍囉嘴裡只喊道:「大寨主呢,不好了,不好了,巡山的兄弟看見山下火光沖天,可是官軍襲上來了。弟兄們多半還在睡夢中,快請大寨主主持!」
二狗子心中一驚,不能就此說出盧超已經斃命,想了想說道:「大寨主臨時有事,下山去了。你快糾集山中弟兄,撿起兵刃,和官軍對陣一番。」
那嘍囉也沒主意,只得聽從二狗子的話,急急下去傳二狗子命令去了。
二狗子原沒什麼本領,不過仗著盧超得了這二當家的座椅。此時心知盧超已死,自己性命不保,倒不如由他們抵抗官軍,自己收拾銀兩,撒丫子走路才是。
他急急從登仙台下來,速速奔進自己房內,收拾全部金銀細軟,忙忙來到後院,敲開格格的房門。開門的正是紅翠。紅翠剛和格格和衣睡下,聽門外聲急,開門問道:「你怎麼來了?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樣了?」
二狗子急切說道:「盧超已經被我殺死,推下山去。姑娘快叫醒格格,我們一起逃命去罷。」
紅翠心中大喜,臉上卻一副茫然的神色,詫異問道:「大寨主死了,正是你當寨主的好時候,我們逃什麼?」
二狗子指著山下冒起的紅光說道:「姑娘沒看見山下那團紅光麼?官軍襲上來了,我們打不過,還是快點逃命才是。」
紅翠心中早已有計,先穩住他說:「你先等等,我和格格收拾一下東西就走。」
二狗子心急說道:「姑娘快些才是,再不走就逃不出去了。」
紅翠點頭,扭身進去。不一刻,收拾好行李,負在背後,手上卻端著一碗涼茶,說道:「喝了那些酒,想必有些口渴。這一路又要奔波,你喝了這杯涼茶吧。」
二狗子再不想其他的,接過來茶水,一口氣喝了。只感覺茶水甜甜的,香香的,甚是好喝。緊急時候,二狗子依舊獻媚說道:「姑娘沏的什麼茶,好喝的緊。以後咱們長長久久的,姑娘可多沏這種茶來喝才是。」
紅翠抿嘴一笑,神色怪異,接著,冷哼一聲,對著他的連啐了一口斥道:「你想得美!你可知道你剛喝下的茶中有砒霜麼?過不了一刻,你也追隨你主子去了。」
二狗子大吃一驚,隨即感覺腹內難受,忙伸手到喉中,嘔出一些殘渣。這隻手卻摸出那把匕首,對著紅翠就要砍。
紅翠眼疾手快,忙關上房門拴上門閂。二狗子手中雖有匕首,但終究毒藥發作,七竅流血,隨即一命嗚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