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津坐在車裡,看著就站在他車頭的米夏,眼眸瞬間暗沉如冰!
米夏看見他,有些失神。
喬慕津驀地解開安全帶,走下車來,一把將米夏拖到了旁邊的行人道上紡。
「你站在那裡幹什麼?」他前所未有地厲聲問她,「那麼多車開來開去,你走下去幹什麼?甌」
「我……」米夏怔了怔,有些艱難地回過神來,這才又笑了,「因為我看見你了啊,所以我走下來攔你的車……」
喬慕津死死地看著她,呼吸緊繃,眼眸晦暗。
米夏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來,過了一會兒又抬頭看他,伸出手來拉了拉他的袖子。
喬慕津卻似乎真的生氣了,拂開米夏的手就轉身回到了車上。
米夏頓了頓,也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一路上喬慕津都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沉沉地看著前方的道路,米夏時不時看他一眼,他也沒什麼反應。
米夏到底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不再打擾他。
回到公寓,喬慕津也是大步走在前頭,米夏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依舊能從他側後方看到他緊繃的臉部線條。
打開大門,米藍的身影在樓上一晃而過,大約是懶得聽米夏問她為什麼不去吃飯的問題,幾秒鐘之後就聽到樓上傳來「砰」的關門聲。
屋子裡安靜得仿佛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卻又好像只有她一個人。
米夏低頭換了鞋,喬慕津已經徑直上了樓。
她在樓下晃了一會兒,走進廚房去給喬慕津沖了一杯咖啡。
她向來不怎麼會做這個,喬慕津要喝咖啡一直都是自己煮,可是眼下米夏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能端著咖啡上了樓。
回到臥室的時候,喬慕津已經洗好澡從衛生間出來了。
他身上只穿了一條長褲,赤著上身站在床邊,正彎腰去拿放在床頭的煙。聽見聲音,他轉頭看了米夏一眼,拿著煙走到了陽台上。
米夏連忙跟了過去,「我給你沖了咖啡。」
喬慕津已經點燃了煙,擰著眉看著公寓下方的一片城市綠地,沒有理她。
米夏又看了看,轉身回到臥室,拿了一件睡袍出來,從身後給他披到身上,低低說了一句:「會著涼的。」
喬慕津依舊不理她。
米夏低頭站了一會兒,說:「那我去洗澡了。」
……
衛生間裡,米夏站在淋浴底下,任由溫熱的水沖刷在自己臉上,卻始終沒有任何動作。
很久之後她才關掉花灑,拿毛巾隨意擦了擦,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喬慕津依舊不在房間裡了。米夏打開門看了看,看見書房裡透出燈光,他應該是在那裡。
她沒有過去打擾,而是掀開被子,安安靜靜地躺在了床的一側。
也不知過了多久,臥室的門才再度響了一聲,她知道是喬慕津回來了,卻只是閉著眼睛不動。
關了燈,喬慕津很快也躺到了床上,米夏背對著他,卻感覺得到他其實並沒有睡著。
畢竟兩個人曾經有過那麼多同床共枕的夜晚,她知道他睡著是什麼狀態,沒睡又是什麼狀態。
更何況如今,她對他的一舉一動都那麼敏感……
她安靜躺了許久,終究還是緩緩轉過身,朝他懷中貼了過去,伸出手來輕輕撫上他的胸腹。
喬慕津竟似乎一直在等這一刻一般,在她的手剛剛碰到他的瞬間,就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狠狠用力!
對她而言,他的手掌大而厚,幾乎將她的手完全包裹,那樣用力一捏,米夏差點痛得叫出聲來,抖了兩下,愈發往他懷中深埋而去。
黑暗之中,喬慕津低沉的聲音響起,卻依舊是厲聲喝她:「知不知道今天那樣的情形多危險?以後還敢不敢那樣子失神?」
「不敢了……」米夏聲音發顫地回答,「我不敢了,你不要生氣……」
他怎麼可能不生氣?他伸出手來在她身上幾個肉厚的部位擰了幾下,力道雖然控制得剛好,可米夏敏感脆弱,還是有些控
tang制不住地叫出聲來。
喬慕津隨後就將她拖到身下,壓了下來。
……
那是一場懲罰,卻是讓米夏酣暢淋漓的懲罰。
事畢,她呼吸不穩地靠在他懷中,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他,低聲道:「你開心一點沒有?」
喬慕津瞥她一眼,沒有回答,抬起手來關掉了床頭的燈。
米夏依舊靠在他懷中,聽著他逐漸平穩下來的呼吸,她那顆忐忑不定的心才仿佛一點點地也平穩下來。
只要他開心了,那就好了……
*
第二天早上,喬慕津早早醒過來。
其實整晚都沒怎麼睡著,因為始終感覺得到她時輕時重的呼吸,他知道她睡得並不安穩,自然也睡不好。
低頭看時,便看見米夏躺在他懷中的模樣,雖然是睡著的模樣,長長的睫羽依舊輕輕顫動著。
喬慕津到底沒能忍住,低頭吻了上去,米夏一下子驚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他,似乎僵了片刻,卻又很快軟化下來。
一發不可收拾。
喬慕津再起床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八點半了,簡單收拾收拾打開門,便看見米藍站在門口,跟個小要飯的一樣,手裡舉著手機,上面寫了幾個字:快餓死了。
喬慕津顯然是沒時間再管她會不會餓死的了,米夏見狀,連忙上前將米藍拉開,對喬慕津說:「你去上班吧,我跟小藍待會兒去餐廳吃早餐。」
清晨饜足的男人心情似乎好了些,拉過米夏來吻了一下,轉身下了樓。
米藍瞥了米夏一眼,很明顯嫌棄她的餐廳早餐。
米夏看出她的意思,轉身回到房間裡翻了翻,找出好幾張貴賓卡來遞給米藍,「都是他的卡,這些餐廳都不錯,想去哪家你自己挑吧。」
米藍接過來一看,眼眸頓時亮了亮,隨後看向米夏。
「我沒什麼胃口,你自己去吧。」米夏笑了笑,輕聲道,「想吃什麼吃什麼,都記在他的賬上。」
米藍立刻伸出大拇指來點了個贊,轉身就下了樓。
很快屋子裡就剩了米夏一個人,她樓上樓下走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房間,走進了衛生間。
早上起來就出了一身汗,黏膩膩的有些不舒服,她擰開花灑,開始仔細地清洗身體。
浴缸尾部的牆面上,電視機開著,正播放著晨間新聞,米夏忽然看見了傅景初。
電視上說,傅景初已經圓滿結束了世界巡迴演奏會,在昨天半夜載譽歸來,雖是深夜,而且是秘密行程,卻還是在機場引起了一陣***動。
米夏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視線,繼續清洗自己。
她洗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洗到手上的皮膚都起了皺,她才關掉花灑。
護膚、化妝、吹乾頭髮……米夏有條不紊,一步步地按著平常的步驟進行。隨後又挑了一條還沒穿過的新裙子換上,仿佛是準備要出門。
可是她卻沒有出去。
她拉上了臥室厚重的窗簾,重新回到衛生間,拿起喬慕津的剃鬍刀,取下了上面的刀片。
很鋒利,輕輕一划,皮膚就會裂開,動脈會斷裂,無數的鮮血會湧出來,洗乾淨她的身體。
沒有人會再因為她的存在而煩惱,她帶給他們的所有不滿、麻煩、負擔,通通都會隨著那些鮮血流淌乾淨。
沒有她存在的世界,所有人的生活都會好起來……
米夏捏著刀片,回到了臥室的床上。
*
那一頭,喬慕津被堵在早高峰的車流里,煩躁不安。
卻不僅僅是因為堵車。
前方的車輛堵得水泄不通,他忍不住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時,卻忽然看見有一個人正從他車前跑過。
是趁著堵車的時候橫穿馬路的人。
喬慕津眉頭緊擰,愈發地煩躁,忍不住拿出香菸,剛要點上的時候,他腦海中卻突然閃過昨天晚上,米夏緩緩走進馬路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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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慕津頓了頓,忽然猛地推開車門,下車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