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華 234.滿月

    有事可做的日子,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尤其是養小孩子,那簡直是眼睛一睜一閉,一天就飛也似的在他的哭哭笑笑中過去了。

    旭哥兒滿月那天,桃華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洗個澡了。坐月子期間,她是無限地感激老天,讓她懷孕的時間那麼恰當,在不冷不熱的天氣里生產。若是這個月子在六月坐,一個月下來非捂成臭的不可。

    &妃的臉色真好。」玉竹捧著面靶鏡在後頭照著,讓桃華看看髮髻梳得是否滿意,一面笑嘻嘻地道。

    這雖然是說好聽話兒,但卻也是實話。蔣老太爺對調養產婦頗有一手,桃華自己又是懂行的,再加上鄭嬤嬤知道些宮中秘方,這一個月子坐下來,並不似別人家產婦一般多生出許多肥肉來,卻是皮光肉滑,那臉色白裡透紅像能掐出水來似的,連脂粉都不用上了。

    郡王府里用的自然是西洋玻璃鏡,桃華對著照了照,也覺得很滿意。尤其是,生產之後鬆弛的小腹已經縮回去一些,腰上也沒有多出一圈游泳圈來,只要出了月子多加鍛煉,體形恢復到從前看來沒有問題。果然有弊就有利,生育年齡早,身體恢復也容易啊。

    薄荷今早剪了幾枝玉蘭花來,這會兒給桃華插了一枝鑲紅寶的步搖,又挑了一朵半開的玉蘭花簪在鬢邊,比了比笑道:「可不是。王妃這肌膚,比這玉蘭花還嬌嫩呢。」

    &是當娘的人了……」桃華被這兩個丫頭一搭一擋誇得有點肉麻,乾咳了一聲,「旭哥兒呢?」

    這個臭小子,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兒,昨天下午洗過澡稱了稱,已經九斤半了,那小胳膊小腿兒跟藕節似的,小手背上有深深的小肉窩,瞧著實在招人愛。

    &兒在這兒呢。」鄭嬤嬤的聲音從外頭傳過來,小丫鬟打起帘子,鄭嬤嬤抱著旭哥兒走了進來。

    小傢伙穿著大紅色的軟綢小夾衫,小小一件衣裳,針線房的丫鬟們在上頭繡了幾十個只有杏核大小的福字,精緻得桃華都覺得有點靡費了。不過這樣的衣裳穿在一個白嫩嫩的寶寶身上,也的確是格外的招人愛。加上這小東西不怕生,只要親娘不在眼前,誰抱也不哭,弄得鄭嬤嬤整日跟乳娘搶著抱。這會兒,乳娘就只能在後頭跟著了。

    &哥兒——」桃華坐著沒動,只衝兒子拍拍手,伸開手臂。

    小傢伙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躺在鄭嬤嬤懷裡不知在看什麼,聽見了親娘的聲音,小腦袋一下子就轉了過來,引得鄭嬤嬤嘖嘖誇讚:「我們哥兒就是聰明。」小心翼翼把他送到桃華面前,小傢伙衝著桃華的臉看了一會兒,咧開了小嘴。

    這一笑笑得桃華心都要化了,雖然明知道才滿月的孩子其實也分辨不出人來,對所有接觸他的人都會有反應,但心裡總還覺得他知道這是親娘才笑的,於是忍不住把孩子一接過來,就先在臉上親了一口。

    乳娘在旁邊沒口子地誇讚:「奴婢還沒見過像小公子這麼聰明的孩子呢,見了王妃就笑,這是認得出來呢……」在安郡王府做乳娘,月例豐厚,一應供奉都是好的,還許諾等小公子大些,許她們把自己的孩子帶進府里來養在身邊。兩個乳娘都是歡喜無限,自然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話都用上,只怕丟了這份差事。

    桃華只笑了笑,擺手讓乳娘去外屋歇著了。這個時候寶寶還不認人,但等四個月之後他就會漸漸區別身邊的人,到六個月就會認準那個陪伴他時間最久的人了。桃華不知道別人家是怎麼做的,但對她來說,旭哥兒到時候認定的人必須是她,而絕不能像有些人家那般,孩子對乳娘比對親娘都親,那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

    旭哥兒被桃華抱在懷裡,瞪著眼睛聚精會神地看著她的臉,不過這個時候的孩子並不能長時間集中注意力,一會兒他的眼睛就被桃華鬢邊垂下的步搖珠穗吸引了,不但把小胖手抬了起來,嘴裡還發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

    玉竹頗為驚訝:「哥兒這是要王妃的步搖?」

    &哪裡分辨得出是什麼,不過是看見穗子晃罷了。」桃華把小胖手放到嘴邊親了一口,旭哥兒馬上忘記了步搖,又咧開了小嘴。

    一屋子的人圍著逗孩子,直到沈數進來,桃華才發現自己還沒換衣裳呢:「王爺來抱抱旭哥兒。」

    沈數從月子裡就被桃華逼著學抱孩子,從開始的戰戰兢兢跟捧著塊嫩豆腐似的,到現在已經能夠正確並較為鎮定地把旭哥兒接過去,實在是經過了艱苦努力的——幾乎每天都要拿個枕頭練習。

    旭哥兒對爹抱他並無意見,雖然爹一開始總是不能很快地找到最舒服的姿勢,但只要他哼哼一下,馬上就會有人過來幫忙。而且爹雖然硬了點兒,勝在地方寬敞,他可以隨便的伸手蹬腳。

    雖說練習過很多次,沈數還是有點緊張,每次抱住了旭哥兒就只能直挺挺地站著,連路都不敢走了。桃華一邊換衣服一邊偷笑:「外頭人都來了?」

    洗三簡辦,滿月可就要大辦了,否則也實在太丟郡王府的臉面。是以該來的人差不多都來了,不來的也送了禮,當然來了之後就是真心高興還是敷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來的都來了。」沈數低頭看著兒子,小心翼翼地把他抱高,在他的大腦門上親了一下,「只是岳父和柏哥兒……」曹氏死了,這兩人一個身上有妻孝,一個有母孝,這種日子自然都不宜出現。

    &幾天就把柏哥兒接過來住兩天,也讓他看看小外甥。」桃華換好衣裳,轉頭過來把旭哥兒接過去,「走,咱們出去見見人。」

    安郡王府辦滿月宴的消息宮裡自然知道,陸盈正在秋涼殿偏殿裡跟宮人乳娘一起給小皇子沈暉洗澡。已經半歲大的沈暉揮著小手蹬著小腳,一邊咯咯笑,一邊把水撲騰了滿地。陸盈也被他撲騰了一身水,不禁捉住他的小腳輕輕掐了一下:「頑皮!」

    這下與其說是掐,不如說是撓,沈暉只覺得腳上痒痒,笑得更起勁了。他這會兒已經能看出來眉眼頗像皇上,但一張小臉肉肉的,卻半點沒有皇帝的嚴肅勁兒,反而像陸盈,咧開嘴笑的時候尤其像。

    櫻桃心裡歡喜,忍不住道:「咱們大郎真是招人愛。」

    旁邊一個宮人道:「如今皇上賜了名呢,快別這麼叫了。」

    陸盈聞言笑道:「皇上雖賜了名,還叫大郎也沒甚不好,聽著親切。」宮裡的孩子難養活,皇上這才不敢早早地賜名,如今沈暉都要半歲了,眼看著身子康健活潑可愛,皇帝才借著安郡王府產子的機會給孩子賜了名。

    乳娘在旁邊窺探著陸盈的臉色,細聲細氣地道:「說來,安郡王妃也實在是有臉面,皇上竟是先給她的小公子賜了名,才想起咱們長皇子來,這份臉面,就是宮裡也是少見的。」

    陸盈淡淡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只把沈暉從盆里提出來,拿干布巾包了,抱在懷裡往內殿去了。乳娘要上來接,被櫻桃不動聲色地擋了,道:「娘娘要帶著小皇子午睡,你們都在偏殿候著吧。」

    這也是陸盈的習慣了。她聽了桃華的建議,每日必定要有固定的時間跟孩子在一起。橫豎她在宮裡其實也沒什麼事,帶起孩子來自然是親力親為。

    乳娘等自不敢有什麼異議,都在偏殿等候,櫻桃自己進了內殿。陸盈正在床上給沈暉穿小衣裳,見她進來便道:「明兒回了皇上,趁早將她換了。」

    櫻桃連忙點頭道:「是。原先瞧著她還安分,沒想到也是個多嘴的。」

    陸盈淡淡道:「不知又是替誰辦事的。若她只在我跟前多嘴也就罷了,只是桃姐兒說了,孩子漸漸大了,別以為他聽不懂,若說得多了,他也知道的,到時候被教壞了就難扭回來。」

    如今秋涼殿的人多了,乳娘丫鬟們雖說是皇帝暗中挑選的,但少不得也有皇后和太后的人進來,要打發人,陸盈是不能做的,只能告訴皇上。過幾天皇帝過來,隨便尋個錯處也就打發了。

    以前也這般處置過兩個人,至於背後究竟是誰,皇帝沒說,陸盈也不多問,只管好生守著孩子。秋涼殿裡倒跟世外桃源似的,宮裡便有什麼變化,也與這裡無關。

    &人我且不管,但是說桃姐兒不是的,統統給我打發了。」陸盈給沈暉穿好了衣裳,拿一條雙層絲絨縫的小毯子蓋住他的小肚子,輕拍著他睡覺,一面冷冷道,「也不知桃姐兒怎麼就戳了她們的肺管子,看她橫不順眼豎不順眼的……」

    櫻桃小聲道:「還不都是嫉妒……」安郡王妃活得自在唄,這些人既沒有她的本事,又過不了她的日子,可不就只剩下嫉妒了。

    陸盈輕輕嘆了口氣:「也因為安郡王……也不知道……」也不知道皇上對安郡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偶爾她聽皇上也提到安郡王,似乎也並不像外頭傳的那樣,將安郡王當了眼中釘肉中刺。可是現在外頭的消息又都在說,皇上正著手削弱定北侯的兵權,就是為了將來整治安郡王。到底哪邊是真哪邊是假呢?

    &桃你說,要怎麼才能探探皇上的口風?」在這種事上,陸盈的確沒有主意。

    櫻桃也沒有主意啊。陸盈從前在陸家雖然過得不如意,但譚大太太一年裡少說也有半年是得將她接過來住的,所以那等勾心鬥角的日子,其實陸盈並沒過多少,自也就沒學會那些拐彎抹角腸子都要轉十八個彎的說話方式,更何況要探皇帝的口風,那更是難上加難了。


    &不然,等王妃進了宮,問問王妃?」櫻桃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陸盈搖搖頭:「若問了桃姐兒,她定說不要我管這事……」

    主僕兩個面面相覷,正對著發愁,已經閉上眼睛的暉哥兒忽然一下子又睜開了眼睛,小腦袋一下轉向殿門口,嘴裡啊啊地叫了起來。

    &是怎麼——」陸盈詫異地才說了一句,就聽見腳步聲進來,「皇上。」

    皇帝只帶著杜內監,腳步輕悄地進了內殿,一眼便見沈暉睜著眼睛,不由得一笑:「怎麼還沒睡下?」

    陸盈連忙起身:「妾正哄著他睡呢,誰知他就睜開了眼了,原來是聽見皇上進來——妾都沒聽到呢。」

    皇帝走過去把一根手指遞給沈暉,讓他的小拳頭抓住了用力拽,含笑道:「暉哥兒是聽見父皇來了?」

    沈暉哪裡聽得懂他說什麼。其實也不是他的耳朵就比陸盈好許多,畢竟半歲大的小孩子,聽力哪裡就發育完全了呢。不過是陸盈主僕兩個一心都在琢磨桃華的事兒,便忽略了外頭的動靜。而沈暉看著是閉上眼睛了,其實根本沒睡,小耳朵正豎著呢,立刻就聽見了聲音。

    這會兒皇帝跟他說話,他是聽不懂的,然而對皇帝的聲音卻還有些印象,一邊扯皇帝的手指,一邊啊啊了兩聲,引得皇帝笑起來:「果然是知道父皇來了的。」瞧一眼陸盈,道,「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事?」

    陸盈的心事幾乎都能寫在臉上,皇帝是何等樣人,如何看不出來?

    櫻桃連忙將今日乳娘說的話小心轉述了一遍,皇帝眉頭一動:「朕知道了。」又瞧了陸盈一眼道,「還有什麼事?」

    陸盈略略猶豫了一下,道:「此外並沒什麼事了。」

    皇帝聽她這般說,便只管逗著沈暉玩,並不再問。沈暉已經習慣了午睡,雖然因為皇帝忽然來到有點興奮,但玩了一會兒那興奮勁過去,便打起小呵欠來,抓著皇帝的手指就睡了過去。皇帝輕輕將手指抽了出來,起身道:「朕是批摺子累了出來走走,這會兒還得回去。那乳娘的事你不必擔心,朕自會處置了她。」

    陸盈連忙稱是,起身送他出去,到了門口到底沒忍住:「今日安郡王府上辦滿月……」

    &皇帝停了腳步,似笑非笑,「你沒備些禮送去?」

    陸盈自然是已經送了東西過去的,也不是什麼金銀珠玉的,就是上好的松江細棉布四匹,給孩子做小衣裳是最好的。

    &點東西你也送得出手?」皇帝聽她這麼一說,不禁好笑。

    &和安郡王妃也不論這些……」陸盈搜腸刮肚了半天才想到幾句說辭,小心地觀察著皇帝的神色道,「再說,妾聽宮裡不少人說,讓妾避著安郡王妃……」

    皇帝眼裡冷光一閃,面上卻神色不動道:「這是誰說的,為何讓你避著蔣氏?」

    &是……」陸盈實在是不會說這些拐彎抹角的話,「說皇上不喜歡安郡王,他又不安分,將來若是有什麼差錯,要連累了安郡王妃……」

    &皇帝不置可否地隨口發了個音,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陸盈沒聽到回答,心裡更惴惴了,一時間也再找不到什麼委婉的說法,忍不住道:「其實桃姐兒原是太后娘娘指婚的,何況醫者父母心,她既學了醫術,見了病人自然是不能不治的。當初在無錫,她也治了許多人……」

    &氏的醫術的確是出眾。」皇帝漫不經心地接了一句,又抬起腳來,「過幾日讓她進宮來,再給你和暉兒診診脈。朕先回去了,你歇著罷。」說罷,徑直走了。

    陸盈追了一步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看著皇帝的背影呆站片刻,低頭回內殿去了。

    皇帝出了秋涼殿,嘴角就泛起了一絲笑意。杜內監觀察著他的臉色,小心地道:「皇上這樣說,怕是修儀娘娘心裡要不安了。」

    &是個傻子。」皇帝說著嫌棄的話,嘴角的笑意卻更濃了,「連說句婉轉的話都不會。」

    他既笑了,杜內監也就跟著笑了:「修儀娘娘不會那些九轉十八彎的事,不過——其實奴婢覺得娘娘說得挺好的,安郡王妃不過是醫者天份罷了,治病救人,那都是仁心而已。」

    &啊。」皇帝忍不住又笑了,「就算她在西北軍中做的事,也不是為了幫定北侯。如此一來,縱然朕將來處置安郡王,也不該將她也牽連進去。」陸盈想表示的就是這個意思,只是說得實在笨拙了些,若換了別的妃嬪,自有法子把話說得婉轉妥帖,不露痕跡。

    不對,若換了別的妃嬪,根本不會為蔣氏說這樣的話。別說現在蔣氏已經是安郡王妃,眾所周知地成了他「忌憚」的安郡王黨的一員,就是從前,蔣氏的堂姐又是怎麼做的?

    皇帝的微笑漸漸變了冷笑。蔣家這一家人也頗有趣,說起來同是一支血脈,為何性情相差如此之大?蔣氏顯然是隨了她父親蔣藥師,卻又比蔣錫不知精明了多少。那蔣梅華又是像了誰,為何與她的祖父蔣老太醫的性情不同呢?就是蔣鈞,與其父也是天差地別。如此看來,或許是母族血脈在起作用?蔣老太醫娶的就是于氏女,蔣鈞又娶了其于氏表妹,說起來正與太后和皇后是一族,只怕蔣梅華這性情,就是隨了于氏一族。

    若如此說,兒女亦肖其母,那暉哥兒將來會不會像他的母親,也是心存仁厚,知恩報恩?皇帝的思維又發散了開去,眼裡不由自主地又浮上了真正的笑意——也不能全像了他母親,那豈不是也成了個小傻子,一點兒彎彎心思都沒有?做皇帝,可不能這樣呢。

    皇帝去過秋涼殿的消息,當然瞞不過皇后,聽說皇帝只進去盞茶的時分就出來了,陸盈還失魂落魄的,不由得又是幸災樂禍,又有些不快:「又是為什麼事觸怒了皇上?」

    &說還是為了將小皇子抱去給鍾秀宮的事兒……」打聽消息的宮人不是很肯定地道,「只是當時內殿只有櫻桃一個人伺候,她的嘴緊,奴婢怎麼打聽也只聽到這一絲兒消息,也不知準不準……」

    皇后沒好氣地道:「定然是準的了,不然皇上還能為什麼?」給皇子賜名都是跟著蔣氏的兒子沾的光,若不為袁氏,悄悄去秋涼殿做什麼?

    &氏這個賤人,竟然還不死心!」皇后真恨,「當初那藥就該多下一點……」若連袁氏一起弄死就好了。

    心腹宮人嚇得簡直想捂她的嘴了:「娘娘慎言!」春冰到現在都沒消息,多半還在皇帝手裡呢,皇后這時候自己提起什麼下藥的事兒,這是要做什麼啊!

    皇后瞪了她一眼:「這是我自己宮裡,說說又能怎樣?誰還敢傳出去不成?」說著,眼帶戾氣地往下掃了一圈,頓時嚇得宮人們跪倒一片。皇后這才滿意,又轉開話題道:「趙家給安郡王府送了禮?」

    &說是想請安郡王妃給趙充儀診脈。」說到這個心腹宮人也有些擔憂,「娘娘,為何要給趙充儀……」當初那藥除了袁淑妃,就是趙充儀那裡被下過的,這難道是巧合不成?

    皇后哼了一聲:「讓她去診!袁氏那裡都沒診出什麼,趙氏還能怎樣?倒是父親那裡,打算幾時對趙家下手?」

    心腹宮人為難道:「娘娘,閣老定有打算的。」前朝的事兒,哪能像後宮似的這麼簡單,說向誰下手就向誰下手。

    皇后頓時煩躁起來:「打算打算,總要打了才能算啊!父親現在是怎麼了,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的,都不像他了!」

    心腹宮人無可奈何:「娘娘,前朝的事兒可不簡單……」說閣老不像閣老,依她看,皇后才是越來越不像皇后了呢。如今這性情是聽不得半點兒不如意的事兒,越來越暴躁。來請平安脈的太醫都說是心火太旺,開了降火的湯藥時常喝著,可也絲毫不見效啊。

    皇后砸了一個茶盅,才覺得心頭拱起的那股子火稍微消了一點兒:「再著人傳信出去,趙家得早下手,若不然越到後頭越是尾大不掉了!」

    心腹宮人唯唯,心裡卻明白,於閣老是不會聽皇后的話的,到時候外頭沒動靜,皇后又要發脾氣了,還是她們這些宮人倒霉。

    &氏那裡也給我盯緊了,看看蔣氏到底能診出什麼來!」皇后剛才嘴上說得硬氣,那一陣子過了,心裡也又虛起來,「蔣氏這個多事的賤人,早晚本宮也要收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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