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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正道剛回到縣招待所的住處,邢米就過來找他了。
「凌局,徐慶春從臨山市回來了,我們要不要現在就找他談話?」
「這件事你負責吧。」凌正道隨口說了一句。
「我負責?」邢米有些驚訝,她知道這可不是凌局長的性格。
「對,徐慶春和徐建平是親戚關係,而我以前又是徐建平的女婿,所以這件事我要避嫌。」
凌正道表現的很是坦然,他主動說出已經與徐慶春的一些關係,就是不希望有人拿這件事做自己的文章。
再者這事要是自己親自負責,難免會惹了徐建平,還不如把事情交給屬下人去做,到時候老徐翻臉也好有個說辭。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凌局。」邢米很是理解地點了點頭,「那要不要向高書記匯報一下。」
「這個回頭我會親自向高書記匯報的。」
身在成州紀委,爾虞我詐的事情凌正道也算是見多了。
這時候他最應該做的就是,主動申請回成州,讓其他人負責調查徐慶春的事情。可是他這次來中平縣是另有目的,絕對不能就這麼回去。
給邢米等人安排了工作後,凌正道便回到房間睡覺去了,這兩天都沒怎麼睡覺,身子一沾床就著了。
從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除了中途吃了頓飯,凌正道就一直沒離開過床。
休息了一夜,凌正道又有了精神,至於邢米等人調查徐慶春的事情,他很有原則地一言不問。
可是這件事,凌正道卻是想躲都躲不開的。原因很簡單,只是他知道舉報人是誰。沒有舉報人的證據,徐慶春自然不會承認什麼的。
現在凌正道要見一下那位郭副院長了,沒有辦法,市委那邊要求儘快查清楚問題。不過為了舉報人的安全,這種事還不能太明正言順。
徐建平在住院,這對凌正道來說是個不錯的藉口,第二天他便又來到醫院來照顧老徐了。
「你整天往我這跑,不用上班嗎?」徐建平見凌正道來了,表現的卻很是不耐煩。
倒不是徐建平討厭凌正道,而是覺得這小子有點不務正業,沒見人家張政,整天都忙的站不住腳嗎?
徐建平在官場上待了這麼年,一些事情也很清楚,你工作乾的好不好先不說,最起碼也要天天點卯吧。
凌正道這個樣子,有人要是使壞,可是要受處分的。
「我請假了,這兩天就專門負責照顧您了。」凌正道滿臉的無所謂。
「請假,沒事你請什麼假,老百姓養著你就是讓你請假玩的。」徐建平聽到這裡,反而更不樂意了。
凌正道暗暗嘆息,心想自己這輩子估計都很難在徐建平心裡落個好了,這左右不是的,實在是難伺候。
「你不是來中平調查問題的嗎?查你問題去,別在這裡礙老子眼!」徐建平說著,這就準備要趕人了。
凌正道看這情況,反而更是直接坐了下來,不緊不慢地來了一句,「您知道我這次來中平查是誰的嗎?」
「難不成你還想查老子?」徐建平瞪了凌正道一眼,顯然不滿這種故弄玄虛的作派。
「雖然不是查你,可是查的卻是你親戚,就是昨天那位徐院長……」
「怎麼地,慶春犯什麼錯誤了?」徐建平聽到這裡,臉上隨即露出驚訝之色。
「這個還不確定,不過有人實名舉報了他,是市委葉書記讓我過來的。」
徐建平聽到這裡,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這實名舉報可不是一般的舉報,這肯定是有充分的證據才會這麼做的。
「慶春不是那樣的人,我了解他。」好半天,徐建平才說了這麼一句。
「這我也是不希望慶春叔有問題,可是這事領導很重視的。」凌正道看了看徐建平,他看到老徐的臉上寫滿擔憂和糾結。
「那你……是什麼意思?」徐建平想打聽下消息,可是又想到這事違反原則,話到最後便換了詞。
「我現在也沒轍,畢竟有你這關係,我只能避嫌,這才找領導請了假。」
「唉……慶春不是那樣的人。」徐建平又是一陣搖頭,可以看的出他真的很是擔心。
「您也別著急,問題這不是還沒查出來嘛。」凌正道安慰了老徐一番,心裡卻清楚徐慶春是肯定有問題。
「這個事……你……算了,我相信組織。」徐建平是想給徐慶春求情,可是他也知道原則的重要性,所以此刻顯得格外糾結。
就在這時候,徐芸走進了病房,「爸,慶春叔過來了。」
徐慶春來的還真是巧,凌正道和徐建平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慶春叔你過來了。」稍稍調整了下情緒,凌正道笑面迎向徐慶春。
「小凌也在呀。」徐慶春點了點頭,隨即便將手中的飯煲放在桌上,「建平哥,我今早特意從菜市場買的魚,這剛給燉好的。」
「好。」徐建平點了點頭,臉上明顯帶著有心事的樣子。
「建平哥,你這是怎麼了?」徐慶春不禁問了一句。
「沒什麼?」徐建平勉強笑了一下,卻又對徐芸說:「小芸你先出去,我跟你建平叔說幾句話。」
「那好,我正好有事要出去下。」徐芸體貼地說了一句,便向病房外走去。
凌正道也想跟著出去,可是剛要邁步,卻聽徐建平招呼了一句,「你別走!」
徐建平不想讓凌正道走,就是想讓他放心,我不會通風報信的。
凌正道坐了下來,看了看徐建平和徐慶春,等著兩人之間的對話。
「建平哥,到底什麼事?」徐慶春很是不解地問。
徐建平沉吟了片刻,才語重心長地說:「慶春呀,咱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身,能有今天那要感謝國家,感謝老百姓……」
「這個我知道,建平哥你以前經常對我說的。」
「以前你剛上班,我還能指點你一下,可是現在你也幹了這麼多年了,肚子裡的墨水也比我多,我也指點不了你什麼了。不過你要記住,不管你是幹什麼,都不能幹那昧良心的事。」
凌正道還是第一次聽徐建平說這麼有水平的話,平時老徐張嘴就是老子、孫子的,完全一副土匪形象。
「建平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對我說?」徐慶春聽了半天,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也沒有什麼事,就是希望你不要忘本。」徐建平始終都沒有提及,成州紀委要調查徐慶春的事情。
凌正道在一旁看的難受,索性就直接說了:「慶春叔,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關於成州紀委調查組找你談話的事。」
在凌正道看來,這已經不算是秘密了,邢米幾個最近一直都在醫院調查,昨天還問過徐慶春話,這都已經是明面上的事了。
「哦,原來是這事。」徐慶春恍然點頭,「昨天調查組的是找過我,不過建平哥你放心,我肯定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