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政作為主要被告人出庭,站在被告席上的他滿臉嚴肅,看上去一副很沉著冷靜的模樣。
不過張政的內心,卻並不如表現的這麼平靜,他本以為凌正道會顧忌情面放自己一馬,卻沒有想到凌正道非要往絕路上逼自己。
這次案件開庭審理,本來張政是可以相安無事的,畢竟紀委在對他的調查中,沒有查出任何的問題。
而且張政也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自己那所謂的「清白」,可是即便是這樣,凌正道依舊沒有對張政網開一面。
凌正道本來是不想針對張政的,畢竟徐芸和徐建平那邊我不太好交代。可是張政的那些行為,卻讓凌正道無法做到網開一面。
「我作為被告方的辯護律師,對於這種毫無依據的指證表示質疑,請問原告代理人,有沒有親眼看到,被告人對原告施行侵犯?」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並沒有看到。」
「那是如何認定原告是被告忍所侵犯的。」
「因為我的代理人已經說明,被告人利用警察身份,強行對其進行拘留侵犯。這一點我已經多方了解,被告人多次利用職權對原告等二十餘人進行侵犯。」
凌正道說著,就將手裡的證詞叫給一旁的工作人員。為了這件事,他走訪了多位受害學生,最終整理一份二十人聯名的證詞。
「你也提到了,被告人的身份是警察,作為警察自然要履行自己的職責。難道不是我的被告人,在查處那些學生存在相關問題,而受到一些學生的報復?」
凌正道聽到這裡,就有一種想揍那律師的衝動,這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種行為在他看來,簡直比那個先侃哥更可恨。
當然生氣歸生氣,凌正道表現的還是很淡定。
「你的意思是說,被告方多次前往富豪只是為了執法,一個副局長獨自一人去執法嗎?」方錦婷反問了一句。
「這難道不可以嗎?被告人在發現相關問題的情況,是以教育為主的前提,去和那些不良學生溝通的,這樣做無非是想保護學生。」
凌正道聽到這裡,不禁又看了一眼那律師,那個帶著金絲眼鏡,頭髮梳的油光水滑,一臉斯文相的律師,看起來還陣不是個善茬。
「可能原告方還不太了解情況,在開庭之處,我特意向相關的被告人了解過,被告人郭嬌嬌以及富豪安保人員,已經證實被告人張政前往富豪,就是對相關學生進行教育批評的。」
凌正道聽到這裡,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那幾個流氓混混和郭嬌嬌等人串供了,這肯定又是中平縣公安局那邊出了問題。
王建立被調查後,讓凌正道失去了對中平縣公安局的掌控,雖然現在還沒有誰能擔起縣局大任,可是卻難免有人會為張政說話。
對於這一點,凌正道有些無可奈何。只能說中平縣沒有張學文,還有其他人在操控著局勢。
郭嬌嬌等人和那些流氓混混的證詞,對於追究張政罪行來說,真的很是不利。
特別是那律師,更是把張政從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說成了關心學生,注重保護學生的優秀警察。
如此一來,如果張政被判無罪的話,那麼接下來他必定要會官復原職,那樣的話,中平縣公安局,也將徹底掌握在張政等人手裡。
張政的罪名不成立,凌正道也是早已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即便無法為張政定罪,他也不能看著張政重新擔任副局。
「在我看來,關於對被告人張政的起訴應該就此結束,我相信主審官是可以明辨是非的,被告人張政,不存在任何罪行。更何況相關原告也沒有到場,所謂的指證也都是毫無依據的。」
張政的辯護律師,明顯是希望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起案件的審理,張政被判無罪後,才能順利地官復原職。
目前中平縣公安局存在職位空缺問題,但是這個問題,肯定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張政如果一直無法復職,後面肯定會有人填補這個空缺。
凌正道是有雙重準備的,張政無法被定罪,那就只能走另一步了。
「辯護方律師提出來了,由於原告沒有到場,所以我建議本案暫時休庭,等待原告出席後再開庭。」
方錦婷順著那辯護律師的話,說了這麼一句。凌正道沒有讓五名受害學生出庭,除了不想讓這些孩子再受到傷害,同時也留了一個後手。
那就是利用原告沒有出庭的理由,向主審法官提出休庭。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拖著張政,讓他繼續保持嫌疑人身份,無法繼續擔任縣局副局長一職。
這是一個下策,這般做法的原因,就是要讓別人搶在張政前面,填補縣公安局的職位空缺。
顯然那律師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話正中凌正道下懷。本來那律師是想藉此為張政徹底洗清嫌疑的,可是卻讓方錦婷抓住了休庭的理由。
「由於五位原告並沒有出庭,現在休庭。」
休庭這種事一半都是由被告方提出的,為的就是拖延時間,尋找新的轉機等等。不過現在卻是原告代理人凌正道要拖這個時間。
再次開庭的時間沒有明確限制,少則一周多則一年,凌正道不需要拖張政一年,只需要一周時間就足夠了。
張政自然知道凌正道是想幹什麼,無非就是不給自己翻身的機會。
「凌正道你做的這麼絕,就別怪我做的更絕。」抬頭看了一眼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凌正道,張政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似乎是感覺張政在靠自己,凌正道坦然抬頭,迎向了張政的目光。
說真的,凌正道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張政針鋒相對。如今走到這一步,也是讓人不由唏噓。
「小凌,這也快中午了,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走出法庭後,張政滿臉熱情地邀請凌正道。
「吃飯就免了吧,我還要趕回中平縣的。」凌正道沒有張政表現的那麼自然,因為他已經和這個曾經的姐夫劃清了界線。
「不急這一時吧。」
張政並沒有因為凌正道的推辭而不悅,依舊是笑得那麼熱情,「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畢竟你也是職業所在,我不怪你的。」
「可是我卻怪你辜負了徐芸還有老徐,也辜負了中平縣百姓對你的期望。」
「這話說的,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有罪?」張政笑著又問。
「你沒有罪,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你應該是了解我的,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除非你迷途知返。」
張政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凝固起來,「凌正道,你這又是何苦,以你現在的勢頭,用不著踩著我往上爬吧?」
「你說錯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踩你,而你踩了我對你的容忍。」
凌正道這番話說完,陰沉的天空中就傳來一聲炸雷,密集的雨滴隨之從天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