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憑著師父留下的地圖,在山中往南一直走了兩天,終於走到了通往盤山縣的縣道邊上。下一步該去哪兒,自己的身世憑著這一部舊手機該如何查起,秦慎還完全摸不著頭腦。總歸還是得先到盤山縣的縣城落腳,才能打算下一步。秦慎那點可憐的社會經驗完全是看著糊牆的小報和雜誌學來的,不過至少他知道應該在路邊試著攔個車,總比走著去快啊。
路過的貨車司機、小車司機,看著秦慎那短短的發茬,精壯結實的體格,不太合身的衣服,沒一個敢停車的。萬一這是個剛放出來的,或者逃犯什麼的,多危險啊。秦慎倒是沒想那麼多,還以為這些車都有急事呢。
等了差不多一個鐘頭,秦慎終於等到了一部冒著黑煙,車齡估計比他年紀大的中巴班車。
「去縣城啦,還有座位!上車就走啊!」胖大媽售票員對車窗外吼著,司機也在回頭對車裡喊:「龍盤鄉有下的沒有!沒得就開車了啊!」。
「老司機等等我!我要上車!」秦慎高高興興一步躥上車,掃視了一圈,懵了。
「哪有座位啊?全坐滿了啊?」
胖大媽腳下一勾一踢,一張塑料小凳子向秦慎飛去。「這不是座位嘛!放過道上就坐嘛。」
秦慎呆愣愣點頭:「哦。」乖乖拿了凳子坐下。
見沒人上下車,司機一腳油門,黑煙騰起,破中巴又繼續向縣城挪去。
「哎,小伙子,到縣城是吧?十塊。」胖阿姨說。
秦慎翻找著包袱,師父留給他的錢他也沒具體概念,根本就是多年香火積攢下的大雜燴,老版的五毛一塊的人民幣,袁大頭的銀元,乾隆通寶的銅板什麼的都有,嗯?怎麼還有一根閃著金色光芒的條狀物!趕緊收好,財不可露白啊!
完全沒有社會經驗的秦慎當然沒有讀者們聰明,傻乎乎買了車票,完全沒注意自己包袱里那些黃白之物已經落在周圍有心人的眼中。
坐在過道小板凳上,隨著老破中巴在縣道上顛簸起伏,還聞著這種班車上必然會有的臭腳丫子味、沒燃燒完全的柴油味、汗臭味、旁邊座位下面的籠中雞屎味、後面車窗邊的嘔吐味,從小只在報紙雜誌上看到過汽車,一次也沒坐過的秦慎,雖然身體素質上佳,身懷佛門神通,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暈車了。
正在秦慎頭暈目眩,噁心欲嘔,昏昏沉沉的時候,周圍幾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互相打了幾個眼色,推開身邊的人,聚在兩排座位上開始玩牌。
「離縣城還有三個多小時路程,路上無聊,來來,老鄉們一起玩玩牌吧!」挑頭的是個瘦小得跟猴似的小青年。
旁邊擠過來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玩什麼?這車上人又多又晃,不方便啊。」
瘦猴說:「那就簡單點,抽牌比大小。」
胖子:「那多沒意思。除非帶點彩頭。」
瘦猴擠眉弄眼:「行啊,一盤5塊,贏家通吃,怎麼樣?」
胖子連聲說好,這下又圍過來一個光頭佬,咋咋呼呼的讓瘦猴快點開牌。
坐在附近座位上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三個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估計就是一夥的,做局要坑人呢。於是旁人紛紛閃避到其他位置和過道上,只有暈乎乎的秦慎被這三人有意無意的圍在圈內。
開頭幾把,胖子和光頭佬輪流抽到a、k之類的大牌,瘦猴一直都是五點六點之類的小牌,輸出去十幾塊錢,於是主動要求加碼,變成二十塊錢一把,結果還是連輸了差不多兩百塊。胖子和光頭佬興高采烈的越發大聲。但這樣老套的騙局,實在是蒙不到人,周圍常坐車的老鄉一年見這幫人設局騙人幾十次,除了外地來的,誰會上這個當啊。
見沒人上鉤,光頭佬一拍身邊秦慎肩膀:「小兄弟,別睡啦,越睡越暈。起來玩兩把,贏了錢一高興就不暈啦。」
秦慎完全是一頭霧水:「大哥,我不會啊。」
瘦猴熱情的摟上來:「不會我教你啊,超簡單。我把十三張紅桃牌全拿出來,大家輪流抽牌,然後互相比大a最大,2最最大的贏走其他輸家的錢。覺得自己牌不好,主動投降的只輸一半。」
橫肉胖子也很熱情:「來嘛來嘛,這個瘦猴今天運氣很差的,小兄弟贏點錢當路費啦。」
秦慎感動:「幾位大哥真是太熱情了!我從小沒和人交過朋友(都是些狗熊老虎什麼的還都是母的),那就一起玩吧,你們不嫌棄我水平差就行。」
三人哈哈一樂,心想,就缺你這樣的肥羊,怎麼會嫌棄你呢。說好先試兩把,都讓秦慎贏了,然後光頭佬給瘦猴打了個眼色,示意正式開始。
瘦猴飛快的開始洗牌,當然,一邊洗一邊把幾張大牌扣在手裡,待會輪流抽牌的時候,暗示一下,讓光頭佬和橫肉胖子輪流抽到大牌就行了。
第一把,秦慎抽到個10,光頭佬是k,輸了。
第二把,秦慎抽到個6,橫肉胖子是a,又輸了。
第三把,秦慎很高興,抽到了q,結果開牌一看,光頭佬是a,又輸了。
瘦猴也是連輸三把,於是拉著秦慎說乾脆押大點,早點翻本。秦慎想了想,又低頭看了看包袱里剩下的錢,同意了。於是從第四局開始,遊戲變成了一百塊一局。秦慎表示身上沒現金了,幾個大哥當然很好心很善意的表示,你用銀元,金條來下注,我們也願意收的。
第四把,瘦猴把幾張大牌洗到了牌的最上和最下方,給橫肉胖子打了暗號,讓他抽走贏下本局。秦慎倒數第二個抽,瘦猴為了表示公平,最後拿牌。
輸光了現金的秦慎開始擔心自己的食宿問題了,總不能剛下山就流落街頭吧!
秦慎心中默念,師父讓我遵守的五戒裡面似乎沒有戒賭的要求啊,那我用用神通不算破戒吧。於是在伸手抽牌之前,秦慎暗暗啟用了慧眼神通,透過牌背,直接看到了各張牌的點數。
「光頭佬是9,胖子是k,a在最下面倒數第三張,嗯要贏只能抽這張了。」秦慎伸手去拿,瘦猴沒想到秦慎竟然能剛好抽中最大一張,臉色一變,手指用力緊緊捏住不放。秦慎再發力,瘦猴生怕牌被扯爛,只好鬆手。最後幾人一同亮牌,秦慎果然憑著老a一張,贏回三百塊。
連著兩局都是秦慎慧眼發動,抽中大牌,眼看做局騙人變成了送錢上門,瘦猴趕緊示意光頭佬使用備用計劃:換牌。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局,第一個抽牌的光頭佬根本不看一眼自己抽到了什麼牌,裝作用手搓牌,口中念念有詞,馬上就用袖中藏好的a換掉,然後搶先亮了出來:「也該老子贏一盤了!哈哈,a!怎麼樣,就算你們投降輸一半吧,不用抽了,哈哈!」
瘦猴和橫肉胖子立刻配合的做出一副痛心疾首又虧了的表情,紛紛表示投降,感謝光頭哥不殺之恩。光頭哥收了這兩人一人五十之後,伸手到秦慎面前:「小帥哥,給錢啊,你不可能比我a還大,算你走運,只輸一半還不好啊?」
秦慎懵逼了,a明明還在瘦猴手裡那疊牌的正數第六張啊。怎麼光頭佬手裡直接亮出來一張a呢,還一付贏得理所當然的樣子,瘦猴和胖子也直接認輸。想不通!再楞了一下,秦慎雖然缺乏社會經驗,也想明白了,這三個人是一夥的,在坑自己呢!
想明白了就好,秦慎生氣了。這個力能搏熊虎的傢伙生起氣來,後果很嚴重!
秦慎深吸一口氣,伸出手就要把瘦猴手裡那疊牌奪過來,發揮慧眼神通,挑出還沒被抽走的老a,當面拆穿三人聯手出老千的事實。
沒想到旁邊有人比他動作更快,一隻芊芊素手,還塗著閃亮的美甲造型,迅如閃電的斜刺里揮出,一把扣住了光頭佬的右手脈門,然後發力一抖,光頭佬只覺得自己右手仿佛要斷了一樣,身子也癱軟了半邊。袖子裡偷換暗藏的撲克也被抖了出來。一個清脆如黃鶯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幾個欺負這位小帥哥,作弊換牌,以為沒有人看得出來麼?」
秦慎和全車乘客一同循聲望去,映入眼帘的卻各有不同。
普通乘客看到的,是之前坐在秦慎附近,戴著一頂棒球帽,身穿一套牛仔夾克配洞洞牛仔褲,腳踏名牌運動鞋,渾身散發著青春活力的一位看起來是女大學生的大美女。
而已經發動慧眼神通的秦慎,眼中看到的是渾身上下只穿著運動型內衣,遮掩了重要部位,卻遮擋不住身材玲瓏浮凸,膚色白皙似雪,長相神似雜誌上的明星agelababy一樣的大美女!媽呀,師父沒說過這神通還能透人衣物啊!而且坑爹的是怎麼透又不透完,只透了一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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