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心凍 第二十章 墜梁塵

    測試廣告1「什麼哎哎哎的,我沒有名字給你叫嗎?」

    鄧林悻悻地撫著他那二次受傷的後腦勺,一臉厭惡地斜了柳雲辭一眼,說完把頭又扭了過去。隨夢小說網 http://www.suimeng.co/

    柳雲辭忙起身來賠禮道:「哎呀呀,失敬失敬!鄧賢弟,鄧兄,鄧郎中,鄧神醫!在下柳雲辭向您賠不是啦。」幾個稱呼一個比一個喊得響亮,一個比一個喊得雄偉,喊罷,他還真的向鄧林深深一揖,讓鄧林好一陣惶恐。

    「你可千萬別跟我說原諒我的話。」沒等鄧林開口,柳雲辭又道,「我從前就聽人說,這『惡人膽大,小人氣大,君子量大。』今天看你,此言果然不虛。你方才坐在這兒一直觀棋不語,我就知道你是一個真君子!是絕不會跟我這種無禮之人計較的。可剛才確實是我唐突了,你合該生我的氣。」

    明知柳雲辭那是虛情假意,可鄧林聽完,依然覺得受用,他淡然一笑道,「生氣傷身體,我才不生這閒氣。」

    說著,他還背負著有右手站了起來,可才站起身來,他又馬上坐了下去。

    原來鄧林坐著的時候仰著頭看人,站起來依舊是仰人鼻息,深覺不是滋味,是而又坐了下來,只是調轉了一個方位而已。

    柳雲辭茫然地看著鄧林「多此一舉」的一起一坐,不知其故,但他也顧不得那麼多,見著鄧林神色緩和,他馬上挨著吳希夷在鄧林身旁坐了下來,還頗為親熱地問道:「鄧兄,其他人呢?」

    兩個男人,促膝並坐,這畫面是不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相比之前爭長論短的明爭暗鬥,這次的畫面要和諧許多親睦許多。鄧林還將那容膝之地讓出了些許給他柳雲辭,儘管表面上他還擺著一張不情願的臭臉。

    吳希夷微微直了直身子,對兩人一時貓臉一時狗臉的鬧劇,既不參與,也不干預,只是將眉頭擰得更緊了些,就好像當前的畫面讓他嗅到了一絲不適的氣息。

    「其他人?你問的是哪個人啊?」鄧林粗聲粗氣地問道。

    「還能是誰——」柳雲辭本想張口問他的老冤家師瀟羽去哪兒了,可話到嘴邊又改作了另一個人,「就是你那親愛的墨兄啊!」

    說到墨塵,鄧林的臉色瞬時變得有些沉鬱。

    這些天,他的心頭總有一個問題籠在他的心頭,讓他無法釋懷。他很想去找墨塵問一問,可他一個人根本進不了墨宅大門。

    「他啊,還沒來呢。」

    說著,鄧林洋洋地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走回到了他原本的座位上,將那個位子完全讓給了柳雲辭,還隨手抓起了自己剛剛放下的松仁,津津有味地嗑了起來。

    「哈哈,一行白鷺上青天,萬點飛紅下黃泉。」忽地,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鄧林埋頭觀棋,聞聲,他猛地又把腦袋抬了起來,就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機警地豎起了耳朵。

    辨著聲音,是墨塵的聲音無疑,可他的眼神里卻有幾分迷茫,哪來的聲音?初聞笑聲,似是從極遠的地方飄來,可仔細聽那後兩句,又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為這,他還天真地低頭瞧了瞧地面。

    什麼都沒發現,只覺得腦後有一道疾風掠過,搔得脖頸痒痒的涼涼的,他不禁伸手撓了幾下。

    他不知道,那話音剛落,就有三顆赤黑白三色九曲如意珠從他的腦後疾馳而來,不偏不倚,正好從他和吳希夷二人之間不逾一寸的間隔之中穿隙而過,直直地向著柳雲辭的面門奔去。

    鄧林沒有看見三顆如意珠,只看見柳雲辭陡地抽身一閃,猶似在躲避什麼東西一樣,待鄧林再次眨眼過來,這眼前之人已人去座空。

    未知端倪的鄧林又是驚訝又是慌張,四下張望,尋他柳雲辭的身影,卻不見其蹤影,他不由得在口中連聲嘆道「咄咄怪事!」

    正當他茫然無措之時,祁穆飛好心給他指了一個方向。鄧林循著那方向仰頭望去。

    俄而,一陣不厚道的笑聲飛上了屋瓦。

    「哈哈,柳三爺,你上房梁幹嘛啊?要做梁上君子啊?」

    「閉嘴!不准笑!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臭郎中,連有人在你身後施暗器都不知道。誰要跟你一起,誰就倒霉!」柳雲辭踞坐屋樑,一面眼觀六路,一面痛聲罵道。

    鄧林一聽,心上一凜!

    是啊,剛才那聲音分明是那墨塵墨五爺,怎的還不見其人呢?鄧林心下狐疑,一雙顫慄的眼珠子警惕地來回遊移著,身子則不由自主地挨到了吳希夷的身邊。

    「墨塵!他娘的,你有種就出來啊,老這麼鬼鬼祟祟的,裝什麼龜孫子呢,見不得人啊。」柳雲辭壯著膽子開口罵道。不過他這也不過是想激他墨塵現身而已,真要他向墨塵啟釁,給他一百個膽兒他都不敢。

    「梁上君子,還敢說別人鬼鬼祟祟!」聽說話人的聲音,他好像被激怒了。

    那「梁上君子」聞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到底是:有賊心,沒賊膽。

    忽的,只聽柳雲辭「啊」的一聲尖叫,他那身子隨即一偏,就像一尊泥塑像一樣軟塌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向了底下那個未暇反應過來的目擊者。


    華麗光彩的衣衫無法掩蓋某人在那一刻的狼狽與倉惶;驚恐失色的面孔無法掩蓋某人在那一刻對失足者的關切與緊張。

    很可惜,那一刻一晃而逝。

    這一刻,兩個人已扭作了一團,難分難解。

    鄧林「哎喲哎喲」地哀嚎著,扭曲的臉上還殘留著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所襲來的恐慌之色;柳雲辭也跟著「哎喲哎喲」地叫苦連天,悽慘的呼喊聲、痛苦的神情似乎比夾在他與地面之間的那位還要可憐。

    「罷了罷了,不看了不看了,看得頭昏眼花。」

    吳希夷雙手一推,爽然一笑,決定不再覆棋,嘴角的苦笑中流露出了一絲力不從心的勉強與倦意,好似那樑上墜落下來的灰塵停在他的身上,讓他有些不堪重負。

    說罷,他又習慣性地拿起酒榼,欲飲上一口,以解勞乏,以慰枯腸,可不想這酒榼剛到嘴邊,就被人奪了過去。

    「九叔,你這局棋明明還有路可走,怎的就認輸了呢?對棋如對酒,如果你這麼輕易就認輸了,那以後誰還和你一起喝酒!」

    來人說得沒錯,吳希夷確實還有路可走,並非鄧林所看到的「走投無路」,之前柳雲辭幾次三番有意無意的「提醒」,他全看在眼裡,但他都沒做理會。

    說話之人捧起酒榼,仰頭猛喝了一口,淋漓的酒水從他的嘴角漫溢而出,沒過他的喉嚨時,他的喉結用力地向下滑動了一下。

    吳希夷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裡的酒榼,猶恐他一口氣把裡頭的酒就給吸光了。

    還好,他沒有將那所剩不多的酒水一飲而盡,可是,他也沒有將餘下的酒留給吳希夷。

    吳希夷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酒榼從他眼前又轉移到了另一人手裡。那人接過酒榼,又是仰頭一個猛灌,將那榼中之酒喝了個精光,涓滴不存。這兩人渴飲之態就好像要把這兩年欠下的酒一次都給補足了。

    喝完,兩個人還相對一笑。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

    兩年沒見,他風采依舊,氣度依舊;兩年未見,他依舊沉穩,依舊冷峻。

    吳希夷見著二人把酒共酌,又相對一笑,並無嫌隙,心頭微微鬆了口氣。

    「唉,輸了,輸了,九叔精力不濟,再熬下去,頭髮都要白了。」吳希夷一邊撫著頭伸了個懶腰,一邊緩緩站起身來。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地上還有兩個人,可看著兩個人的姿態,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倆幹嘛呢?朗朗乾坤眾目睽睽的,你們兩個相擁相抱,成何體統!」

    可地上的兩個人正不可開交,哪裡聽得見他的呵斥。

    二人在地上糾纏了好一會,才好不容易從地上掙扎著翻滾起身,可人還沒站穩,兩人又為誰踩了誰的衣擺誰扯了誰的頭巾而爭吵起來。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樣的灰頭土臉,一樣的衣冠不整,一樣的狼狽,一樣的窘迫。看得久了,兩人自己都想笑,可最後還是都忍住了。

    好像那一刻,誰先笑,誰就輸了。對於這個年紀的人來說,輸贏是多麼重要的呀!

    祁穆飛一直默不作聲,看著兩個人扭打纏鬥,看著兩個人互相指責,他既沒有阻攔,也沒有相幫,而是一直都是以隔岸觀火的態度冷靜地觀看著。

    和墨塵一樣,他也從這兩個人身上看到了曾經的彼此。

    柳雲辭和鄧林在三人的勸解之後,終於偃旗息鼓,但誰也不肯先伸出手來與對方握手言和。

    刻下,鄧林烏帽斜欹,頭髮散亂,臉上的塵土撲簌簌地往下直掉,卻還不肯善罷甘休,氣咻咻地欲待捲土重來,全然不顧自己的儀容。

    而那柳雲辭可是愛體面的人,就算躺在街上,也要尋個最瀟灑最俊美的姿勢,令那些個無知少女驀然一瞥,都不禁面紅耳赤心動不已。所以,他從地上爬起來後的第一件事,不是重振旗鼓,再戰一回,而是趕緊整理自己的衣衫捯飭自己的儀容。

    他可不想自己這副衣冠不整的粗疏相被別人看到,尤其是那個嘴不饒人的師瀟羽。

    柳雲辭滿目怨恨地朝墨塵睨了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卻被墨塵一個盛氣凌人的眼神給擋了回去。

    適才,他明知是墨塵暗中搗鬼害得他失足墜梁,卻敢怒不敢言,只好把一腔怒火全都發泄在了鄧林身上。

    不過他也知道,鄧林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你火氣愈大,他這「燈」也燒得愈旺。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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